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霞飛 鐘春華
摘 要:莫言小說《蛙》以農村實施計劃生育政策為背景,通過“姑姑”萬心這個角色少年、青年、中年直至老年的坎坷命運經歷,從接生的“天使”到計生的“魔鬼”復雜人生,展現了農村計劃生育實施過程中的沖突與對抗,在現代化進程中個體與整體的無奈,體現了作者對生命及人性的關懷與反思。
關鍵詞:《蛙》;女性形象;時代感
中圖分類號:I2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6)09-0167-04
莫言為我們塑造了許多個性鮮明的女性形象,如美麗風流的孫眉娘、豪放狂野的戴鳳蓮,堅忍頑強的上官魯氏,他們都活得叛逆而自由,她們旺盛的生命力與不屈的精神讓我們感受到殘酷現實中生命的美好與堅強。與之相比,長篇小說《蛙》中“姑姑”萬心這個角色卻有很大的不同,人物帶給我們的觸動不僅僅是她個人的命運,更是對這個時代的共鳴與思考。這部小說選取的題材是頗為敏感與爭議的計劃生育政策,早在2009年11月15日,莫言在中國勞動關系學院舉辦的“文學創作談”講座中便表示:“西方批評中國作家不敢講真話,沒有表現的自由,不敢涉及復雜、尖銳、激烈的問題,我想《蛙》是對他們的最好回答”。在這里莫言所說的“復雜、尖銳、激烈的問題”就是指計劃生育這項基本國策,莫言通過“姑姑”萬心這個鄉村醫生形象,給我們展現了中國農村60多年的生育史,尤其是30多年實施計劃生育政策后農村的景象。
在“姑姑”漫長而豐富的一生中,她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姑姑”的一生經歷了三次角色的轉變,青年時是十里八鄉的白衣天使,中年成了遭人詛咒的計生主任,退休之后的反思者和贖罪者。“姑姑”角色的轉換時期正是新中國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蛻變期,是我們這個時代艱難行走中的典型個體形象,反映了我國解放后從集體主義思潮到個人主體意識覺醒的歷程,有著強烈的時代感。在《蛙》中莫言雖然一貫地寫他家族史的故事,卻已經跳出了他的家鄉,并站在人類或人性的角度去寫“人”,寫出了時代的變遷和對“人性”本質的認識過程。人類的發展史不僅僅是人自身的發展,而伴隨著的是人與社會,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系,人類理想的社會形態應該是自然與社會的高度統一,如何在人的自然屬性與社會屬性的矛盾中尋找和諧的出路,是人類亟待思考和解決的問題。
一、人性與理性
“姑姑”的青年時代,是一個狂熱且單純的歲月,“姑姑到了晚年,經常懷念那段日子。那是中國的黃金時代,也是姑姑的黃金時代。記不清有多少次了,姑姑雙眼發亮,心馳神往地說:那時候,我是活菩薩,我是送子娘娘,我身上散發著百花的香氣,成群的蜜蜂跟著我飛,成群的蝴蝶跟著我飛。現在,現在它媽的蒼蠅跟著我飛……”[1]。
中國是個信奉“人之初,性本善”的國度,對生命的尊重來自于血液中的本能,年輕的“姑姑”不僅漂亮而且技藝超群,對新中國、對工作有著無比的熱愛,“姑姑”可以說是那個時代優秀青年的寫照。但個人的命運總是隨著時代的變化而浮沉,到了“1965年底,急劇增長的人口,讓上頭感到了壓力。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個計劃生育高潮掀了起來。”[2]姑姑的工作從接生變成了計生直至退休,“姑姑”憑著“生是黨的人,死是黨的鬼”的信仰,看到計劃生育的緊迫性與必要性。但正是為了這個信仰,“姑姑”與村民們斗智斗勇,“姑姑對她從事的事業的忠誠,已經到達瘋狂的程度。她不但有勇,而且有謀,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3]。作者用平白但殘酷的筆法詳細描述了王仁美和王膽的死,“姑姑”果斷麻利、鐵面無私的形象躍然紙上,“姑姑”成了國家政治話語的代表者和實施者,人性被非理性的狂熱和巨大的政治壓力下所扭曲。
