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園園
摘 要:據2000年英美語言俗化詞匯統計情況來看,不但語言學意義上的俗化現象有增無減,而且帶有種族歧視與移民仇視的詞匯排名大幅攀升,語言的俗化現象已經成為一種英美國家揮之不去的非文明符碼。語言俗化實際上也是一種文化毒藥,是語言突破禁忌的一曲文化悲歌。
關鍵詞:英語語言學;英美語言;俗化;視角;概觀
中圖分類號:H3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2596(2016)10-0193-03
一、引言
對于并不十分深入了解英語語言的讀者而言,可能會認為20世英美英語與莎士比亞時代的英語完全相同,其實,20世紀以來,英語就語言學視角而言,語言本身尤其是在俗化程度上已經發生了非常大的變遷。無論是以偽紳士著稱的英國,還是以自由著稱的美國,其語言中都包含了太多對于傳統禁忌的突破語言,越是無知越是會壓抑禁忌,越是試圖壓抑禁忌,由此引發的反彈反而越大,恰如德希達的語言意義以及社會差異的身分認同兩難下的的哲學解放一樣,證實了英美語言的俗化與文學世俗化的加劇。事實上,當福柯將尼采和弗洛伊德與馬克思并列進行研究的20世紀中葉開始,在后現代主義的影響與推波助瀾之下,就已經開啟了語言俗化的潘多拉魔盒,同時,亦為求俗意志帶來了游離與規訓與懲罰的世外桃源。
二、英美社會20世紀語言俗化
(一)癲狂時代的社會俗化
社會化的碰撞中必然會產生大量的新生詞匯與新生語句,人類雖然并不擅于從歷史興替等循環過程中總結經驗并吸取教訓,但是,人類卻特別擅于從語言中不斷地汲取新的“營養”。從20世紀英美兩國的社會化程度的高速發展,與后工業化時代的后現代主義的崛起來看,后工業化的支撐和社會化的發展,與語言文明程度并沒有一種必然的正螺旋關系或線性關系,而只是一種類似正態分布的隨機化的統計曲線,人類不僅無法從時代發展的過程中對語言加以高度凈化,反而由于英美兩國后現代主義所帶來的更大的思想、意識、文學、藝術等的高度自由化而加速了語言的俗化程度,自20世紀以來,新誕生的俗化詞語即多達十幾條,而新衍生的俗化語句更是多達數十條,這種俗化詞語極大地豐富了語言的俗化內容,在為這個平庸時代的社會俗化賦予更多內涵的同時,又為這個略帶癲狂的時代添加了語言加諸于精神的興奮劑。
(二)含蓄意味的語義俗化
如果說人類社會中存在著永動機,那么唯一可能的永動機就是語言,語言在不斷地交互、理解、吸收、嬗變等的過程中永續地發展著,這種發展既具有突破規約的自由性,同時,又具有突破文本形式的自由性,從語言學意義而言,更具有突破語言結構與語言共時性的自由性[1]。語言可能是這個世界上人類最為古老的交互形式,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語言的俗化內涵也變裝飾得較為隱晦與含蓄。中國人自以為很含蓄,其實外國人也可以很含蓄,甚至還可以更含蓄,包括含蓄的說著俗化語言,比如,英美語言中在遇到一方將一件事情搞砸了的時候,英美語言,尤其是英國的紳士們通常會說,“這的確有點令人失望”,其實在這種過度抑制了的含蓄的背后是諸如“真該死,你竟然把這件事搞砸了”等語氣極為強烈的表達,如果單純從字面上考量,顯然是對與本土語言相異的語言學上的一種誤讀。
(三)性別差異的語言俗化
英美社會中的語言俗化,不僅在詞語與語句等語言學方面為語言的粉飾與含蓄提供了較大的俗化發展基數,而且,更加開放的社會形態與意識形態等亦在語言俗化的多元化層面為俗化提供了強大的社會化基礎,同時,英美社會語言中的性別差異與柔性變化等更為英美社會語言俗化增添了更為復雜且更具形象化的俗化變化[2]。比如,在四字詞俗語方面,英美社會存在著巨大的性別差異,男性通常更喜歡俗語的四字詞的破口而出,但是這種奪口噴薄而出的四字詞對于女性而言是無法言傳之梗,因此,自20世紀以來,俗化的四字詞出現了性別方面上的分野,女性會以其他更具形象化、生動化以及意象化的詞語來替代,然而,這種替代反而事與愿違,不僅未能消除語言俗化現象,反而對語言俗化現象起到了助力式的作用,使得語言俗化如虎添翼。
