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永
摘 要:在日常生活中,盜竊行為的發生相對來講較為普遍,但是財產性利益盜竊是一種較為嚴重的行為,對他人會造成嚴重影響,因此需要遵循相應的法律,對這一行為作出針對性應對。
關鍵詞:盜竊行為;財產性利益;肯定說;否定說
中圖分類號:DF62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6)03-0151-03
在當下的法學界,主流觀點并沒有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到盜竊行為的對象范疇中,但是這樣的觀點并不具備相應的理論作為基礎支撐,與我國相關法律中的有關規定,也存在著本質上的背離。針對財產性利益進行有目的性的轉移,無需受害者進行授權。從刑法的角度針對這項內容進行解釋,需要保證處罰環節的平衡,并且明確將針對財產利益實施的盜竊行為,進行法律上的界定。
一、盜竊相關的問題意識
在新聞上經常出現為了吃飯不付錢,利用各種方式進行逃單的新聞[1]。這樣的行為已經對商家利益構成了損害,如果涉及到的金額巨大,應該做出怎樣的法學定性,并且如何通過正規的渠道進行程序上的處理呢?這是否已經完全構成財產犯罪,并觸犯了刑法呢?
首先,這樣的逃單行為并沒有構成法律意義上的詐騙罪[2]。這是因為在詐騙罪的構成元素中,應具備對事實內容進行虛構,或者對事實的真相進行一定程度上的隱瞞,對受害人進行蒙蔽,從而對自身財務做出錯誤的處理方式。但是在以上情況中,人們并沒有通過欺騙的方式進行逃單,沒有促使服務員做出對菜單的錯誤決定,從這一角度來講,相關人員的行為并沒有構成法律意義上的詐騙罪。但是還有觀點認為,這種行為沒有對餐費構成詐騙,但是對于所食用的酒食構成了詐騙行為[3]。在逃單行為的過程中,相關人員的初始目的便是心存不良,懷著欺騙的初衷進行就餐,在最終酒足飯飽的情況下,沒有付出相應的費用,這種行為已經構成詐騙罪。但是這種觀點很難讓人絕對信服,其中還存在著很多不確定性問題,即使相關人員心存不良,但是這僅僅作為一種想法存在心里,并沒有通過具體行為表現出異常,因此在沒有具體行為的情況下,并不能從法律的意義上對這一心理做出判斷。
另外,對于構成盜竊罪的問題,需要展開系統討論[4]。在盜竊罪的法律定義中,是通過相對和平的手段,對非自身的財務進行某種程度上的破壞和占有[5]。在針對逃單行為進行系統分析的情況下發現,相關人員在酒足飯飽之后,并沒有做出相應的款項支付,并出現逃單行為,這就已經從某種形式上形成了對非自身財物的占有,從構成要件上來講,已經具備了所有的盜竊罪構成要素。但是從更深層的角度進行分析,在餐館或者酒店中進行飲食,可以從法律的層面上進行對酒食的盜竊行為定性嗎?這種說法顯然沒有說服力。這是因為在餐館或者酒店中,相關人員的就餐行為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主人的許可,因此很難將這種行為定義成對于酒食的盜竊。但是卻難以解釋逃單行為受到譴責的本質原因,這種行為受到譴責的本質性原因,是因為在完成就餐行為之后,需要履行的相關義務行為并沒有履行,并在這樣的行為中獲得了相應的既得利益。但是從本質上講這與盜竊罪的法學定義大相徑庭,很難構成刑事犯罪,更加難以進行刑事追究。
二、針對性批駁否定說
很多發達國家針對財產犯罪做出了明晰的劃分,首先包括財產,另外就是財產性利益[6]。并且在相關的法律條文中,針對不同情況下的不同性質定義做出了細化明確的規定[7]。但是在我國的相關法律中,并沒有進行詳細建設,很多概念在法律范疇內都十分的模糊不清,針對犯罪對象的定義更加模糊不清,針對財務的定義十分籠統,并沒有作出相應的詳細分析。因此,在我國的法律系統中,針對財產性利益并沒有做出明確的定性,并未將這一內容列為財產犯罪的對象,針對這一點在法學領域中形成了激烈的觀點對峙。
