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慶銘



2016年4月20日,由杭州博物館聯手寧夏博物館舉辦的“絲綢之路上的神秘王國西夏文物精品展”在杭州落下帷幕。近3個月的展出,集中展示了一百余件西夏文物精品,通過對西夏文字、西夏工藝、西夏佛教、西夏建筑等方面的展示,讓杭州觀眾、游客盡情領略絲綢之路上的神秘王國所創造的燦爛而獨特的文明。
西夏古國的燦爛文明
賀蘭山下的西夏王朝,公元1038年由黨項族建立。立國之后,憑借強勁的軍力,雄霸于河朔。其鼎盛時期疆域“東盡黃河,西界玉門,南接蕭關,北控大漠”。前期與宋、遼鼎立,后期與南宋、金對峙,共經十主,歷時189年。在近兩個世紀的風云激蕩中,它經歷了金戈鐵馬、戰火紛飛的戰爭,力昌文教,發展經濟,創造了輝煌的功業和燦爛的文化。
公元1227年,西夏被蒙古所滅,文物、典籍等都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曾經盛極一時的西夏王朝被逐漸掩埋在歷史的塵沙之中,成為鮮為人知的“神秘古國”。20世紀以來,凝聚西夏人智慧和才干、展現西夏人物質和精神生活的各類文獻、文物被大量發現,使獨具魅力的西夏文化在人們的視野中逐漸清晰起來。氣勢恢弘的佛教建筑,精湛超群的石雕技藝,方正繁縟的西夏文字、美輪美奐的金屬制品,既是對黨項民族自身文化傳統的記憶,也是對漢藏民族文化豐厚底蘊的有力詮釋。
從未間斷過使用的西夏文字
在杭州博物館的展廳,觀眾們正在專注地觀看第一單元“西夏文字”。
西夏文字是在借鑒有幾千年發展歷史的漢字的基礎上,在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倡導下,由大臣野利仁榮主持創制完成的,共6000多字,可分為單純字和合體字兩大類,有比較完整的構成體系和規律。
西夏文字應用范圍十分廣泛,從展出的官署文書、法律條令、審案記錄、買賣文契到文學著作、歷史書籍、字典辭書、碑刻、印章、錢幣以及譯自漢文藏文的佛經來看,西夏文字在整個西夏時期,從未間斷過使用,即使西夏滅亡后,仍在一定范圍內延續使用至明朝中期。
1804年,清代學者張澍偶然發現“涼州重修護國寺感通塔碑”,使久已死亡的西夏文又為世人所知。20世紀初,黑水城的大量西夏文獻被發現,促使各國學者紛紛研究。如今,隨著西夏文獻被不斷成功解讀,晦澀難懂的西夏文字逐漸變得清晰、鮮活起來。
西夏工藝特有的民族風格
來到第二單元,觀眾在林林總總的精美工藝品前紛紛舉起相機、手機拍攝。
西夏建國前后,黨項族不斷吸收漢族的先進生產技術,發展自己的農業、手工業,西夏工藝由此得到提高并形成了特有的民族風格。
西夏瓷器以黑、白、褐色釉為主,其裝飾多采用點彩、捏塑、剔刻花等工藝。紋飾題材以牡丹、菊花、蓮花等花卉為多。比較典型的器物有扁壺、高足碗、白瓷豆等。西夏的金屬鑄造業也十分發達,能制造精良的武器、農具及工藝精湛的金銀器。西夏錢幣是由官府統一鑄造的,鑄工精細規整,堪與宋錢媲美。
西夏陶瓷器,金、銀、銅、鐵器和絹紡織品、木器等,都蘊涵著北方游牧民族濃郁的地方特色和豐厚的文化底蘊,與中原地區的這一類器物相比,在風格上有著明顯的不同。
參觀的人們注意到一只銀缽,敞口淺腹,小平底,內外壁均為素面。內底有墨書西夏文“三兩半”。講解員說:“它的發現為探討西夏度量衡制度提供了實物依據。”
輝煌的西夏佛教藝術
西夏是一個篤信佛教的國度。
西夏政權建立后,歷代統治者都極力推行佛教,形成了上下崇佛、寺廟林立、僧人眾多、信徒廣布的局面。至西夏中后期,其與周邊各地的交流進一步加強,使得藏傳佛教在西夏得以迅速傳播和弘揚,形成了顯密兼修、漢藏結合的佛教思想和輝煌的佛教藝術。
一位女士在第三單元“西夏佛教”展廳指著鎏金文殊菩薩銅造像連聲贊嘆:“太精美了!太珍貴了!”原來這是1986年寧夏銀川新華街出土的銅造像,通體鎏金。文殊菩薩頭戴高冠,面部圓潤,大耳垂肩,雙目微合,神態慈祥。
從星羅棋布的佛塔寺廟,到舉世聞名的莫高窟、榆林窟和黑水城遺址,無處不包含著建筑、石窟、雕塑、繪畫等豐富多彩的佛教藝術。特色鮮明的西夏佛教,不僅是中國佛教文化中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而且為世界民族文化寶庫留下了極為珍貴的遺產。
獨具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的西夏建筑
第四單元是令人震撼的“西夏建筑”。
西夏建筑的遺存,主要有佛塔、陵園、寺廟以及建筑構件等。
從展出的文物中可以看到,西夏佛塔吸收了中原建筑的諸多建制風格,又頗受藏傳佛教的影響,形體構造和修建方式呈現出種類繁多、富于變化的特征。磚木結構的佛塔,有密檐式、閣樓式、覆缽式、復合式等;塔身多以彩繪、影塑、浮雕裝飾,使西夏佛塔樸實簡練的形體美更為亮麗突出。
素有“東方金字塔”美譽的西夏陵園,繼承和發展了中原漢唐建筑的傳統與技藝,也注入了游牧民族的文化元素,形成獨具地域特色和民族特色的西夏建筑風格。西夏陵園無論規模還是氣勢上,堪稱西夏建筑集大成者。
瓦當、滴水是西夏最為常見的建筑構件,制作精美、紋樣多變。用于屋脊、角梁的鴟吻、套獸及迦陵頻伽、摩羯、海獅等各種動物脊飾,是西夏建筑構件中匠心獨運的重彩之筆。其質地有琉璃、紅陶、灰陶等,雕刻或精細、或簡潔、或粗獷,形象氣勢威猛生動。
在紹興從事文博工作的邵先生看完展覽后說:“展出的都是寶。20世紀70年代以來,在寧夏、甘肅、內蒙古、青海和陜西等地,都有西夏遺址和文物的重要發現。今天在杭州能看到遙遠的西夏古國的珍貴文物,真是幸運!”這次展出的僅僅是西夏文明的“寶山一角”,還有更多的神秘和精彩,有待我們去探索和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