退休的“姑姑”成為普通且平凡人,政治的信仰被當時的社會現實沖擊得七零八落。莫言用魔幻的手法描繪了“姑姑”退休那個晚上,“可那晚上的蛙聲里,有一種怨恨、有一種委屈、仿佛是無數受了傷害的嬰兒的精靈在發出控訴……但那些裙子,被那些偷襲的青蛙一條一條地撕去了。姑姑說那撕得了一長條綢裙的青蛙,便一口口吞食下去,直噎得舉前爪撓腮,打滾露出了白肚皮。”[4]蛙在小說中是多子的象征,也與嬰兒的哭聲類似,這一夜成了姑姑贖罪的開始。她把想象中的那些她引流過的嬰兒形象描述給丈夫—一個民間泥塑藝人郝大手,通過他的手,捏成泥人,祈愿用這種方式來彌補她對那些沒能來到人世的嬰兒的歉疚。姑姑的轉變看似來得突然的,但這也正是作者所要表現的個人的自我意識和主體意識蘇醒,人在脫離社會性后自然性的暴發。正如梁振華所說:“其《蛙》的要旨不是評述這一“國策”(計劃生育)的功過是非,面是致力于表現個體人格、人性、情感、生命、靈魂在奇特語境:比如嚴苛的政治文化禁忌,比如國家意志與民間倫理的矛盾下的畸變和沖突。”[5]
正如莫言在小說的封面寫到,“本書獻給;經歷過計劃生育年代和在計劃生育年代出生的千千萬萬讀者”,在小說中,“姑姑”年輕時的豪言壯語與年老時的緊張憂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時代的烙印,正如馬克思所說:“而發展著自己的物質生產和物質交往的人們,在改變自己的這個現實的同時也改變著自己的思維和思維的產物。不是意識決定生活,而是生活決定意識。”[6]姑姑的變化闡釋了生命的堅強與脆弱會因環境而改變,在很多時候,我們都面臨著人性與理性的選擇,還有著非理性的沖動,由于人性和理性的缺失,釀成了許許多多歷史的遺憾和悲劇。人性和理性,是人類發展過程中的道德基礎,歷史學家湯因比曾說,人類駕馭自然的力量越強大,人類對精神和心靈層面的洞察與需求也就越迫切、越重要。
在人類前行的腳步中,往往伴隨的是巨大的犧牲,正確與錯誤不是簡單的黑與白可以評判。在人口高速發展的今天,計劃生育有著它的客觀必然性,三十多年來,由于嚴格的執行了計劃生育這項國策,中國遏制住了人口的高速膨脹,在后現代社會,我們面臨的是資源的有限而人口可以無限增長的局面,中國這項國策不但對本國人民,對于整個地球上的人類來說,都是一個福音。也正因為如此,中國飽受西方“人權”的攻擊和本國傳統思維的對抗,中國人付出了昂貴的代價,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正如茅盾文學獎頒獎詞所說:“《蛙》以鄉村醫生別無選擇的命運,折射著我們民族偉大生存斗爭中經歷的困難和考驗。小說以多端視角呈現歷史和現實的復雜蒼茫,表達了對生命倫理的思考。”
這里指的生命,并非狹隘到的個體的生命,而是從人的類別延伸出去,賦予其更大的外延。莫言的作品注重張揚生命,試圖表現人性的溫暖,但又表明了人類發展中的困惑,時代與倫理的矛盾,莫言用哲學家的思維通過“姑姑”的視角對生命的反思,其中不乏對政治與人性的反思,經濟發展帶給社會以及人性的沖擊。我們面臨著現代社會發展的病痛,正如狄更斯所說: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人性面臨考驗,理性需要回歸,懺悔解決不了問題。
二、傳統與現代
中國廣大的鄉村一直信奉著多子多福,養兒防老,所以“盡管姑姑不遺余力地狠抓計劃生育,但收效甚微,老鄉們根本不接茬。縣劇團到我們村演出,當那女主角在臺上高唱: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時,王肝的爹王腳在臺下高聲叫罵:放屁!都一樣?誰敢說都一樣?——臺下群眾群起響應,胡吵鬧,亂嚷叫。”[7]
新中國成立之后,雖然積極灌輸男女平等,女子也是半邊天的思想,但在中國的鄉村,現代社會的觀念還遠遠沒有到達,或者說男女平等只存在于標語口號之中。“由于農村農耕生活方式,凸顯了體力優勢的男性的優越地位,女性的地位、人格與尊嚴的獲得,取決于她所生的孩子的性別。”[8]中國傳統的“養兒防老”與“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傳統觀念是農耕文化的延續。正如馬克思所說:“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豎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9]只要農村的生產狀況不發生根本的轉變,計劃生育政策就很難得到認同。
