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少英
摘 要:幼兒散文教學在當前幼兒園語言教學活動中處于邊緣化地位,本文嘗試分析了幼兒散文教學尷尬處境的表現及原因,指出幼兒散文教學不應該被邊緣化,提升幼兒散文的教學地位對培養幼兒語言的“文學性”具有重要作用。
關鍵詞:幼兒散文教學;邊緣化;幼兒語言發展;“文學性”
中圖分類號:G610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2095-9214(2016)06-0006-02
從文體學角度看,幼兒文學體裁多樣。當我們提及“幼兒文學”時,兒歌、幼兒詩、童話故事、幼兒戲劇等都會在我們腦海中閃過。這時,你是否忘記了幼兒文學殿堂里那獨特的散發著迷人氣息的文學體裁——幼兒散文?當下,幼兒散文被我們遺忘在幼兒文學殿堂的角落,它鮮為人知、不被重視,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幼兒園散文教學活動中。通過在幼兒園的觀摩學習與深入調查,我對幼兒散文在幼兒園教學活動中的地位和作用有所思考。
一、幼兒散文教學長期在幼兒園語言教學中處于邊緣化處境
幼兒散文語言簡煉,意境優美。在文體特色上,它介于敘事體故事和抒情體詩歌之間,能讓讀者從有限的篇幅里體味出言盡意遠,耐人尋味的文學魅力;能給幼兒以強烈的審美享受和情感啟迪。在培養幼兒的語言表達和審美情感上,幼兒散文應該與其他幼兒文學體裁一樣,在幼兒園的語言教學活動中受到重視。然而,事實上,幼兒散文教學在幼兒園語言教學活動中卻長期處于邊緣地位。
(一) 幼兒散文教學的邊緣化之表現
幼兒散文教學在幼兒園語言教學中的邊緣化地位具體表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從文體選擇上看,幼兒園語言教學活動中較多涉及的文體是兒歌、幼兒詩、童話故事、繪本文學、童話劇等,對于幼兒散文的教學開展則少之又少。在湖北省實驗幼兒園觀摩學習的兩個月里,我聽的關于語言活動的課不下幾十次,但其中沒有一次涉及幼兒散文教學。我曾問過該園的一位骨干老師,有沒有在語言活動中選擇幼兒散文教學,她告訴我幾乎沒有。二是從幼兒園教研活動的開展和國內論文查詢量上看,關于幼兒散文教學的研究很薄弱。我有幸參加了省實驗幼兒園幾次重要的語言教研活動,發現該園確定研究課題,開展教研活動的出發點之一就是文體,例如該園的研究課題“多維學習方式在兒童詩歌教學中的運用及成效研究”、“多維學習方式在兒童故事教學中的運用及成效研究”等。該園教研中選擇的依然是那些一直在幼兒文學教學中常用的文體,對于幼兒散文的教學教研則不涉及。此外,為了了解我國當前幼兒散文教學研究情況,我查閱了中國知網,當輸入“幼兒散文”,“幼兒散文教學”等關鍵詞語時,顯示出來的論文不足百篇,且集中于探討“幼兒散文的鑒賞和教學方法”,研究范圍狹窄、研究方法較少,由此可見幼兒散文教學研究的薄弱性和邊緣化地位。
(二) 幼兒散文教學的邊緣化之原因
幼兒散文教學在幼兒園語言教學活動中長期處于邊緣化地位有著諸多原因。