在否定說觀念中,在盜竊行為的實施對象中,并不能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其中。我國著名法學教授劉明祥先生就秉持著這樣的觀點,從廣義上對盜竊罪進行理解,在盜竊財物的概念中,應該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其中,但是從法學性質上進行分析,財產性利益并不能夠作為盜竊罪的實施對象存在。通過對劉教授相關著作的研讀可以發現,針對相關的逃單行為,盡管從詐騙犯罪的角度進行定義存在著很大的不妥之處,但是也并不能將這種行為草率的定義為無罪行為。從法學理論的角度進行分析,相關人員的逃避行為與詐騙并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都是在非暴力的情況下以逃脫責任為最終目的,從行為本質上講兩者之間是暗合的。在劉教授的論述中,就形成了某種程度上的自相矛盾,很難形成一以貫之的觀點。
著名法學教授童偉華先生的觀點中,同樣將財產性利益排除在了盜竊對象的范圍之外[8]。童教授認為,這樣是以明確法律定性為最終目的,以此來避免出現執法人員處罰過激的情況出現。在童教授的觀念中,盜竊對象應該是具體的事物,并不能將這一概念進行大而化之,這樣會模糊概念,使相應的執法行為出現很大的隨意性?!缎谭ā分械?65條款明確規定,“將牟利作為最終目的,對他人通訊線路或者信息進行盜接,或者對相關的電信設備進行某種程度上的使用或者復制”,盡管可以作出明確的盜竊犯罪定性,但是作為例外的情況進行處理。在針對電力進行定義的過程中,在司法解釋環節中,將其作為盜竊對象,這樣一來使法律的原則性受到了很大沖擊。這主要是因為童教授是參照日本的法學系統,對相關的法學問題進行具體解釋的,并沒有關注到我國法律的現有國情,同時也沒有認識到我國法律與日本之間存在著的系統性差別,尤其在刑法內容中,針對盜竊犯罪行為的定義更加大相徑庭。所以在童教授的很多觀點中,都是從日本法律的角度進行分析和解釋,與我國的實際情況存在著嚴重偏差,很難對相關罪責進行明確定義,很難找到統一的衡量標準。從我國的整體法律系統進行解釋,所有的法律文件中都沒有對盜竊對象進行明確的限定,沒有明確的指出盜竊罪的犯罪對象只能局限在實體財物上。
三、展開肯定說
隨著人們對于財產觀念的日漸強化,逐漸針對盜竊罪興起了相關的肯定說,將財產性利益作為盜竊對象。相關的法學界專家秉持著這樣一個觀點,在針對財產性利益沒有作出明確的法學定位之前,不能夠排除其作為盜竊對象存在的規定,因為在財產性利益中,存在著某種程度上的可支配性經濟價值,可以以財產的形式被除自身之外人員進行支配或者占用。因此應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到他人財產的范疇中,并且受到法律保護,因此不能排除其作為盜竊對象。同時還存在著表述更為詳細清晰的觀點,如果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到盜竊犯罪的實施對象范疇之內,可以將法學中存在的很多爭議問題進行有效解決,保證了刑法的整體實施效果,避免在處罰過程中出現某種程度上的漏洞。
首先,以刑法的基本內容為基礎進行分析,在針對侵犯財產罪進行分析的過程中,在針對財產進行明確定義的過程中,財產性利益已經被回歸到了財產的涵蓋范圍中。在刑法對于財產所作出的定義中,分為兩個層面,首先是公共財產層面,另外就是個人財產層面。在針對公共財產所作出的刑法定義中,不僅包含國有財產,還包括群眾集體財產,同時還包括社會捐助財產以及基金財產。在國家下屬的相關單位中的相關財產,都屬于公共財產的范疇。在針對私人財產所作出的刑法定義中,具體指公民通過合法手段獲得的財產收入以及相關生活資料等,屬于個人所有,并受到法律保護。盡管在《刑法》91條中,并沒有針對公共財產以及個人財產做出相對詳細的規定,沒有明確相關財產的具體表現形式,但是在《刑法》92條中已經針對這兩方面內容做出了直接的定義,并且在個人財產中不僅包含了股份以及股票等內容,同時還包括債券等非實體財產。不僅如此,相關的內容在其他條款中同樣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體現。
