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貨幣在旅游消費中的潛在支付優勢

林淼

虛擬貨幣引領的貨幣變革

自2009年比特幣被開發出來至今已經七個年頭，對于這種新型虛擬貨幣的爭論也延續了七年。這種全球通用且完全交由用戶自治的加密虛擬貨幣，一開始并不被大家所接受，甚至一度被排斥。但隨著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以及大數據、云計算的普及，更多的人從觀望者轉變為參與者，更多的國家也從聲討者轉變為支持者。這些變化都源于比特幣自身的優越性，也就是它不依靠官方貨幣發行機構的特點，即比特幣只依據特定算法，通過大量的電腦計算產生，再使用整個P2P網絡中的眾多節點構成的分布式數據庫來確認并記錄所有的交易行為，輔之以密碼學的設計來確保貨幣流通各個環節的安全。理論上，這種虛擬貨幣的最大好處就是能夠防止人為的通貨膨脹、保障經濟社會的平穩運行。這一套從“發行”到流通再到監管的程序雖然還不完善，但這七年中，比特幣作為商品在運行過程中已經表現出了極強的生命力，期間雖然也經歷了投機者大張旗鼓地炒作帶來的泡沫時期，但最終歸為理性運作，正在成為現代金融業必不可少的交易補充工具。

由比特幣引發的貨幣變革似乎正在醞釀著，央行行長周小川在2016年2月的一次公開采訪中就曾表示央行團隊已經在很早時候就開始研究數字貨幣（目前數字貨幣和虛擬貨幣的概念沒有嚴格界定，我國學者因研究角度不同對其稱謂也有不同）。雖然周小川一再強調類似于比特幣的去中心化數字貨幣不是中國的選擇，中國未來的數字貨幣也應以中央銀行為發行中心，但他同時承認從歷史發展的趨勢看，貨幣是伴隨技術進步、經濟活動而發展演化的。作為上一代主權貨幣，紙幣的技術含量低，從安全、成本等角度考量，被新技術、新產品取代是大勢所趨。這實際上也就從官方角度確定了我國主權貨幣的未來走向，只是還沒有給出具體時間表而已。

我國央行出于貨幣安全考慮，即使允許虛擬貨幣流通，也會摒除其去中心屬性而使用其他特點。也就是說，國家應該會自主開發出一套虛擬貨幣應用系統（即掌握發行權），這套系統首先 正視虛擬貨幣的作用，并承認其內在價值和貨幣屬性，使之為國民經濟服務。因此，為了能夠正確高效地使用虛擬貨幣，應該建立一套虛擬貨幣平行支付體系。

新型支付方式對旅游業的影響

貨幣變革勢必會對三大產業帶來一次沖擊，但更多的肯定是機會，因為交易方式的轉變旨在提升交易效率以及交易安全性，對于商品類交易如此，對于服務類交易同樣如此。所以虛擬貨幣對于國民經濟十分重要的旅游業勢必也會產生不小的影響。隨著我國經濟的進一步發展，國民生活水平會進一步提高，旅游業的產值也會進一步提升，但我國人民對非物質性需求敏感度很強，而由于旅游業需求門檻普遍高于物質需求，并且價格具有季節、地區波動性，因此一些專家認為我國中等收入陷阱出現之后，國民對旅游的需求會長期停滯在較低水平。近年來，我國旅游人均花費逐年上升，但支出金額不大，截至2014年仍未超過1000元，這客觀上說明了我國人民對旅游服務的需求仍然處在初級階段。

不過，貨幣變革有可能會間接催進旅游設施、旅游服務質量的提升，進而推動國民對旅游業的需求，并且平行支付體系的構建不與傳統貨幣體系相交叉，這就避免了虛擬貨幣對傳統貨幣供應量的影響。并且在理論上新的貨幣一旦投入使用，在同樣的一段時期，其便利性、安全性所產生的經濟效益將會大于傳統貨幣。

從旅游業在國民生活中的支出分析，盡管中等收入陷阱有可能影響國民的支出選擇，但我國龐大人口創造的財富是任何一個國家都難以比擬的，而財富的分配導致的收入不均雖然是一個社會問題，但不可否認，巨額財富累積在少數人手中卻為旅游業創造了潛在市場。不過，近年來財富增值的同時卻不能帶來同樣的保值。

2009～2014年我國國內旅游總花費呈逐年上升趨勢，與同期我國旅游人均花費圖相一致，所反映的經濟現象也基本相同，但我國國內旅游總花費反映的是更加宏觀的經濟指標。2009～2014年國內旅游總花費節節攀升，并在2014年突破3萬億元大關，較2009年增長197.65%。數據顯示的是我國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但其中卻隱含著通貨膨脹影響因素。2011年的國內旅游總花費增長速度是最快的，當年的居民消費價格指數也是這幾年中最高的，這說明了現實貨幣的波動性就存在于人們的生活之中，并且在不同領域影響也不完全一樣。

