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資本視角下學生英語文化認同能力的缺失與重構

王幼明 湛冰 魯曉梅

摘要：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Pierre Bourdieu）提出的文化資本理論是其社會學思想的重要內(nèi)容，本文以文化資本理論的視角研究體育院校學生在英語文化學習中出現(xiàn)的問題及對策，分析了體育院校學生英語學習能力較差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文化資本不足造成的，探討了學生的社會文化差異性。對教師和學生社會文化差異性進行研究對體育院校英語教學具有一定的啟示，而將布迪厄的文化資本理論運用于大學英語教學中將有助于提升學生英語文化學習能力。

關鍵詞：文化資本；體育院校學生；英語學習能力

體育院校學生是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在體育專項上有一定的訓練基礎，將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都用在運動訓練上，有的甚至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與父母生活在一起。英語入學成績分布不均，有的一百多分，有的幾十分，使得其英語語言文化能力的發(fā)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文化資本不足的影響。文化基礎的差異性給大學英語教學帶來了很大困難。大學英語在體育院校屬于公共課，受重視程度有別于專業(yè)課，于是便有了對體育院校英語教學價值的重新吁請。本文希望從文化資本的角度分析特殊群體學生文化能力欠缺的原因，以達到改進陷入困境的英語教學的目的，探尋其走出困境的可能途徑。

一、布迪厄文化資本的核心概念

布迪厄（Bourdieu）是法國社會學家、哲學家，其文化資本理論在社會學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其中場域、慣習和資本共同形成了文化資本的理論體系。布迪厄認為，所有人類活動或社會實踐都是個體和群體在“實踐經(jīng)濟體系”中的相互“交換”。這種“交換”是非物質(zhì)形式的，是受家庭和個人、動機和行為、社會權利以及社會結構等影響而得以實現(xiàn)的。布迪厄把這種相互牽制的社會，用場域、慣習和資本進行了概括，闡述了人類在社會生存中獲得文化資本所需要的環(huán)境特點。

（一）場域（field）

布迪厄認為：“場域是社會行動者運用其不同種類、數(shù)量的資本開展斗爭的場所。”這些復雜的社會關系存在于一個多維空間之中，而這種多維空間是以話語和社會活動為特點的結構化了的社會空間。場域是變化的，不是靜止的。學校只不過是充滿多種競爭的社會空間中的一個。除此之外，家庭、社區(qū)、公司、各種社團、機構，無論大與小，無論真實與否，都構成了一個人作為個體在一生中要經(jīng)歷、選擇的各種場域。每個場域都有其特定的規(guī)則，每一個個體在加入場域時，必須遵從場域的規(guī)則，去爭取有利于自己的位置和利益，否則會為其犯規(guī)付出相應的代價。為了避免這種代價，個體須不斷將場域的規(guī)則內(nèi)化，通過長期的實踐，逐漸了解場域的結構、邏輯，認可、學習適宜的行為方式，積累經(jīng)驗，不斷建構和改變自己的慣習。

（二）慣習（habitus）

由于受到場域中的各種限制以及社會化過程中（這是介詞短語，不能當定語修飾后面的名詞）的影響，每個個體都養(yǎng)成了某種“慣習”。在布迪厄看來，場域不是一個“物質(zhì)小世界”，每個場域都有自己的“開放的情趣（disposition）系統(tǒng)”。人在日常生活中不知不覺地養(yǎng)成了慣習，并在家庭、學校、社會環(huán)境中得到強化，逐漸將個體所接觸到的思想意識有意無意地內(nèi)化到人的性情中，從而指導個體者的行為與語言。布迪厄認為，慣習是一種生成性結構，一種人們后天所獲得的生成性系統(tǒng)。它與“習慣”不同。“習慣”是外部社會使個體逐漸習得的適應性，而“慣習”有一種能動性，個體不斷地通過身體、心靈創(chuàng)造自己的新本質(zhì)特性，從而產(chǎn)生某種創(chuàng)造力。布迪厄指出：“慣習是一個開放的性情傾向系統(tǒng)，不斷地隨經(jīng)驗而變，從而在這些經(jīng)驗的影響下不斷地強化，或者調(diào)整自己的結構。它是穩(wěn)定持久的，但不是永遠不變的。”從英語語言的角度看，它是個體者的某種語言慣習的表達，即語言慣習是各種社會語言文化與個體情趣的總和，并通過語音、語調(diào)、語法、詞匯等有選擇地展現(xiàn)。所以，慣習是個體的社會生態(tài)性，是在社會化的個體中逐漸形成的，使個體者能應付各種未預見的情境，并在場域規(guī)則允許的情況下進行變通。

