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查樣品與監督的產品總體關系辨析

■文/葉永和

抽查樣品與監督的產品總體關系辨析

■文/葉永和

很多人不清楚隨機抽查的樣品質量與監督產品總體質量之間的關系，很容易使監督抽查工作出現偏差，得不到及時的糾正，甚至出現張冠李戴的結果。作為質量監督工作人員必須弄清監督抽查的本質與原理，把握樣品與監督產品總體之間內在的聯系，更好地發揮監督抽查作用。

推行“兩隨機一公開”，國務院對政府執法監督部門提出了剛性的量化要求，可見對這一改革措施落實到位的重視。質檢部門通過“雙隨機”加強對產品（消費品）進行監督抽查，是當前質監部門加強政府治理、保障質量安全的重要手段。

在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工作中，只要隨機抽查樣品不合格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即核查總體）不合格，并以此對生產監督產品總體的企業進行處罰。為此，很多人認為隨機抽查的樣品質量與被抽查監督產品總體質量是等同的，沒有認真地學習抽查控制理論，不去探討監督抽查的規律與內涵，使許多產品質量監督抽查行為在無形中出現看似正確的錯誤結果。

大家知道隨機抽查由于檢驗的實際用途不同分為：隨機監督抽查、隨機驗收抽查和隨機交易抽查。不同的隨機抽查其樣品質量與產品總體質量之間的關系是不同的，即便是隨機監督抽查，其樣品質量與監督產品總體質量的關系也不是固定不變的，隨機監督抽查樣品不合格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不合格是有前置條件要求的。一旦這前置條件弄錯了，或不按規范設置前置條件，那么用隨機抽查樣品的結果來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合格與否肯定也會出現差錯，更不能用樣品與監督產品總體有同等的質量認識來處理監督行為，這一點往往沒有引起人們的高度重視。

幾個概念問題

隨機抽樣。根據國家GB/ T10111-2008《隨機數的產生及其在產品質量抽樣檢驗中的應用程序》標準的定義：從總體中抽取n個抽樣單元構成樣本，使n個抽樣單元每一可能組合都有一個特定被抽到概率的抽樣。換言之，隨機抽樣僅僅只是一種用隨機方式獲取的樣品過程而已。抽取的樣品與被抽查產品總體之間的質量關系與抽取的方式沒有必然的聯系，它們之間的質量關系是由抽查的性質與程序來決定的，不是由抽查的方式來決定的。

不合格。根據國家GB/ T19000-2008《質量管理體系 基礎與術語》標準的定義：未滿足明示的、通常隱含的或必須履行的需求與期望。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未滿足（未達到）規定的要求。樣品不合格是樣品未滿足明示的、通常隱含的或必須履行的需求與期望，即樣品未滿足該產品標準規定的特性值要求。

總體。根據國家GB/T10111-2008標準的定義：指所考慮對象的全體。產品總體不合格是指產品總體未滿足明示的、通常隱含的或必須履行的需求與期望，即產品總體未滿足規定的要求。這個規定的要求并不是指產品標準規定的產品特性值要求，否則就不用隨機抽樣，而是指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即不合格品率）未滿足規定指標值的要求（即達不到產品標準規定的接收質量限要求或政府規定的合格品率要求）。比如，某產品總體的實際合格品率為96%，相對于98%合格品率的要求，該產品總體是不合格總體；如果相對于94%合格品率的要求，該產品總體是合格總體。

由此可見，樣品不合格與產品總體不合格是兩個概念，一個是指標值（即特性）不合格，一個是指標水平（即質量水平值或不合格品率）不合格，也就是說抽查的樣品質量狀況不能簡單等同于被抽查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要使它們之間聯系起來需要有一定條件。監督抽查是通過一系列規定與設置，使得監督抽查的樣品特性值不合格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達不到樣品數所對應的質量水平值，而判它為不合格產品總體。

用樣品不合格的概率來推斷產品總體不合格

根據概率論原理，人們把出現機率等于小于0.05的事件稱為小概率事件，監督抽查就是應用概率論的小概率事件原理來設置監督抽查方案去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比如，監督產品總體的實際不合格品率不高于監督質量水平（即聲稱質量水平）值，在一次隨機抽查中不應該出現不合格品（或不合格品數應小于等于規定的不合格品限定數）是小概率事件，如果出現了不合格品（或不合格品數大于規定的不合格品限定數），說明監督產品總體的實際不合格品率高于監督質量水平，其監督產品總體不合格。也就是說，監督抽查是通過樣品中出現不合格品數的概率來推斷監督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達不到某個數值的要求，而不是一個籠統的不合格。然而，由于監督抽檢方案的漏判風險（即第二類錯判概率）比較大的緣故，使得抽檢樣品合格無法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合格品率已達到規定的要求，所以不能給監督產品總體下合格的結論，只能說未發現監督產品總體是不合格總體，或不否定監督產品總體的聲稱質量水平。

