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玲
摘要:把紀錄片說成是社會的良心,一點都不為過。新的歷史時期,紀錄片創作者要用正確的理念,注重敘事策略,運用好紀錄片的表現手法,關注普通大眾的生活狀態與內在精神,注重人文情懷,以獨特的視角抽絲剝繭,挖掘隱藏在表象下的深層內心,并提出質疑與反思。
關鍵詞:電視紀錄片 敘事策略 人文情懷 視角
紀錄片是高品位的文化載體,具有文化傳承的重要功能。今天就是明天的歷史,記錄今天就是記錄歷史。新時期電視紀錄片工作者在創作中,應以正確的理念承載厚重的社會責任,提出反思與質疑,引領社會進步。
敘事策略:紀錄片創作需厘清的思辨脈絡
敘事策略是創作者確定作品風格,傳達作品主旨的核心內容。為追求可視性,一些電視紀錄片出現泛娛樂化傾向,有的創作者自行設定事件發展軌跡,甚至導演情節過度消費紀錄片。紀錄片講故事,敘事情節化、趣味化本無可厚非,但是過度娛樂化就是對紀錄片本身的扭曲,使得作品不具備紀錄片的審美特征,只能成為毫無價值的影像垃圾。“歷史上、現實中,都出現過以頑強表現作者主體意志來壓倒再現客觀世界,以對造型的追求取代紀實主義傾向。盡管各國對紀錄片的認識不完全統一,但紀錄片必須遵循紀實主義原則,在當代中國占主流地位。”①
紀錄片創作中注重敘事策略,會極大地增強作品的藝術品質。紀錄片《我們的留學生活》運用“懸念”的敘事策略,達到較好的效果。片中設置李仲生的“博士論文能否通過答辯”這樣一個大家共同期待的關注點,令觀眾產生興趣。45歲的李仲生是舉家遷往日本的留學生,在不足五平方米的小屋,經常寫論文到天亮,靠打零工生活,面臨經濟拮據等重重困難,“博士論文能否通過答辯”對李仲生來說很重要。紀錄片創作中運用懸念敘事策略,引而不發,懸而未決,使得情節環環相扣,激起觀眾追看下去的欲望。紀錄片具有張力的敘事跌宕起伏,積極地調動了觀眾的情感參與,增強觀眾期待解開謎底的欲望,調節了觀眾的心理節奏。隨著人物的境況變化,觀眾亦悲亦喜,作品具有較大的藝術感染力。
紀錄片捕捉的是生活的戲劇性,是生活質感的呈現,而非殺雞取卵、竭澤而漁式的短視與急功近利。“紀錄片之所以高尚,是因為不追求短暫的、即時的功利目的。無論是政治的、經濟的或是其他方面的誘惑,都不會動搖紀錄片人對永恒的追求”。②
新時期,不同類型、不同流派、不同風格的紀錄片紛紛呈現。紀錄片創作只有注重敘事策略,講究細節表現,注重塑造特征鮮明的人物個性,挖掘內在精神與靈魂,才會無愧于觀眾。
人文情懷:紀錄片創作者不可或缺的職業素養
在電視紀錄片創作中,創作者應具有人文情懷。人文情懷對于紀錄片創作者來說,是一種修養、一種意識、一種境界。人文情懷是對于人尊嚴的維護,每一位紀錄片創作者應該平等地對待鏡頭中的每一個個體,對生命給予最起碼的禮遇與尊重。紀錄片《流浪北京》(制作人吳文光)聚焦“北漂”人群中從事藝術工作的普通人,關心、關注他們的生活與生存狀態,從中折射出鏡頭中普通人物的內在精神氣質。紀錄片《沙與海》(制作人康健寧、高國棟)通過表現處在不同環境中的游牧人家與海邊漁民,對兩戶人家寄予人文關懷,平實地呈現了普通人的內心思考。紀錄片《最后的山神》(制作人孫曾田)表現了鄂倫春族老人對自己長期生活的山林環境和傳統生活的眷顧。紀錄片《老頭》(制作人楊天乙)則把鏡頭對準一群孤獨無助的老人,紀錄片將他們艱難求生的歷程濃縮在一個小空間里,講述了幾個在生活底層老人的生存狀態,引人思考。片中退休老人坐著小板凳聚在一起,靠聊天打發時光,創作者以真誠、尊重、平等態度,傾聽老人們的訴說。蒼老與死亡,正向每個人步步逼近,誰都無法逃避;老吳與老伴不和,老宋去世了,鏡頭傳達了創作者對生命周而復始的思考。
這些作品在中國紀錄史上產生較大影響,制作者的脈搏與鏡頭中的人物一起跳動,作品不加修飾的表達,近乎粗糙的技術,運用自然光、同期聲、長鏡頭、跟蹤拍攝的紀實語言演繹著自己的美學追求。“紀錄片的品質來自于紀錄片制作者的品質”。③制作者的品質又來自于自身的人文情懷。紀錄片從整體層面看,技術上低于故事片,就思想的深刻性和道德價值而言,紀錄片應該高于故事片。這就要求紀錄片制作者必須具有更高的人文素養和思想洞察力,這是新時期紀錄片制作者應有的社會責任。
獨特的視角:紀錄片創作根本的立足點與出發點
紀錄片創作者應具有獨特的視角、深入的思考力與敏銳的洞察力,以不一樣的角度表現鏡頭中的人與人所處的環境,以強烈的責任心關注真實的社會,關注個體深層心態。紀錄片的紀實本性,決定了關注現實是它的靈魂。
電視畫面能夠再現攝像機所記錄的事件、人物、場景。事實上,單純的畫面并不能傳遞出人與事件的深刻內涵,并不能完整地傳達出人物的思想情感、復雜心理、糾結的內心以及生命的內涵。如果創作者只是自然還原了環境與人物的存在現狀,那他只是完成記錄工作的一部分而已。
紀錄片《幼兒園》(制作人張以慶)如果只是拍攝小孩子的生活、學習、游戲、起居,沒有影射社會現象這個獨特的角度,作品就沒有藝術表現力,就沒有力量,也不會取得成功。紀錄片《希望之旅》(制作人寧瀛)將鏡頭聚焦前往新疆摘棉花的四川農民,制作者卻從中以其獨特的視角挖掘出司空見慣社會現象下的“另一面”。列車中一張張男女老少淳樸的臉,闡釋著“幸福”與“希望”的涵義。“如果紀錄片僅僅呈現那個別事例,使觀眾思索僅僅停留在這些人或事上是遠遠不夠的,優秀的紀錄片要促使觀眾由此引發更多思考,即從個別事例上升到更為寬泛的領域,成為社會的象征。”④紀錄片《希望之旅》正是由列車小空間折射出中國大社會。
結語
新時期,紀錄片創作應具有社會性、現實性、時代性,或者具有世界話題,若缺少對社會關注,就不會融入到主流,在爭奪世界話語權時就不會有一席之地。只有把握紀錄片創作的核心理念,保持作品的現實性、時代性,與世界發展同步,才能激發思考,激起共鳴,而無愧于時代,無愧于觀眾。[本文系2015年度山西省高等學校人文社科重點研究基地項目課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影像建構與傳播研究”(項目編號:2015338)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山西傳媒學院)欄目責編:吉 慶
注釋:①任 遠編著:《紀錄片的理念與方法》,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年版,第107頁。
②單萬里主編:《紀錄片電影文獻》,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1年版,第190頁。
③張同道主編:《真實的風景——世界紀錄電影導演研究》,北京,同心出版社,2009版,第2頁。
④宋 杰著:《紀錄片:觀念與語言》,昆明,云南大學出版社,2007版,第14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