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美學與模糊哲學

葛雨辰

拾筆前，剛剛放下一篇關于中餐調料度量衡的討論，內容大概是為何中餐食譜中不能用數字和單位量化調料劑量，從此做飯成為一門“愛與智慧的考驗”。

這么看來，沒有數字量化的世界真的是曖昧且復雜的。

當時間可以被分割，空間可以被經緯度量，人類已利用數字的光輝穿透蒙昧的迷霧，洞察，評估，決策，再優化。數字編織成榮譽的桂冠，高高懸掛在量化考核的終點。人類的歷史是進步的歷史，那么同樣的，人類的歷史也就是學會以數字分析問題、以量化區分層次的數字史。

這是現代人的數字美學，每一步都精打細算，每一步都基于浩浩蕩蕩的驗證，猶如高智能的精密儀器，用龐大的數字群勾勒出理性的細節，以切實的目標為之奮斗。這更是經歷過漫長歷史發展，幾度思維革新，伴隨著血淚與歡呼，所結成的人類智慧的果實。

然而讓我們把目光回溯至人類尚且認為水與火乃是萬物本源的時代，我們不可否認，那里才是人性與哲理的制高點。

也許我們的祖先在當時無法用數字具體解釋人與自然的依存關系，可是他們依舊有著智者樂水，仁者樂山的思考。季節輪回，農人何嘗知曉氣溫濕度的提醒卻能播種下一個金黃的預言：鴻雁來去，思人的等待總好過一紙冷冰冰的撫恤單。

那是祖先登高遠眺的模糊哲學，是經歷與經驗的厚積薄發，是感性的普遍規律。

現代人需要切合時代的數字美學為社會進步打下堅實的根基，也同樣需要模糊哲學為我們數字化的靈魂增添重量。我們無法回避的是他人用數字丈量我們的價值，而只有我們站在人性的高度才能看清那些曖昧又復雜的部分價值幾何。

既然無法割舍數字美學與模糊哲學，那便使他們與自身相攜而行。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