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源“儒禪載道”對贛人文價值導向研究

江西服裝學院藝術設計分院，江西南昌，330201

【摘要】本文充分梳理五代儒禪文化對董源繪畫藝術理念和后世文人理念的影響，以此來探討五代贛鄱地域人文價值的淵源及其精神，分析了地域性畫家所傳承的藝術美學與人文理念的特色，對后世贛人文價值的影響。

【關鍵詞】儒禪載道；人文理念；價值導向

引言

隨著五代審美思潮及文人墨客氣質的影響，董源擁有自己的內心世界。其繪畫形式在畫史上被稱之為“淡墨輕嵐”最終導致他成為南方山水畫派始祖，也為后世文人畫家所模仿。總之，他的繪畫更符合文人氣質，探其繪畫形式，不得不重新審視董源儒禪融合、以文載道，對贛地域人文價值的影響以及對后世人文價值的取向。

一、五代贛鄱地域繪畫理念的解析

五代時期，隨著文化重心的南移，特別是禪宗六祖惠能的出現，佛教與儒學融合，使理學得以形成，而禪宗與理學都發展于江西地域，從而導致以文人畫“境界”趨向為主導的江西繪畫，在五代兩宋的崛起和興盛，并且出現了那個時代具有代表性的文人畫家，而對后世人文思潮的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一）地理環境下的人文思潮分析

晚唐至五代時期，南方便利的自然條件為各類生眾提供了最為理想的歸宿之地。在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下，此地便出現了一系列應接不暇的重大事項：一是書院教育，二是持續興盛的禪宗叢林，三是統領全國的道教圣地。這種儒釋道在南方的強勢并存，也充分體現了南方環境中一種大氣磅礴的文化氛圍，同時也為儒釋道的相互融合提供了最為便利的條件。

（二）繪畫風格中的人文思潮分析

董源，江西人，作為南方山水畫之代表人物，宋米芾對其藝術特色作了精彩的評述：“董源平淡天真多，唐無此品……一片江南也。”從其藝術特色可以看出文人抒情寫意與意象表達給人們帶來迷朦的美感意境，正是儒禪合一心跡的表達。和董源齊名的中國南方山水畫家巨然也是今江西人，而巨然是“善畫煙嵐氣象，山川高曠之景”，這種山水畫體系重境界、重胸襟、重淡泊明志。是文人繪畫一個新的高度，對后世人文思想的影響，可以從畫壇元明清的作品中看到“董巨”儒禪理念及其傳播和影響。

總之，五代是世俗畫向文人畫過渡的時期，文人士大夫的審美情趣隨之發生變化。這種審美思潮的轉移對畫壇來說尤為重要。尤其是禪宗教義的“準泛神論”與中國傳統的老莊思想成為主流，使人與自然融為一體，并從大自然中吸取靈感或“頓悟”，回歸于自然來擺脫人事的紛擾，達到入禪悟道、從而獲得心靈的解放。董源正是以這種審美觀念及美感情趣表現了那一時代人文價值理念之所在。

二、董源“儒禪載道”理念對后世人文價值的導向

（一）文壇文人理念與價值的導向

韓愈為首的儒家重視“文”“道”關系，認為文章也要做到“文以載道”。五代宋初的畫家們通過自己的繪畫風格宣泄自己內心的情緒并傳達其思想，將“體物”與“體道”相互融合。對其來說，由“文”到“畫”并無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在“體物”與“體道”的過程中，最終找到了足以安心立命的精神家園”。因而形成“道的人生觀”，抱著道的生活態度，以此來安頓現實的生活。

蘇軾有云：“細雨斜風作曉寒......人間有味是清歡。”蘇軾將自己的情懷寄托于山水田園之中，細品人間清淡的味道。所謂清心寡欲、淡泊明志就是如此。而禪亦如此。因為禪心總能給人一種解脫似的淡淡的歡愉。

（二）畫壇畫家藝術風格的導向

北宋畫家郭熙曾提出三遠說。從《林泉高致》中我們可以看出郭熙獨鐘平遠，這也反映了宋元以來繪畫美學的審美風尚。這種視覺很符合他們的儒學審美心境。北宋米芾畫畫，重在清閑與情趣。從其畫中可以看出自然、平淡的韻味，因而特別欣賞董源的畫。使董源畫境得以彰顯。至元，黃子久尊董源畫為山水之首。至明，董其昌稱董源為“畫中真龍”，其畫 “無尚神品”、“天下第一”。清“四王”之首王時敏在繪畫中尤其推崇元人筆墨，其原因就在于元人筆墨中有士氣。

中國繪畫作為畫家思想情感的宣泄，這都與文人心態相關。如李戲魚提出：“中國文人外儒內道的思想傾向和山水畫能夠表現浩淼闊大的宇宙之全。”李可染提出：“山水畫能滿足失意文人平衡身心的心理需要。”姜澄清則認為中國古代儒、道、禪等思想體系中肉身融于博大的宇宙，將心與物的界限打破進而融合。”總之，山水畫作為文人畫家平衡身心、建構理想的一個重要途徑。自然中山水林泉正是文人畫家不懈追求的目標。在儒釋道相互融合的境界里，對贛人文價值的建構起著一定的導向作用。

