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海
摘 要 農家生活中包含著豐富的教育資源,可以提供個體健康成長所需要的探索與成就機會、自由空間、親密關系,培養兒童具備多彩的自然和社會認識。農村家長應該正視這些教育資源,城市家長可以適當借鑒農家經驗,從而更好地促進孩子的成長。
關 鍵 詞 農家生活;教育意蘊;生活史
中圖分類號 G41
文獻編碼 A
文章編號 2095-1183(2016)07-0012-05
兒童的成長,是作為發展主體的兒童與成長環境之間持續互動的結果;成長環境的屬性對于兒童成長有著重要影響,這既得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處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香”等俗語的演繹,又得到現代行為主義心理學、人本主義心理學的證明。離開了對成長環境的具體分析,再好的教育建議都會失去針對性與可行性。在此,筆者擬對當代中國極具普遍性的家庭成長環境——農家生活進行基于個人生活史的分析,從一個側面呈現農家生活的教育意蘊,揭示多元文化背景下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的必要性。
一、農家生活的教育意蘊:基于個體生活史的反思
農家,是農村孩子成長的第一個社會環境;農家生活,是農村孩子的第一種生活樣式。當代中國有七億多農民,絕大多數14歲以下的兒童生活在農村;當代中國社會脫俗于鄉土社會,相當多的城市成年人都是曾經的農家子弟。農家生活沒有統一的規格,每一個農家小院都上演著不同的故事,因而每一個農家孩子都有著各自的特點和風格。作為一個從農家走出的教育研究者,我親歷過農家生活的甜蜜與憂傷,有責任也有機會通過咀嚼自己的成長故事,呈現農家生活所具有的教育意蘊。
農家生活故事一:大家庭
大家庭是鄉土社會的基本特征。奶奶有四個兒子,他們分別有了自己的家庭,在村里的不同位置建了自己的房子,有獨立的謀生方式和生活方式。但每個人都有“大家”的概念,逢年過節、長輩生日、子女婚嫁、農忙時節,四個小家庭會以自然而然的方式聯合在一起,呈現出濃厚的大家庭氣氛。堂兄弟姐妹的關系很是親密,每次放假回家,我都要在父親的安排下到幾位叔伯家拜望。離開家鄉之后,會不時地記起親人——不僅是自己的父母,而且包括大家庭里的人們。
反思:依據需要層次理論,安全需要和歸屬需要是在生理需要滿足之后個體的基本需要。大家庭將孩子置于一個溫暖、包容的團體之中,置于兄弟姐妹的其樂融融之中,個體自然較少產生孤獨感。
農家生活故事二:穩定
農家生活是平淡的,日復一日,少有變化。印象中大家每天都在家吃飯。父親除了種地,也做點小生意,早去晚歸,中午一般不在家吃飯。傍晚回來較晚的話,我們就在家里等,一定要人齊了才開始擺飯桌。這已經是一個默認的規矩。
反思:生活穩定是安全感的重要保障,也是個體把握生活規則的重要前提。穩定的農家生活,使兒童能夠順利地發現規則,確立行為習慣。
農家生活故事三:自由探索
典型的農家生活遵循著春種秋收、靠天吃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則,大人們盡可能地做到自給自足、勤儉持家,社會活動領域狹小,社會交往關系單一,因而農家孩子的活動范圍限于方圓十幾里,接觸的新鮮事物少,視野不很開闊。但農村孩子也有見識豐富的一面,幾個月大的時候,就被大人抱出門外玩;能跑來跑去時,大人干活時帶上,出去吃酒席也帶上。更多的時候,他們三五成群地在村子周圍玩耍,做著各種各樣的游戲。農家孩子對生活其中的小天地進行著深入探索,了解了自然界和生活中的各種奧妙。他們享有在大熱天捉知了、逮蚱蜢的樂趣,知道什么時候蟬的幼蟲會從洞里鉆出來,懂得怎樣用各種簡單的工具抓河里的小魚。