人們通過概率論計算，并把這種推斷正確率定在95%（即國家監督抽查規定了錯判風險為5%）時得知，當樣品為2個時，檢驗結果如果出現一個或以上不合格品，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合格品率達不到97.5%（即不合格品率大于2.5%），判其為不合格；當樣品為3個時，檢驗結果如果出現一個或以上不合格品，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合格品率達不到98.5%，判其為不合格；當樣品為5個時，檢驗結果如果出現一個或以上不合格品，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合格品率達不到99%，判其為不合格等等。換言之，隨機抽查樣品數量不同所判定監督產品總體的不合格質量水平值是不一樣的，這一點必須有一個清楚認識。

幾種值得注意的監督行為

通過以上分析得知，在產品質量監督抽查中監督產品總體合格與否是通過隨機抽查樣品的質量情況來推導所致，是概率判定的結果，不能簡單地把樣品合格與否與監督產品總體合格情況等同起來，而忘記了樣品與監督產品總體之間的前置條件，使一些錯誤的監督行為一直得不到糾正：

一是監督抽查強調是同廠家、同型號、同周期生產的產品。按照監督抽查的屬性，抽查的對象可以是同廠家、同型號、同一周期生產的產品，也可以是不同廠家、不同型號、不同周期生產的同類產品，甚至還可以是不同類產品。如果監督抽查強調監督產品總體是同一批次產品既限制了監督對象的范圍，又會出現只重視監督產品總體的系統毛病而不重視隨機毛病等系列問題，甚至會失去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應有的功效，究其原因是把樣品與監督產品總體簡單地等同起來。這也是產生錯誤監督行為的根源之一。

二是隨機監督抽查的樣品數量按產品標準的規定。產品標準規定的抽查樣品數量，其目的是控制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那些不規范抽查判定規則除外）。它是通過對生產企業的同一產品，在連續、穩定生產條件下各批產品都進行隨機抽查的方式，來確保通過抽查各批產品總和的質量水平，其樣品檢驗結果來判定被抽查批產品是否通過不是應用小概率事件原理，而是采用統計原理。換言之，按照產品標準確定監督抽查的樣品數量是違背監督抽查控制理論，是現代版刻舟求劍、盲人摸象的工作思路。

三是對被監督者的異議采用備樣或加倍數量復檢。被監督者要求復檢是《產品質量法》賦予的權力，這是因為監督抽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不合格存在5%誤判的可能，需要有一個糾正（復查）的機制。但是，這種糾正的措施是不能采用備樣復檢，更不能采用加倍數量復檢。可以證明備樣或加倍數量進行復檢會大大增加錯判誤判的概率（除特殊產品外），為此，國家專門配套規定了復查程序GB/T16306-2008《聲稱質量水平復檢與復驗的評定程序》標準，確保了復檢的科學性、公正性，也維護了被監督者的合法權益。一旦采用備樣或加倍數量復檢，不僅違背了《產品質量法》內涵與規范，而且也否定了監督抽查的小概率事件原理，肯定得不到正確的結果。

四是用監督抽查來證明監督產品總體合格。我們經常看到生產企業或質量監管部門有意無意地以監督抽查的結果來證明監督產品總體合格，這是一種不負責的行為，很容易攪亂大家的視線。其原因為：一是消費者對產品質量監督抽查性質不了解，憑直觀來接受認定；二是質量監管部門對樣品與監督產品總體之間關系未弄清楚，不知道這利弊關系；三是生產企業想借助監督抽查結果來忽悠消費者，達到包裝自己的目的；四是監督抽查控制理論未得到普及與掌握，不清楚這之間的奧秘。從而給大家造成監督抽查樣品合格就等于監督產品總體合格的錯覺，同時也是監督抽查結果不能很好地指導生產企業提高產品質量水平的重要原因。

總之，樣品質量情況與產品總體合格與否，既有關系又沒有關系，它取決于其前置條件的規定與設置。在統計抽查中樣品的數量比較多，它符合貝努里大數定律，樣品的質量狀況接近或等同于產品總體質量狀況，即樣品的質量水平就等同于產品總體的質量水平。而在監督抽查中樣品的數量比較少，無法滿足貝努里大數定律，樣品質量狀況與水平不能等同（或替代）監督產品總體的質量狀況與水平，而是根據小概率事件原理起到概率把關的作用。隨機抽查樣品不合格可以肯定監督產品總體達不能樣品數量對應的質量水平值，判其不合格，即簡略地說，隨機抽查樣品不合格就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不合格。因此，在監督抽查條件下，監督抽查樣品不合格可以判定監督產品總體達不到某個規定質量水平值為不合格，而監督抽查樣品合格是不能證明監督產品總體合格，只能說未發現監督產品總體是不合格產品總體或不否定監督產品總體的聲稱質量水平。

（作者單位：浙江省溫州市質量技術監督檢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