正因為政策強制實施與傳統價值觀念的背離,自然會引起村民的強烈抵觸,繼而沖突,相互謾罵,甚至流血與人命事件。“我”的前妻王仁美為了生個男孩,可以舍棄房屋,但敵不過計生干部采取的連坐,姑姑把超生的孕婦王膽追得無處可逃,不幸跳河而死。王仁美和王膽既是“計劃生育”政策盲目執行下的犧牲品,也是“傳宗接代”傳統思想的犧牲品。莫言作品里的女性也未能逃脫“傳宗接代”的安排。“她們悲劇的根本原因在于,中國傳統文化中對女性的社會、家庭地位制約,她們可能占勝某一位男性,但決不可能戰勝男性世界。”[10]
傳統與現代交織成光怪陸離的一幅場景,馬克思恩格斯說:“分工立即給我們提供了第一個例證,說明只要人們還處在自然形成的社會中,就是說,只要特殊利益和共同利益之間還有分裂,也就是說,只要分工還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動對人來說就成為一種異己的、同他對立的力量,這種力量壓迫著人,而不是人駕馭著這種力量。”[11]
在計劃經濟時代,人人都是集體的一份子,個體的欲望,生命本能的需求就淹沒在社會整體的發展之中,姑姑就是這個時代的一個代表。到市場經濟時代,經濟得到了快速發展,在現代化社會的進程中,思想的啟蒙遠遠落后于經濟的繁榮,重男輕女的觀念依舊存在,不論是富貴人家還是平民百姓想要男孩子的愿望都還沒有終止,這是傳統觀念根深蒂固的結果,也是中國城市化過程中的必然宿命,同時,有需求就有市場,資本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人異化為金錢的奴隸。在小說中,孩子成了出賣的商品,理性的政策成了某些別有用心者的發財工具,成了某些走投無路的窮人的謀生之道,成了某些有權有勢的人物的“特權”。“過去的一切在市場的沖擊下已經面目全非,生育已經成為金錢的附屬品。莫言便是通過這樣的一種強烈對比展現了他的現代性思考。”[12]在這里,作者著重塑造了陳眉這個角色,小說結尾出現的九幕劇中,陳眉打破時空限制,打破舞臺的限制,以古代人的口吻出現在現代派出所,以現代人的身份出現在了電視劇中的民國公堂,陳眉母子的分離的命運是“現代性”悲劇。作者“批判了在中國充滿悖論的現代化進程中頑固的國民性痼疾以及由此而來的人性悲劇宿命化的延續性。”[13]
晚年的“姑姑”最終也敗給了傳統,她鼓勵“我”再生孩子,用從未有過的悲涼的語氣認定了自己的宿命,“姑姑說,根據政策規定,你和小獅子可以要孩子,我希望你們能生雙胞胎。跑兒,你可是因禍得福啊!”[14]小獅子年輕時也曾是計劃生育的堅決支持者和執行者,但嫁給劇作家“我”之后,始終受著膝下無子的煎熬;最后接受了牛蛙公司的“代孕服務”,并成功得子。在形勢的巨變下,“小獅子”從計劃生育國策的執行者搖身一變為“違抗者”,《蛙》表現了強烈的現實批判意味,同時作者表現的宿命觀是值得商榷的。
三、夢想與現實
愛情永遠是文學作品的重要主題,在小說中,姑姑的愛情,秦河的愛情,王肝的愛情都沒有獲得美好的結果,包括“我”在小說中二次婚姻也基本沒有愛情的描寫。
“姑姑”的夢想與大多數年輕女人的夢想應該是一樣的,一是事業,二是愛情。莫言的《蛙》中關于情愛的描寫比較少,不像他的其他小說把愛情寫得燦爛多姿,在《蛙》中的愛情描寫由第三人稱道來,幾近平淡。姑姑的戀愛與那個時代的姑娘一樣,上電影院看電影,至多拉個手。“姑姑”當然有一個少女對愛情的憧憬與羞澀,就像書中寫道“姑姑裝出不以為然的樣子把衣袖放下,說:不就是塊手表嗎?咋呼什么?她故意的輕描淡寫更加重了我們的興趣。”[15]姑姑對飛行員的愛最終導致姑姑對愛情的絕望。“我逃出醫院之后,姑姑切開了左腕上的動脈,用右手食指蘸著血,寫下了血書:我恨王小倜!我生是黨的人,死是黨的鬼!”[16]從此“姑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在那個年代,談愛情可能是件奢侈的事,忘我的工作是時代的主流。