人生智慧也在多彩的生活中慢慢增長。和父母一起勞動的時候,父母會把勞動技巧、人生經驗告訴孩子,讓他們知道怎么干活才又快又好,為什么要勤奮、吃苦。
反思:由于接觸范圍有限,農村孩子多不善于天南地北地閑侃,但他們的動手能力以及對人生和社會的領悟,卻有獨到之處。在應對日常生活方面,農村孩子比城市孩子更有辦法。
農家生活故事四:一起勞動
收割麥子需要很多人手。在我讀小學的時候,農用收割機還很少使用。全家人都要上陣割麥子,小孩子只要懂得用鐮刀就得參加。兄弟姐妹每個人分幾排,大家互相比賽看誰割得快。我自小爭強好勝,一般都要努力干得比別人快。大人們喜歡勤快的孩子,休息的時候,都會對來干活的孩子們夸獎一番,這讓我們格外高興。
小時候最喜歡干的活是喂雞鴨。母親農活忙,喂鴨子這種小事一般由我放學后做。在路邊拔點野菜回家,剁碎后和點玉米面,把食槽端到鴨子面前,它們就爭先恐后地大吃一頓。喂得久了,鴨子們和我似乎有了感情,見到我過來,就往前湊;白天鴨子在門前水塘邊,傍晚我在水邊一叫,它們就會很配合地上岸,跟我回家。最有成就感的是鴨子生蛋的時候。最多的時候家里養著九只鴨子,每天會生七八只鴨蛋。看到院子里有鴨蛋,我就樂顛顛地撿起來,感覺因為自己養了鴨子,所以鴨蛋就是自己的勞動成果。
反思:對于“勞動最光榮”這句話,農村孩子比城市孩子感受更深。參與勞動的孩子從小得到表揚,得到成人社會的認可,而且,農村的勞動也給了孩子立竿見影的回報,讓孩子看到自己的成績,滿足了孩子的成就動機。農村孩子因為很早就開始勞動,所以一般都有著不錯的勞動品質。
農家生活故事五:分享
農村人情味很濃,這種人情味來自勞動時的互助和平時的分享。在大家庭里,哪一個小家有急事,大家庭的每一個人都會趕來幫助;如果有紅白喜事,則是整個家族的人都來幫忙。這種招之即來的情份是在農家生活的點點滴滴中積累起來的。記憶中,平常殺雞煮肉時,母親總會把奶奶請來一起吃;奶奶去世后,小叔搬到了前院,再殺雞煮肉時,母親會盛一碗,讓我給小叔家送去。
春節、中秋是農家互相饋贈禮物的時候。中秋是收獲的時節,每家都有一些特殊的東西。記得有一年,院里的三棵桃樹結了很多桃子,我和哥哥就一人一個籃子往外送。剛從別人家回來,別人家的代表就提著各種東西送來了。春節時熟人送禮相當于交換年貨,我家多買一些魚,你家多買一些香蕉;你多的香蕉送給我,我多的魚送給你。這樣,各家就都完美了。在這個交換過程中,熟人的默契和交情就顯示出來了。
反思:和諧是中國文化的主導追求,而和諧源于鄉土社會。鄉土社會發達的人情往來,是農家子弟學習社交的首要舞臺,在這里孕育了農家孩子樂于關心他人、急人所急的品格和愛好交友、坦誠待人的交往習慣。
農家生活故事六:社會監督
鄉土社會是熟人社會,各家都知根知底。一個村子里,誰發了財,誰干了什么壞事,都瞞不過周圍眾多的眼睛和耳朵。孩子很有禮貌,學習努力,干活勤快,家里家外的人都會見了就夸;而如果做了不應該的事(如欺負人、打架等),馬上會傳到父母耳朵里,領受應得的懲罰。
初中同桌來自奶奶娘家的那個村子。所以,我一般不敢招惹同桌,因為我擔心,她會去找我舅姥爺告狀,而舅姥爺會告訴我奶奶,我奶奶就要在我耳邊嘮叨了。
反思:個體品格成長的第一個階段是他律,成人需要對兒童的行為進行全面了解、監督、約束和指導。父母不可能時刻跟在孩子身邊,周圍人的監督、評論甚至“告狀”,能夠幫助父母了解孩子成長的全面情況,使行為指導切實有效。當然,過分地害怕輿論力量,也會讓農村孩子在生活中縮手縮腳,不敢創新。
二、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及其教育啟示