三、董源繪畫中“儒禪載道”對贛人文價值建構

社會文化（儒釋道）藝術思潮對民俗文化的導向價值表現在文壇與鄉土古村落文化價值的導向，探其內涵與脈絡，主要從書院文化、寺院文化、鄉土村落文化等三個方面進行解析。

（一）書院文化

中唐以后，社會動蕩不安，文人便隱逸于山林進行講學授徒，并受佛教禪宗理論之說影響廣泛，一些有識之士便在山林等地創辦書院。至五代時期，江西書院教育日益興盛。如白鹿洞書院、鵝湖書院、白鷺洲書院等。又如北宋時期鼎峙江南的三大書院分別為：東佳書堂、華林書院、雷塘書院。作為理學圣地的江西地區，書院發展達到了鼎盛期。這些書院為江西乃至全國的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做出了杰出的貢獻。直至嘉靖以后，江西書院又成為王學傳播與發展的主要陣地。總之，江西歷代書院的興盛，奠定其在教育史和思想史上的赫赫地位，因而贛文化被譽為人杰地靈、文教昌盛。

我們探究江西書院發生，發展的演變歷程，可知，理學大師們多數與書院的關系較為密切。如理學的鼻祖周敦頤，理學思想的醞釀之地—九江濂溪書院。而作為理學集大成者的朱熹，更是愛“道問學”其足跡遍及江西，白鹿洞書院被認為是書院與理學完美結合的象征。作為“心學”的代表，陸九淵好“尊德性”；王陽明更是把江西書院作為王學傳播與發展之源地。因此，書院講學與理學傳播密不可分。同時借助書院傳播儒家文化。如東佳書堂、華林書院都強調以“圣賢書”作為教材，以便知禮儀；又如白鷺洲書院主要傳授儒學知識，灌輸價值觀念，培養儒家人士。

（二）寺院文化

江西是道家等宗教文化的發源地。對中唐以后影響較深的南禪，其主要策源地便是江西。著名禪學大師慧遠創立了他的凈土宗。三國時道教創始人之一張道陵曾孫張盛定居龍虎山，開天師道系，并由晉陸靜修等重要代表人物在江西修道制定了各種制度。致使道教成為主要發源地與傳播地。可以說，道教的世俗化作為一種思想在中國產生重要影響，贛地域文化形成起了重要作用。

（三）鄉土村落文化

任何文化都包含著主體性要素和客體性要素。贛民俗文化的動態結構包括：“原生型民俗文化是江西民俗的主體；周邊和中原民俗的影響，是江西民俗的客體；儒釋道的融合和滲入，是江西民俗的中介”。 而兩者之間的并存，共同建構江西民俗文化的結構。從主體分類可以看出，物質民俗包括了建筑、交通、飲食等；社會民俗涵蓋了家庭民俗、村落風俗、節慶民俗等；從而構建了地域性特色的民俗精神，并由民間信仰、民間文化藝術組成。而鄉土村落文化如以樂安流坑，安義羅田為代表的古村落，樸實優雅，具有濃厚的地域文化特色。其村落房屋的構建，無形中把人與天銜接起來，體現了“天人合一”的情境。這也正是贛地域文化特色的具體呈現。

總之，地域民俗文化中的“書院文化”、“寺院文化”、“鄉土村落文化”無不滲透儒禪載道人文價值的導向，從而促使贛文化的昌盛，學術的繁榮，禪道文化的傳承、社會教化的傳播等，至今在諸多方面仍舊產生了難以磨滅的深遠影響，并對凝聚贛文化精神起著重要的價值和作用。

結束語

董源繪畫中的佛道價值取向，是將佛教美學觀念和道教哲理思想直接展示在繪畫藝術境界中。觀董源畫意，以情思傳遞禪境，以繪畫語言傳遞禪宗思維，以自我視覺訴求文人儒學價值觀念，傳遞了世俗文化中人文理念，其情懷之“道”已達到人的更高社會精神境界，建構了贛文化中淡泊、樂道、處世的價值觀念與人生觀念，表達文道一體的自我，展示其對于后世贛地域文化特色和對社會人文價值的導向，以及對于后世思想文化價值的傳播。

參考文獻：

[1]葉濤.地域民俗文化研究的新發展.江西社會科學，2005.9

[2]黃建華.論書院影響下的江西文化教育發展及贛文化精神凝聚.江西科技師范學院學報，2012.2

作者簡介：毛冰霜（1988-），女，漢，江西南昌人，江西服裝學院藝術設計分院教師，碩士。

基金項目：本論文為2014年度江西省藝術科學規劃立項課題“董源儒禪載道對贛人文價值導向研究”（YG2014054）的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