從此姑姑的愛情從天上掉到了凡塵,姑姑與縣委書記楊林有了一段世俗的感情,“多年之后,姑姑也說,其實我只與他見過一面,盡管我不喜歡他那個像懷孕八個月的大肚子,盡管我討厭他那滿嘴的大蒜味兒——其實他也是個土包子——但我心里還是愿意嫁給他的。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家族,我也會嫁給他。姑姑說,當她去縣城與楊林見面后,第二天,公社書記秦山便來衛生院視察。在院長陪同下他來到婦產科,滿臉的媚笑,滿口的諛詞,活脫脫一個奴才。姑姑說,此前的秦山,是那樣的趾高氣揚,盛氣凌人,一轉眼換上這樣一副嘴臉,讓姑姑感慨萬千。為了這些勢利小人,我也要嫁給他,姑姑說,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17]在這里,愛情成了利益的交換,中國古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傳統思想在農村深入人心,同時也是現今時代愛情觀的一個反映。
當楊林在批斗臺上承認與姑姑發生通奸,楊的胡言亂語摧毀了姑姑最后的對愛情的信仰。“母親說:聽你姑說,那人是又來過。聽說已經當了地區的專員,坐著轎車來的。他向你姑姑道了歉,說愿意娶她,彌補“文革”中的過失。你姑姑一口回絕了。”[18]在這里,莫言描述的男性總是比女性有著更多的劣根性,男性顯得既軟弱又無能,或者表現出莫言對“種”的退化的擔憂,也是現今時代在資本市場中追求金錢而忽略愛情的一個體現,所以《蛙》中愛情都敗給了現實。姑姑讓“小獅子”嫁給蝌蚪,就無關乎愛情。
四、結論
作者呈現給讀者的主人公“姑姑”是一位復雜的女性形象,同時也是高度符號化了的時代英雄,她以忘我的精神投入到工作中,在國家利益面前她沒有選擇,沒有猶豫,但在她退休時的失望。她人生的坎坷經歷其實也是無數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的一個縮影。她有理想,有追求,有對這個國家的熱愛,但也正因此她成了“天使”與“魔鬼”的混合體,出現了一種價值悖論,一種糾纏于矛盾的人生。她是英雄,又是罪人;她接生了一萬多個嬰兒;但她又流產了計劃外的兩千八百名孩子,用雙手強制性將無數孕婦流產,甚至造成過“一尸兩命”的悲劇。作者用著書信方式向我們娓娓道來計劃生育這三十多年來在農村的點點滴滴,對于“罪”與“贖罪”的反思,小說中的人物已經不能以簡單的善惡來評判,也無法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遣責他,“歷史事件與個人,人類生命和個體生命。兩者互相的對比中,我們不能多加指責整體活動中個體所犯下的所謂的“過錯”[19]但對小說所展現出來的生命之痛、人性之痛,帶給我們強烈的震撼和迷惘。
美國小說家約翰·厄普代克指出,“中國小說或許由于缺乏維多利亞全盛期的熏陶,沒有學會端莊得體。因此,蘇童和莫言興高采烈地自由表現生理細節,其中往往伴隨著性、出生、疾病及暴死。”但在小說《蛙》中,莫言的創作風格有了極大的變化,他的敘事和語言對比其過去的作品無疑是干凈而內斂的,是力求返璞歸真的,是用超然的第三者視角樸素、簡潔、干凈地講述催人淚下的故事。
作者對人性的探討是現今時代大家普遍關注的問題,在金錢導致人的異化中如何尋找出路,“《蛙》在作品中是自由的,是多子的象征,生命的象征。它以隱喻和象征的形式,蘊含了作家莫言對生命美、社會美、藝術美的執著追求和對人類命運的終極關懷。”[20]2014年12月16日莫言與法國作家勒·克萊齊奧在山東大學文學大講堂以“文學與人生”為主題展開對話。莫言提出,文學與人生密不可分。作家最能讓人感動的地方,就是引起讀者共鳴的部分。人生共同的生活經驗和心理經驗,在文學創作中進行對比聯想,是一種非常美妙的奇遇。“只有這樣,我想文學作品中的人物才更充滿典型性的特點。只有這樣真實的人物,才能夠讓人們受到感染,才能夠讓人牢牢記住,才能夠對人的生活有所啟發。”莫言在《蛙》中塑造了一個離我們非常近的人物,使我們感同身受并帶給我們冷峻的思考。中國女性始終都沒有走出傳統命運,這是一個悲劇還是歷史的停滯?如果歷史是前進,那么在這個前進的過程中女性承擔著什么。雖然莫言塑造的女性的是偉大的,但也始終沒有脫離男權意識下作為人類第二性的悲劇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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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