三、英美影視20世紀語言俗化
(一)生活場景的影視俗化
20世紀英美社會語言俗化對于影視作品的影響巨大,因為影視作品是對社會生活的基于藝術高度的還原與擬真,同時,影視藝術更是對于那個時代的生活的剪影式的更為真實的反映,生活中的語言、語境以及場景必然會較大程度地搬上大銀幕與熒屏,因此,語言俗化也必然會更加直觀且真實地展現在全球觀眾面前。諸如《靈魂歌手》這部影片,雖然少有動作上的血腥與暴力,但是,在對話過程中導演采取了較為“放松”式的生活化與場景化,也正因為如此,而將英美國家生活中的大量語言俗化成分帶上了大銀幕。從電視藝術方面來看,不僅同樣存在著對生活化與場景化的“放松”式的對話展示,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例如《南方公園》這部成人題材的動畫作之中即充斥著語言俗化成分,這些語言俗化成分的確能夠為成人帶來觀感與聽覺上的放松,但卻極大地污染了整個影視生態大環境。
(二)詞語集成的影視俗化
語言俗化中的各種現象與各種變化幾乎都會被影視作品收納式地集成到作品中來,語言俗化的影視化表達其實與英美兩國社會生活中的任憑興之所至較為類似。例如近年來大受世界觀眾追捧的昆汀的作品之中即存在著更為嚴重的語言俗化現象,昆汀在作品中“悄悄”地納入這些俗化語言似乎還嫌不夠過癮,更在其《八惡人》尚未公映之前,即迫不及待地糾集了一干演員乘興專門舉辦了一場《八惡人》的俗化語言“爆棚會”,這一眾人馬在大舞臺上,以高聲朗讀的方式,將超過200句俗化語言高山流水般地一泄而出,這種“傾銷式”噴薄而出的俗化語言引起了巨大的社會反響,也因此而被網絡戲稱為“得水之昆有點混”。經常聽到英美語言中將人類斥作是我們所棲居的這顆藍色星球的癌癥,其實從人類的劣根性與語言的俗化現象等負面現象而言,如此評價亦不為過。
(三)物俗驅動的影視俗化
語言俗化在社會與影視以及文學之間所起到的是承上啟下的作用,例如《搏擊俱樂部》這部影片,就是20世紀英美影視藝術語言俗化的代表作,可以說這部影片既是美國式頹廢精神的爆裂式宣言,亦是語言俗化與影像俗化二者完美融合一種的靈魂附體,物俗融于自然的同時,語言的俗化也顯得自然而然,針對這部俗化影片的解讀可謂眾說紛紜,透過影片中的即主觀刻意又不無率真的俗化語境與俗化意象,我們看到的是一種比俗化更為嚴重的由社會劣化所驅動的人性對物俗追求的不擇手段,與人性的隨社會而劣化所帶來的腐敗、貪婪、自私、罪惡等比起來,影片中的語言俗化反而被襯托得那么地圣潔,圣潔如圣誕節飄落在無霾天空中的一片片雪花。如果有人認為從語言學視角而言,這部影片中的語言太過火,那么,我要說的是,這部影片中的一切都太過火,而這一切都太過火的根源則是那個物俗過度膨脹的社會。
四、英美文學20世紀語言俗化
(一)節制盡失的文學俗化
英美文學的20世紀是一個語言俗化的世紀,上無法承托起以莎士比亞為代表的文藝復興,下無法開啟一個超越現實主義的21世紀的后現代主義的文學盛世,很多人批評中國現代文學已經演變成文學的粗口秀敘事,其實外國文學何嘗不是如此,外國文學亦很難做到澄澈、節制。海涅在其《論浪漫派》一書中嬉笑怒罵,對浪漫派進行了批判,但也不得不指出,他也存在著偏激傾向,甚至大耍粗口,進行人身攻擊,而事實上他本人卻對浪漫派揮之不去。
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在尚未問世即遭到了“不可讀”、“不可引用”以及“不可評論”式的封殺,就是這樣一部一度“臭名昭著”的文學作品最被認定為20世紀最優秀的現實主義作品,當然,這部作品中的最后一章充斥著語言俗化的成分,這種俗化成分令其他文學家十分震驚,由此可見其語言的俗化程度。令人忍俊不禁的是,同樣被封殺的勞倫斯竟然也高舉著反俗化的旗幟,并且還旗幟鮮明地站在喬伊斯的對立面上。