其次,在相關的法律條文中,已經將財產性利益劃歸到了詐騙對象的范疇,因此就應該理所當然的將這項內容作為盜竊對象存在著。從刑事犯罪的角度進行分析,盜竊所產生的社會影響,要遠遠大于詐騙,因此需要做出更加嚴厲的處罰。盡管反對派學者張明楷教授對這一觀點存在著激烈的反對態度,但是在面對詐騙罪時,卻對財產性利益表示贊同,認為以詐騙的方式對他人財產性利益構成損害,需要通過法律手段予以嚴厲制裁,并將其定義為詐騙罪。這是建立在日本法學認識基礎上提出的相關觀點,但是針對吃飯逃單行為,在日本的法學系統中,已經將其列為了是針對財產性利益的嚴重盜竊行為,僅僅因為在刑法的相關條文中并沒有針對性的處罰規定,所以并沒有開展對這種行為的處罰,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種行為的合法性以及非處罰性。從行為心理學的角度進行分析,可以初步明確,對財產性利益進行詐騙來講,針對財產性利益進行盜竊將會產生更為嚴重的危害,需要進行更為嚴厲的處罰。這是因為在詐騙犯罪的發生背景下,通常都是在受害者的主觀行為之下,促成了詐騙行為的發生,但是在盜竊犯罪的背景下,受害者并不存在任何形式的主觀性錯誤,通常情況下都處于不知情狀態,從而被實施了盜竊。
另外,非實體財產在當下的社會環境中,完全形成了被盜竊趨勢,因此需要將財產性利益作為盜竊罪的對象。在反對派的觀點中,盡管非實體財產可以作為盜竊罪的對象存在著,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財產性利益享受著同等待遇。不僅如此,對于電信服務來講,盡管被劃歸到了無體物的范疇,但是并不屬于財產性利益的范圍。這種法學意義上的解釋,使人的認知陷入了混亂,這是因為對于無體物的法學定義并沒有做出清晰明確的認知,混淆了在刑法以及民法中的相關概念。
四、盜竊財產性利益的最終判定
盡管財產性利益可以通過盜竊行為實施轉移,但是由于存在形式的不同,財產性利益在形式本質上與財物有著較大程度的不同,由于財產性利益屬于無形財物,不能通過觀察的方式具體看見,因此很難確定是否發生了轉移。在這種情況下,需要對財產性利益進行整體范圍上的明確,從而有效對處罰范圍進行控制,這就需要針對財產性利益進行相關內容上的整體限定。在日本的法學范圍中,如果債權人受到了謀殺,債務并沒有因此就完全解除,僅僅是緩和了一下相應的緊張局面,不再使行為人受到咄咄逼人的追債,但是并不構成利益搶劫罪。只有當由于謀殺對債務的執行構成了阻礙,使債務的追繳成為了困難重重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才構成法律意義上的利益搶劫罪。針對這種情況,我國學者也持有相同的觀點,如果相關人員受到利益的驅使,以獨占遺產為最終目的,從而將有關繼承人一一殺死,這種行為是以獨占遺產為目的,并沒有針對現實的財物,因此只能將這種行為定性為謀財害命,并最終判定為故意殺人罪,但是卻無法從法律角度上將這種行為判定為搶劫罪。經過系統的分析,可以明確肯定說在法學界逐漸占領了主流位置,并且在逐漸影響著法律的制定。但是在具體的法律執行或者處罰尺度上,卻并沒有形成詳細的規定,針對這一問題需要進行更加深入的研究。在我國的《刑法》條款中第264條明確規定,如果出現盜竊行為,只有在涉及到巨大的金額情況下,才可以將其定性為犯罪。處罰的方式之一就是對被盜財物進行價值上的具體量化衡量,通過價值轉換進行針對性的處罰。另外就是針對被盜竊物品的相應使用價值進行判斷,在明確使用價值的情況下,做出相應的處罰。
針對盜竊財產性利益,在法學界存在著很大爭議,并且自始至終都沒有形成統一的觀點,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進行深入系統的研究,明確其中的法理性問題,從而從本質上對相關問題進行分析研究。這樣一來就可以針對財產性利益進行明確的法學界定,從而消除法學中存在的爭議。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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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姜黎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