（三）文化資本

布迪厄提出“文化資本”的概念，旨在解釋學生在學校之所以成績出現(xiàn)差異，不是一般社會機構、教育機構或老師、家長通常所認為的那樣，由學生的先天智力差異決定的，相反，是因為校內(nèi)外文化資本的分配差異造成的。因此，布迪厄在《資本的形式》中，把資本分為三種類型：經(jīng)濟資本（econom-ic capital）強調(diào)對錢、財物的認可；社會資本（socialcapital）是透過社會網(wǎng)絡來連接的資源或能力的總和；文化資本（cultural capital）是指個體所擁有的知識類型、技能、教育，使其可以在社會上獲得認可，包括別人的贊許。在家庭中，給予孩子文化資本的人是父母，他們可以把教育體系變得既熟悉又舒適，使孩子獲得知識和成功的自信。文化資本又被分為三種子類型：

1.內(nèi)含型，是個體的文化資本。

2.具體型，指科學或藝術作品等具體物品。

3.制度型，通常指個體擁有的學業(yè)證書或執(zhí)照，是在某種體制下被認可的，具有“可量化性”，由此，文化資本轉(zhuǎn)變成經(jīng)濟資本，因為各種證書已經(jīng)具有了市場價值，而市場價值是變化的，動態(tài)的，在不同的場域具有不同的價值。

無論什么形式的文化資本，只有以某種方式被官方或社會授權而合法化，具有社會文化價值，從而形成文化資本。當前，英語被官方和社會認定是具有價值的，所以，英語具有文化資本價值。“當各種資本被官方和社會關注，并被認定為合法有效時，那么個體和群體對這些資本的取得不僅會帶來資本本身的積累，還意味著社會名譽和地位。”當個體具有了經(jīng)濟、文化和社會資本，并進入社會認可的領域，其價值才會實現(xiàn)轉(zhuǎn)換。

二、從文化資本理論看體育院校學生英語文化能力發(fā)展的缺失性

隨著大學英語教學改革的不斷深入，外語教育出現(xiàn)了多維度的聲音：有研究者對學生學習動機、教師教學因素等進行了實證的探討，有研究者重視教學方法的調(diào)整，強調(diào)通過師生互動培養(yǎng)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綜合運用能力和人文素養(yǎng)。這些方法無疑推動了大學英語教學的發(fā)展，但這些研究忽略了體育院校學生的社會文化差異。

從布迪厄的文化資本理論角度看，體育院校學生對自身的慣習、文化資本在不同場域中所處的社會地位認識不足，因此，他們的語言文化資本沒有充分發(fā)揮其應有的價值。語言文化資本的缺失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家庭文化資本的缺失

家庭是孩子接受教育的起點，人的所有認知活動都是從家庭開始的，父母的言傳身教對孩子的文化資本積累起著重要作用，尤其在價值觀念、心理和行為等方面，父母會給孩子輸入無意識或潛意識的文化資本。而體育院校的大部分學生從小遠離父母，被送到體校進行封閉訓練，一年很難見到父母，更不用說接受來自家庭的教育。在布迪厄看來，家庭是文化資本在代與代之間的傳承。體育院校學生的封閉訓練導致了家庭文化資本傳授者的缺失，使他們在文化能力培養(yǎng)方面受到制約和影響。家庭的缺失造成文化資本在傳承中中斷，不利于孩子文化能力的培養(yǎng)。

（二）校內(nèi)文化資本的缺失

任何外語教育或交際都發(fā)生在一定的社會空間內(nèi)，受到參與者社會文化資本的影響和干預。從事體育運動的學生經(jīng)過長期訓練進入大學學習，能夠懂得學好英語可能成為高收人社會階層的一員，并愿意為此進行“投資”。但大學英語在體育院校是公共課，上層在強制普及，但學習大環(huán)境并不開放。比如體育院校有廣播電臺或電視臺，但很少有英語新聞節(jié)目播報。有“英語角”，但難以形成氣候。其實，如果有一個良好的英語語言文化氛圍，學生能常聽常看，那么學好英語也就成為必然。

