民國初年,海內盛傳“兩章”的學術,他們就是章士釗與章太炎。“兩章”不僅是結義兄弟,而且都堪稱國學大師級的人物。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兩位名滿天下的大學者,卻都有“傍黑”的歷史,皆為有“三百年幫會第一人”“上海皇帝”之稱的杜月笙之門下客、座上賓。
章太炎晚年居住蘇州講學,經濟并不寬裕,但名聲很大。有一次,居住在上海法租界的章太炎侄兒,與一位頗有身份與背景的人發(fā)生房屋糾紛,相持不下,就請章太炎幫忙。章太炎雖是名滿中華的革命元老與國學大師,但是在只認權勢與金錢的上海租界里卻是無能為力的,無奈之中忽然想到杜月笙是法租界炙手可熱的人物,只得放下名流學者的架子,親筆寫去一封信,請杜幫忙。
杜月笙見信后,心中大喜,他正想結交這位名士呢。于是竭盡全力為章太炎侄兒排難解紛。問題解決后,又專程去蘇州拜訪章太炎,借口是向章報告他調解房屋糾紛的經過與結果。章太炎熱誠接待,相見甚歡。杜月笙在臨告辭前,還悄悄將早準備好的一張兩千銀圓的錢莊莊票壓于章宅茶幾上的一只茶杯底下。既給章太炎送了一筆厚禮,又顧全了章的面子。章太炎對杜月笙既感激又敬佩,認為杜月笙講義氣,重禮節(jié),禮賢下士,有豪俠之風。
自此以后,二人開始深交。杜月笙每月都派人給章太炎送錢,接濟章的生活;章不僅為杜做事,而且常常講杜的好話,甚至還以一代國學大師的身份,用古色古香的文句為杜月笙修訂了家譜。有了章大師的珍貴筆墨,杜月笙頓感身價倍增,并于1931年無限風光地在故鄉(xiāng)浦東高橋落成了他的杜氏祠堂。
杜月笙本名杜月生,因生于農歷七月十五得名,章太炎引經據典為其改名杜鏞,號月笙。語出《周禮·太司樂疏》,西方之樂為鏞,東方之樂為笙。得此高雅的名號,杜月笙自然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1931年,50歲的章士釗淡出官場后在上海掛牌當律師,且投靠了杜月笙,寄身杜月笙門下近20年。胡適曾在日記中這樣說:“(今天)見著章行嚴(章士釗,字行嚴),多年不見他了,他現(xiàn)在上海做律師,實在是靠杜月笙等人吃飯。他說,他現(xiàn)在是‘吃流氓飯!我勸他寫一部自傳。他現(xiàn)在吸鴉片煙,每天跑馬場,甚可憐。”
章士釗的生花妙筆曾在杜月笙門下大放異彩。抗戰(zhàn)剛結束,戴笠飛機失事而死。蔣介石示意教育部長陳立夫,要發(fā)動一些文化、教育、法律界名人,寫幾副挽聯(lián)來悼念。有人知道杜月笙與戴笠交誼匪淺,章士釗在其門下,故讓杜請章撰一聯(lián)。章士釗果然出手不凡,其上聯(lián)云:“生為國家,死為國家,平生具俠義風,功罪蓋棺猶未定。”下聯(lián)曰:“譽滿天下,謗滿天下,亂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評”。遂被各界公認為最佳之聯(lián)。
章士釗最荒唐的事情,是與杜月笙曾互換情人。章士釗的外孫女洪晃在《我的非正常生活》一書中敘述:“我的外祖父有三個老婆,第一個是個知識分子,他們過不到一起,所以就分開了……”;“第二個老婆是我的外婆,帶我長大,但是好像原來是青樓里的,我媽媽是抱來的,因為我外婆不能生孩子”;“第三個老婆原來是一個上海黑手黨青洪幫的頭頭杜月笙的情人,我外公是黑手黨的律師,他們在重慶的時候互相換了情人。”
(摘自“劉繼興的新浪博客” 圖/黃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