(二)登堂入室的文學俗化
整個20世紀,是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新老交替的時代,更是現代主義與后現代主義新舊形式交鋒的時代,也是文學在沖突中崛起的時代,然而,客觀而言,后現代主義的勝利,卻為英美文學帶來了較大的負面影響,事實上,無論評論界是否承認,英美語言的俗化,都為文學帶來了莫大的,雖然形諸于語言,但卻重創于靈魂的實質性傷害[3]。例如厄普代克的許多作品即充斥著俗化描寫,這種俗化描寫在即便是思想開放的西方發達國家亦是一種文學上的語言禁忌,其俗化程度由此可見一斑,這樣的文學俗化語言自然會帶來莫大的爭議,以至于,跨越了半個世紀之后的2008年,英國的著名期刊《文學評論》仍稱其為“粗魯”、“不得體”、“荒謬”、“糟糕的描寫”。轟動歐洲文壇的彼德·漢德克,顯然他要比中國的韓寒更有文化,韓寒只是率真地爆出語言俗話的劣根,而彼德?漢德克則創作出了一部神奇的文藝作品《罵觀眾》,這部作品名噪一時,不僅因其反傳統、反權威,而且亦因其反戲劇,同時,更因其為整個歐洲文壇乃至歐美社會都帶來了語言學意義上的語言俗化影響,彼德·漢德克已經將語言俗化上升到了一種語言行為藝術的境界。
(三)交叉感染的語言俗化
英美語言俗化的社會化影響,及其形諸于影像的影視化影響,一直與英美文學產生著從未間斷亦從不曾割裂的交互,英美文學正是在這種交互過程中不斷發展而為后現代主義式的時代精靈,但是,英美語言俗化已經成為籠罩在英美文學之上的一道揮之不卻的若干道陰影,在英美語言俗化陰影之下,英美文學不僅出現了窒息下的后現代主義的非典型性畸變,而且亦出現了文學與社會,以及文學與影視等藝術形式之間的俗化交叉式感染與俗化的不斷深化,這些過程最終仍然會透過語言俗化現象回歸至社會生活之中,并在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顯現出來[4]。由此可見,20世紀注定了是一個癲狂的世紀,尤其是后現主義對英美語言俗化更是帶來了不可謂不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不僅表現在社會化的語言上,而且亦表現在形而上的語言學架構所支撐的文學、影視等諸多藝術形式上。
五、結語
從語言學的視角解析,越是優越感強的民族,其語言俗化的程度越大,其俗化的進程同時也就越快,當然優越感與文化政治以及社會經濟發展無關,更與其歷史上的語言文化發展背景以及文化底蘊無關,中國作為一個泱泱大國優越性其來有自,但是我國的優越性與英美等國相比則顯然要遜色許多,這也是英美等國語言俗化更為顯著的原因之一。從另外一個相反的例證觀察,作為世界上自卑感最強的日本,其語言中的俗化成分幾乎為零,反而是敬語極為豐富,一句混蛋或混球已經是俗化的極限。由此可見,語言的俗化事實上是一種社會行為與社會習慣形之于語言的語言學表現。英美國家雖然想盡了辦法,但卻仍然無法阻止語言的可持續俗化,最終在20世紀的70年代與80年代,英國著名的、具有世界權威性的《牛津英文詞典》與蘭登書屋才分別將英美語言中的俗化成分一一加以收錄,此舉不僅是語言學歷史上的里程碑式的事件,而且亦是對于英美語言俗化的蓋棺定論。
參考文獻:
〔1〕劉曉琳.從英語詞匯審視民族偏見問題[J].福州師專學報,1999,(02):105-106.
〔2〕李學勤.論愛德華·薩丕爾的語言理論研究[J].語文建設,2015,(23):40-41.
〔3〕王予紅.論言語交際中的認知語用研究[J].語文建設,2015,(29):51-52.
〔4〕施麗華.從Chinaman到Chimerica[J].大學英語(學術版),2010,(01):22-23.
(責任編輯 賽漢其其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