根據(jù)布迪厄的文化資本理論，學生過去養(yǎng)成的不同的“觀察世界”“生存空間”“說話方式”的慣習或情趣系統(tǒng)可以通過教育得到改變，但這種改變過程與他們的外語學習動機和參與社會活動有關聯(lián)，只有這樣才能逐步提高英語文化能力水平。

（三）教學內(nèi)容的缺失

體育院校的大學英語教學遵循的是全國統(tǒng)一的大學英語教學大綱，但這個大綱并不是針對體育院校學生制定的，因此，大學英語學習內(nèi)容不是以學生、專業(yè)、生活為本位，而是走向了大而全、多而雜、偏而怪之路，似乎要把所有學生都培養(yǎng)成為外語全才，而作為特殊群體的體育院校學生，其文化知識和基礎相對較差，無法適應這種“精英教育”，結果是學習內(nèi)容離實用甚遠，因此，體育院校英語的“普及教育”難以實現(xiàn)。

英語文化的“普及教育”不僅與外語教師和教學方式有關，還與學生的“文化資本”差異相關。所以，在體育院校進行英語教學應多關注本土外語教學環(huán)境、學生的文化資本差異以及教師的文化資本差異。領導部門、學校和社會應重新審視體育院校英語教育問題，切實改善并提高學生的文化資本渠道，逐步提高其英語文化能力。

（四）教學本土化資本的缺失

外語教學原則，教學方式，學生學習動機、策略、成績等都受到本土社會文化的影響。學者們對本土文化環(huán)境與目的語文化進行了區(qū)別，強調(diào)了本土文化對外語教學的影響。但是，在教學中，如果忽略了特殊群體以及個體的本土社會文化的差異性，勢必造成學生的學習興趣的缺失，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會聽到“學生流失主因是學而無用”的問題所在。體育院校學生有活力，競爭意識強，而我們的教學卻忽略了這一本土資本，反而采用了統(tǒng)一的國際化教育理念、教育方式、教學內(nèi)容，導致所謂的因地制宜、學以致用變成了一句空話。難怪學生雖然學習了多年英語，但托福、GRE、英語四級六級成績以及英語實用能力并不高，還需到校外去進行培訓。學生需要的是實用的英語，而非語言研究。我們對特殊群體或個體的外語環(huán)境差異、外語文化內(nèi)在差異是否缺少研究呢？

三、文化資本發(fā)展的策略性

更多的文化資本能為學生的發(fā)展提供很多有利條件，但并非擁有了豐富的文化資本，學生就一定能夠順利地進入所需的“場域”，產(chǎn)生社會價值，這其中還有多方面因素。下面就從布迪厄“文化資本”理論的視角為體育院校學生英語能力發(fā)展提供一些建議：

第一，學生不應屈服于家庭文化資本缺失的現(xiàn)狀，而應努力激發(fā)產(chǎn)生后續(xù)成就的動機，從而提高學習的積極性，培養(yǎng)其進取心來實現(xiàn)文化資本的獲取。

第二，學校教育可以協(xié)同社會團體、社區(qū)等，向?qū)W生傳授正確的教育觀念和方法，使其獲取具有價值的“慣習”，這也是對文化資本缺失的一種彌補。

第三，體育院校學生在經(jīng)過長期訓練進入大學后，已經(jīng)具備了對事物的一定理解力與判斷力，盡管英語文化能力還有差距，但通過教師的傳授，對英語知識有了基本的了解。在此基礎上，如果教師能根據(jù)本校的文化資源和學生本身的文化資本，注意在課堂上就所講授的文本與學生展開交流與對話，就會達到預期的教學目的。其次，在與學生的交流中，不能一味地強調(diào)“互動”，而忽略了“靜”，有時候，讓學生靜下來，給他們獨立思考的空間，也許能獲得更多的文化資本。

綜上所述，體育院校大學英語教學不是永恒的定量，而是一種變量。因此，保持其教學活力，合理運用英語語言的文化資本或許是體育院校大學英語教學走出困境的途徑之一。本文僅以文化資本理論為依據(jù)，探討影響體育院校英語教學的因素以及走出困境的可能途徑，旨在拋磚引玉，為其他學者對體育院校英語教學進行深入研究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