過怎樣的生活就受到怎樣的教育。農家生活作為農家孩子的首要成長環境,對其品格、智慧、行為習慣有著強大的熏染作用。這種影響,是在不經意間發生的。過去的家庭主婦習慣于讓孩子自然而然地長大,至于長大之后的孩子給家庭帶來的是快樂還是苦惱,則要到孩子長大后才知道。“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后者象征著“無為而治”,是人們所向往的勝境;前者卻象征著“勞而無功”,是人們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當代父母(不論身處農村還是城市)對于傳統育兒方式的“不確定性”越來越不能忍受。他們對子女的未來充滿美好設想,希望有朝一日夢想成真,因此,他們希望看到關于家庭教育的科學分析,并據此開展有效的行動。教育研究者必須回應這一要求,努力把握和闡明家庭教育的基本規律和原理,從而有效指導實踐。
對于農村家庭教育而言,教育學者急需從事的,是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文化自覺是費孝通先生在世紀之交時提出的觀點。文化與生活基本是同義的,文化就是生活方式。費老指出,人總是生活在一定的文化之中,但對于這種文化,他并沒有進行科學分析。在社會變遷和文化交流的時代,文化自覺成為必然要求。所謂文化自覺,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來歷,形成過程,所具特色和它發展的趨向。[1]
文化自覺是文化多元時代各種文化都會經歷的一個過程,處于弱勢地位的文化尤其需要文化自覺。就全球背景而言,發達國家的文化在市場、媒體中占據優勢地位,易于實現對發展中國家的文化殖民;而發展中國家如果刻意堅持本土的傳統文化,容易導致文化保守,以致錯失發展良機;真正可行的道路就是文化自覺——明確本民族文化的優勢與不足,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依據時代發展要求,吸收外來文化優點,實現民族文化復興。在我國,城市與農村二元格局由來已久,城市生活與農村生活形成兩種各具特點的文化形態,而農村文化處于相對弱勢地位。在此背景下,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極其必要,它將有助于在新的背景下發揮農村文化的固有優點,實現農村文化的新發展。
從教育學的角度來看,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就是對農家生活之教育學意義的闡發、發揚和規避。農家生活盡管各具特色,但也有較普遍的特征。農家生活對于兒童發展既有獨特的積極影響,同時也有特殊的消極影響。與此相對應,農家子弟有著一些較普遍的積極和消極的性格特點與行為特征。有待我們具體分析,精致提煉,科學闡明。
基于上文的故事,筆者認為,農家生活有著如下教育特征:
首先,農家生活可以為兒童成長提供穩定而安全的成長環境,但這種環境在一定程度上缺少變化。蒙臺梭利指出,兒童正常成長的重要條件之一是生活的秩序。農村生活相對穩定,生活領域和交往范圍有限,生活節奏平緩,兒童能夠在有序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初步適應社會。但農家生活缺少變化,農民很少走出日常的生活領域、接觸生人,農家孩子因而視野相對狹窄,對新鮮事物的悅納和應對能力較差。相比而言,城市生活變化較大,父母經常外出聚會、出差等;工作節奏較快,工作強度較大,以致影響父母對子女的關心;但城市生活豐富多彩,可以讓孩子接觸更多的事物。
