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魄&三毛：黃金心值得最好的愛情

徐逢

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太平洋。

早熟的男孩和丹魄

看電影《瘋狂動物城》，兔子朱迪終于成為一名警官，從兔窩鎮來到了動物城。在這座大都市里，每種動物都有自己的居所，有常年嚴寒的冰川鎮，也有沙漠氣候的撒哈拉廣場——大概是觀影前重溫了三毛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忽然我腦海里竄出一段話：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

1980年代末期，三毛作品風靡全國，無數少女迷上這位別具個性的臺灣女作家，也認識了她的西班牙丈夫荷西，就連撒哈拉大沙漠，也因他倆變成了浪漫的遠方。

13歲那年，三毛學畫，愛上了西班牙畫家畢加索。大三時，失戀的三毛聽了一張西班牙古典吉他唱片，在她的想象中，畢加索的故鄉色彩豐富，古樸、粗獷，她想去西班牙看一次。

熱情撩人的西班牙治愈了三毛初戀的情傷，并將荷西帶到她身邊。他倆相識于一個圣誕夜，之后兩人經常見面。18歲的荷西認真地向24歲的三毛求婚，他讓三毛等他六年，四年大學和兩年兵役。六年后，他會娶三毛。

真是個早熟的男孩。

西班牙陽光充沛，盛產熱情、早熟的男子，也盛產早熟的丹魄（Tempranillo）葡萄。

“14歲時，我就能畫得像拉斐爾一樣好，之后我用一生去學習像小孩子那樣畫畫。”讓三毛對西班牙產生興趣的第一人，美術史上罕見的天才巴勃羅·畢加索，1881年生于西班牙安達盧西亞的馬拉加市。最出色的早熟小葡萄丹魄，則產自安達盧西亞的里奧哈河谷。

Tempranillo，中譯名以丹魄最為簡潔、豪邁，其他還有添帕尼尤、天普蘭尼諾等譯名。Temprano，有“早熟”的意思，后綴 -illo是“小”的意思，Tempranillo，整個單詞之意是早熟的小葡萄。

一切高貴都值得用詩歌稱頌

丹魄在高海拔的氣候下品質更趨完美。白天炎熱干燥，對葡萄糖分的濃縮和表皮增厚有促進作用，夜晚涼爽的氣候使其酸度略低，風格變得精細。在西班牙 13世紀的詩歌中，丹魄就被賦以“高貴”的禮贊。它為西班牙最著名的葡萄酒賦予了十足的骨架，被稱為西班牙的赤霞珠。

一切高貴都是可稱頌的，無論是葡萄這樣的植物，還是黃金珠寶這樣的物質。值得一提的是，西班牙男孩荷西，聲稱他有一顆黃金做的心。

三毛委婉地拒絕了荷西。她喜歡這個男孩，但沒把他的話當真。三毛不知道，18歲的荷西在空曠的雪地里邊跑邊喊著三毛的名字說再見，而在那個下雪的夜晚，荷西伏在枕上流了一夜的淚，想要自殺。

24歲的三毛繼續她的異國之旅，之后幾段愛情也沒有結出果實。1970年，三毛回到臺灣在文化大學教授德語，與一位德籍教授深深相愛，然而就在兩人準備結婚時，未婚夫心臟病發猝死。

遭遇重創的三毛，離開臺北再度前往西班牙。

六年前三毛叫荷西不要再來纏她。六年后，命運卻將三毛帶到荷西的身邊。

三毛發現，荷西房間的整面墻上貼滿她發了黃的放大黑白照片。這都是荷西想方設法從她朋友那里得到的。

大受感動的三毛沉默了。她取下墻上的一張照片問荷西還想不想跟她結婚，又說還是不要的好，因為她現在的心已經碎了。

荷西說，他這邊還有一顆心，是黃金做的，把你那顆拿過來，我們交換一下吧。

如詩般的情話，又不僅僅是情話。愛情若是不夠純凈和分量，兩個偶然相遇的男女，分別之后或許再無交集。荷西的黃金心是一顆赤子之心，值得最好的愛情。

相較六年前，荷西已成為相對成熟的男子。如果說初識時荷西是一瓶年輕的丹魄葡萄酒，可以讓人充分領略其果味，現在的他，則是在橡木桶中陳釀數年的丹魄，香氣更為豐富、濃郁，酒體醇厚，極具風味。

愛是結伴同行

通常人們會將丹魄與歌海娜、慕合懷特等葡萄混釀，使其口感更為柔順，仿似經歷歲月的人，對生活更添理解。

讀完大學服完兵役的荷西，可以娶三毛了。但是三毛想去撒哈拉沙漠，所以荷西默默收拾行李，先去沙漠的磷礦公司找了一份工作。

如果說之前三毛愿意跟荷西履行他的六年之約，是出于一種感慨和感動，那么，當荷西為了她愿意去沙漠受苦時，三毛在心里已決定跟他天涯海角一輩子流浪下去了。

1973年 4月中旬，三毛收拾好行李向未知的大漠奔去。盡管三毛與荷西在很多方面都有很大差異，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是極其相似的同一類人。在沙漠居住一年半后，由于他們的善良、慷慨、純真，荷西成了鄰居的電器修理匠、木匠、泥水工；三毛則成了代書、護士、老師、裁縫。

三毛提起她停了十年的筆，寫下沙漠生活中第一個故事《沙漠中的飯店》。之后，她發表了大量沙漠的故事，在臺灣引起轟動。

嫁給荷西之前，三毛愛上的對象是能在心靈上觸動她甚至覆蓋她的男人。決定嫁給荷西時，三毛回歸了愛情本身，只想在人生路上與對方結伴同行。

兩人的感情與日俱增，婚后第六年更是好到不能再好。然而，1979年秋天，潛水專家荷西在拉芭瑪島的海中業余捕魚時喪生。

痛失摯愛的三毛在《夢里花落知多少》中寫道：“結婚以前，在塞哥維亞的雪地里，已經換過了心，你帶去的那顆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們。”

所以，關于撒哈拉的那段話，完整篇是這樣的：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太平洋。

放自己一條生路

放眼身邊，你會發現，人人都有病。

A同事因爭斗成病，B朋友因抑郁成病，C同學因思愛成病，

D鄰居因想太多成病，E路人因無事可想成病。

更多的病，只因心中無限執著，對目標，對欲望，

對某人，對某事，對記憶，對痛苦……念念不忘。

以至于某位善于總結的醫生寫下診斷：念念不忘，必有內傷。

你呢？你有什么樣的病，有過什么樣的傷？

當時間來到六月，初夏美好無邊，請對自己好點，放自己一條生路。

過往之事不念念不忘，未來之事不孜孜以求。

不糾結，不后悔，不追憶。

愛自己，愛到笑出聲來，方是人間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