從旅游消費的角度分析，出行中最大的支出一般都在交通和住宿上，因此快捷和安全的支付方式是保證一趟旅行的基礎。當前我國居民在旅行交通和住宿上的支付方式同發達國家一樣，大都是采取非現金形式完成支付，相比于傳統的現金支付，以信用卡、網上銀行等為主的現代化支付方式具有攜帶方便、載體防偽程度較高、交易確認時間較短、交易安全度較高等眾多優點。但是現代化支付方式也有其局限性，例如需要提前進行現金預存、交易確認步驟較多、非匿名化下的潛在信息安全等。優點和弊端共存，但是優點大于弊端，這是現行非現金支付方式流行的主要原因。

虛擬貨幣的潛在支付優勢

其實虛擬貨幣同非現金貨幣的支付原理一樣，都是采取一種點對點的數字傳輸形式，即把A方的數字化貨幣通過交易媒介傳遞給B方。只不過虛擬貨幣的支付優勢更加凸顯而已。

首先，虛擬貨幣載體防偽程度更高。雖然目前旅游商家大多支持銀行卡支付，但主流銀行卡仍然是磁條式卡片，對于這種載體形式，其偽造的可能性更大，即使大多數銀行正在以芯片式銀行卡逐漸替代磁條式銀行卡，但由于科技的進步和新材料的普及，不法分子偽造變造銀行卡的成本更低。相比之下，虛擬貨幣載體存于軟件中，無偽造危險，只需有一臺可移動設備即可實現簡單的交易支付。而軟件通常是被寫有保護的，只有支付者本人或經支付者授權才可以使用，因此即使移動設備丟失也不用擔心軟件被盜用，只要重新啟用一臺新設備并下載相同軟件就可繼續使用，其造成的時間成本遠遠小于掛失銀行卡帶來的時間成本。并且虛擬貨幣交易可在非網絡環境中使用，這也規避了木馬攻擊帶來的潛在隱患。

其次，交易與維護成本更低。對于公眾來講，相對于傳統的銀行卡支付方式，虛擬貨幣由于沒有統一的貨幣管理機構，因此它的流通使用無需收取任何中間費用，這一點有利于小額支付的廣泛使用。也就是說，即使在旅途中購買一瓶礦泉水都可以使用虛擬貨幣進行支付，這大大降低了商家使用POS機收款帶來的額外成本，同時也減少了支付者攜帶小額現金造成的空間壓力，畢竟大多數人都不愿攜帶過多的小面值現金進行旅游。對于第三方支付來講，雖然其優點與虛擬貨幣支付并無二意，但第三方支付平臺歸根結底是一種商業模式，出于成本最小化考慮，平臺的維護者需要付出大量的金錢和人力成本才可保證平臺的正常運行。而虛擬貨幣的支付體系雖然還沒有構建起來，但其不與現實貨幣相掛鉤的特點能夠確保它作為穩定的支付工具，也就是說它的幣值一旦確定，成本很難波動。

第三，交易安全度更高。銀行卡或第三方支付等形式的非現金交易安全程度以及越來越高，但由于這二者在交易過程中的非匿名化，使得信息安全成為越來越多支付者的煩擾問題。而虛擬貨幣雖然也是一種非匿名化支付方式，但它的交易過程是可以被設計記錄在支付終端上，換句話說，整個交易過程無須聯網，這也就大大減低了信息泄露的隱患。雖然現在的虛擬貨幣支付系統還不完善，但國家一旦在將來確定使用這種交易方式，就一定會出臺配套的法律法規，以此來確保消費消費者在交易過程中的權利。

虛擬貨幣體系的進一步發展

其實一種貨幣體系的建立絕不是一個國家就能決定的，應該需要國際間合作。國際聯合意味著形成區域性同盟，通過運用各個國家的算力，將絕大多數虛擬貨幣集中在可控的范圍內，進而創造新型非主權貨幣，促進虛擬貨幣體系的建立。合理高效的虛擬貨幣支付系統對于日益增長的旅游業需求有著潛在的優勢，這種新型的國際結算貨幣能夠降低服務業中的支付風險、提升服務質量。國際聯合還可以在政策探討、技術開發、標準制定等領域達成共識，并應用在同盟內，促進服務產業的資源在同盟內共享。

盡管一些學者認為，虛擬貨幣的本質是數字符合，只能在網絡環境中應用，不是實體物品也無法制定具體價格，因而無法確定其財產屬性，不能對其進行征稅。但從比特幣、萊特幣等虛擬貨幣的發展趨勢考慮，應當將其納入金融創新的范疇并加以合理運用。究其原因，主要有：首先，比特幣等虛擬貨幣的產生需要耗費開發者的時間、精力和智力，任何人對它的“發行”也要進行設備和電力投入，因此它凝聚著人類勞動。其次，虛擬貨幣在現實世界中并非沒有實際效用，如果在以上三個條件滿足的前提下，就能夠使虛擬貨幣成為一種信用貨幣，在人們的生產生活中發揮效用。第三，虛擬貨幣可以在線上和線下同時交易，具有高效性、便捷性特點?？傊?，將虛擬貨幣應用在旅游中，其潛在的支付優勢會隨著人們消費習慣的養成而逐漸顯現。

（作者單位：中國社會科學院財經戰略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