其二,農家生活為兒童提供穩定的歸屬集體,同時在一定程度上對兒童的首創精神產生了抑制作用。家庭、大家族都是兒童穩定的后盾,只要孩子出生,他就自然地擁有了父母、叔伯、祖父母、兄弟姐妹等一大群親人;而且,農家生活講究溫情脈脈,不論是誰家的孩子,村里人都會友好地對待,兒童在同伴家玩久了,自然會留下來一起吃飯。這樣,農家孩子就很好地把自己歸入家庭、家族和村落。但正是因為所有的家族成員、鄉鄰都會對孩子表示關心,對孩子的行為進行評論,兒童出于追求表揚、逃避懲罰的動機,會迅速地習得成人們所喜歡的行為方式,而不大可能創新;父母也會以孩子得到眾人表揚為榮,對孩子成長不會提出自己獨特的觀點。城市生活是典型的“老死不相往來”的生活,家庭生活以小家庭為中心,對大家族的融入較少,鄰居之間互無往來,兒童的歸屬只能在父母那里找到;但城市家庭“我行我素”,兒童可以在較為自由的空間里探索適合自己的行為方式,而不必擔心周圍的輿論壓力。
其三,農家生活為兒童提供了智力探索的自由,但與此同時,這種探索的空間相對比較有限。田野里的各種游戲,捕魚捉蝦的各種活動,都給農家孩子提供了鍛煉本領、開發才智的機會。依據做中學的理論,這些活動提供了真實的問題情境,要求孩子們采取適合的策略解決問題,達成目標。農家生活因此而富有樂趣,但農家兒童的自由探索空間有限,農村生活受到很多的現實條件的限制,農家子弟很早就長期從事實際的生產勞動,智力的自由探索早早地讓位于按父母指導做事的“聽話”。相比之下,城市孩子的生活在某一方面來說是封閉的,只能看到陽臺頂上的一小片天空;在另一方面來說又是開放的,孩子們不必為現實的生計所困,可以在更豐富的兒童世界里自由自在地玩耍、探索。
其四,農家生活中有豐富的社會學習機會,但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兒童發展的多樣可能。農家生活是父母與子女共同活動的生活,兒童在絕大多數時間里和父母呆在一起,可以看到父母的勞動、待人接物,因而,可以迅速地習得父母的行為方式。父母也樂于把自己的想法、原則、經驗無保留地傳輸給孩子。同時,在農村,子承父業的可能性很大,其原因就在于兒童過多地參與家庭的生產和生活,較早地進入了某一種生活軌道。城市孩子呆在父母身邊機會少,看不到父母的職業活動,社會化過程較多地受到學校教育、個人興趣的影響,因而生活方式的選擇空間較廣。
其五,農家生活給兒童提供了一展身手的機會,能夠較好地滿足兒童的成就動機。農家的勞動技術效果卻含量較小,是立竿見影的——播下去的種子幾天之后就長出幼苗,母鴨子長大之后很快會生蛋;做家務勞動的孩子是很受歡迎的——父母勞動回家看到孩子準備好飯菜會大加表揚。“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孩子在參與勞動的時候能看到自己的成果,看到自己的參與所提供的貢獻和帶來的變化,能夠逐步培養起孩子的較發達的成就動機。相比而言,城市的勞動技術含量高,父母的工作孩子無從參與,家務勞動也因相對“講究”而成為兒童無從插手的領域,孩子不必受勞動之苦,因而失去了一個施展才華、成就自我的舞臺。
三、農家生活面臨的時代挑戰與應對策略
農家生活的教育價值曾經得到教育家的肯定,如杜威指出:“那時候一切典型工業實際上在家庭進行,或者群集在它的周圍……每個家庭總是有些事情需要去完成,它的每個成員必須竭盡自己的本分,并與其他成員相協作。”[2]然而,在當代中國,農家生活遭遇嚴峻的時代挑戰,必須以自覺的姿態去應對。
(一)農家生活面臨的時代挑戰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農家生活所面臨的時代挑戰,源于經濟領域的變化,如城市化、全球化。具體而言,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
首先,農家生活遭受到基于城市文化的輕視與嘲諷。在城市化進程中,曾經占據中國社會主流的農家生活因為城市力量的強大和人們對城市文明的向往而遭到鄙視與拋棄。大量影視作品將溢美之辭加于城市,而農家生活、農村人要么成為城市生活的陪襯,要么成為城市人茶余飯后的笑料。當城市與農村相遇時,城市人無情地嘲笑農村人的愚蠢、膚淺、貪財、小肚雞腸,城市文明憑借對媒體的掌握而將農家生活踩在腳下。
其二,農家生活因為經濟壓力而失去往日平靜。在經濟大發展的時代,農業經濟效益仍然有限,而農家生活的支出卻越來越高。為了應對經濟壓力,農民開始多種經營,或者做小生意,或者外出打工,而這仍難以幫助農家擺脫生活壓力。農家的從容淡定在很多地方成為歷史,農家孩子從小就要面對“留守”“流動”的生活,穩定的歸屬和安全的成長環境大打折扣。
其三,農家生活的優良品質由于缺少自覺保護而無形流失。農家正在走向富裕,務農已成為副業,農業之外的經營成為家庭收入的主要來源。富裕起來的農民開始過上與城市人不相上下的生活,而且經常以模仿城市為榮,農家的一些優良品質被無情拋棄。富裕農民講究高消費,暴發戶的浪費絕對要多于普通城市家庭;富裕農民不愿從事農業勞動,更不讓孩子參加力所能及的勞動,農村青少年放浪街頭的現象屢見不鮮。在部分家庭中,孩子們看不到父母勞動的場面,耳邊只有陣陣麻將聲,社會學習的環境已經大不如前。
從農家走出的畢世響教授不無遺憾地反思著自己兒子的童年:“他現在的享受,和我的童年不可同日而語。但是,他享受不了我童年沒有家庭作業的福氣,他沒有見過打鐵,沒有見過牲口踢架,沒有在樹上和屋檐下掏鳥窩,他根本就不會爬樹,甚至都不會和小伙伴打架,不會罵人,不會偷園里的瓜果……他不會的事情太多。我常常疑惑,一個連小壞事都不會做的孩子,一個不教他犯錯誤的孩子,能不能算長大?”[3]透過字里行間,我們不難看出,農家生活的教育意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擠壓、削減。
(二)基于文化自覺的應對策略
文化自覺可以看作農家生活應對時代挑戰的必需步驟。在這里,文化自覺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其一,農家生活自身需要文化自覺的積極行動,體認農家生活所蘊含的積極因素并保護和發揚,識別農家生活所包含的與時代要求不相適應的消極因素并予以改造和剔除,創造一種適應時代要求、體現農家特色的清新而健康的新農家生活或新農家文化。其二,民族文化普遍需要文化自覺,尤其是城市文化勢力要基于文化反思,真正能夠辯證地對待農家生活和農村文化,為農村文化的自我改造提供適宜氛圍,而不是一味地否定農家生活。
農村文化自覺,讓農村居民發現農家生活的獨有魅力,要求有相對良好的經濟和社會環境,要求改善農村居民的經濟和社會地位。在經濟和社會穩定發展的過程中,政府正在持續推進這一方面的工作,努力確保農村居民的生活水平和工作待遇、社會福利,這些措施都直接緩解了農村居民的生活壓力。農村經濟的發展,農業科技的推廣,有助于安穩祥和的農家生活的重建,也必將為農家子弟提供更加適宜的成長環境。
總體而言,農家生活既不是愚昧的代名詞,也不是桃源勝地。良好的農家生活在提了供一些積極影響的同時,也為農家孩子的成長設置了障礙。在文化多元化的背景下,在城市化的推進過程中,我們應該冷靜地反思農家生活,從兒童成長的層面努力做到對農家生活的文化自覺。就農村居民來說,文化自覺可以促進文化維護與文化重建,促進子女更好地長大成人;對城市居民來說,對農家生活的關注,可以促使他們思考城市家庭生活的應然取向,博采眾長,為兒童成長創造更加優質的家庭、社區成長環境。
參考文獻:
[1]費孝通.費孝通論文化與文化自覺[M].北京:群言出版社,2007:190.
[2]杜威.學校與社會·明日之學校[M] 趙祥麟,等,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5:27.
[3]畢世響.教育史詩獨白[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50.
責任編輯 徐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