首先,從幼兒文學讀物選編內容上看,幼兒散文在當今出版發行的幼兒文學讀物中所占比重較小。在琳瑯滿目的學前兒童文學讀物中尋找幼兒散文作品,真可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即便找出了幾本選編幼兒散文的讀物,但篇目也寥寥無幾。幼兒散文在選編出版上的少量,引起了文學流通不暢,最終可供幼兒教師教學采用的幼兒散文作品較少。其次,學前教育專業學生所用的幼兒文學教材中,與其他體裁選編數量相比,幼兒散文普遍篇目少,幼兒文學課里也并未將此作為教學重點;再次,查閱了幼兒教師活動設計指南等“幼師教參”,也很少有幼兒散文方面的活動設計。這就導致了幼兒教師對幼兒散文知之甚少,在日常教學活動設計中,幼兒散文進入不了幼兒教師的視野。最后,散文對執教老師的語言素養和教學設計水平有較高的要求,其活動設計難度大,如果設計不科學,則可能導致實現不了的活動重難點,這也導致了幼兒散文教學處于邊緣化地位。我曾講過史鐵生的自傳體散文《我與地壇》,該文真可謂“形散神不散”,為了讓學生更好地把握住文本“神”之所在,在備課時我絞盡腦汁才從中抽離出一條線索來,盡管幼兒散文不需要梳理線索,但它卻沒有主要故事情節,大多是靠優美的語言來打動人心,訴說童真,在對3—6歲的幼兒講解散文時,如果過分使用優美動人的語言,對于較低認知水平的幼兒來說,則是抽象難懂的,如若不使用優美的語言,散文之美將大打折扣,把握好這個度是較難的。因此,散文教學在幼兒語言活動開展中難度之大也是導致其處于邊緣地位的原因之一。
二、幼兒散文教學與培養幼兒語言的“文學性”之關系探討
由幼兒散文教學的邊緣化處境可看出當前幼兒園語言教學在某種意義上是有待改進的。我們的教育是在終極意義上是“人的教育”[1],正如140多年前,張之洞在創辦武昌幼稚園時候所說的“保身體之健旺,養天賦之美材,習善良之言行”,全面教育對于幼兒的培養不僅著眼于智育與德育,更得偏重于幼兒情趣的培養。在語言教育領域,我們不僅要培養幼兒記憶能力,糾正幼兒的語言問題,更要讓幼兒體驗文學的內在特性——文學性,而幼兒散文教學則是培養幼兒情趣,提升幼兒語言“文學性”的重要手段。
何謂“文學性”?最早提出“文學性”一詞的是俄國形式主義文論家羅曼·雅克布森,“文學學作為一門獨立的科學,它有自己的研究對象;它的研究對象不是文學而是文學性,即文學之所以成為文學的區別性特征。”[2]他認為文學的宗旨是研究文學作品特有的特征。在中國,20世紀90年代隨著消費文化、大眾文化的興起,文學在媚俗中失去了自身的美學立場,因此中國文學理論界期望以“純文學”來對抗媚俗的大眾文化和商業文化,對抗文學的功利化和商業化傾向。在中國以童慶炳為代表的一批支持“純文學”的學者認為“文學性”即文學的審美性。然而,隨著文學樣式的不斷增加,人們文學趣味的多元化,“純文學”的觀念也在發生改變,中國的文化研究學者堅持認為文學性絕不是審美性。他們認為文學是開放多元的,文學性無法界定的,它涵蓋了更多的內容,不僅包括審美屬性、社會常識,而且還應有社會學、文化學、民俗、時尚等多方面內容。“文學性”在學科互滲和知識交叉中衍生著[3]。
聯系上述對“文學性”的探討,在培養幼兒語言表達方面,我們可以將體驗“文學性”,拓展幼兒語言表達的全方面、多層次性作為提升幼兒語言水平的重要目標。幼兒散文教學在提高幼兒語言的“文學性”方面有較大作用。幼兒散文的特點主要表現在題材內容上的多面性、開闊性,或抒發對某人某事的喜愛,或告訴幼兒一個生活小常識,或教育幼兒習慣的養成,正如張紹軍所說“散文是文學中最貼近生活的一個品種,幼兒散文也最貼近幼兒的生活,可以說,哪里有幼兒,哪里就有幼兒散文的素材。”[4]此外,幼兒散文的特點還表現在語言風格上的多樣性,或文采優美,或質樸感人,或童真無限;語言表達方式上也很多樣,或抒情,或敘述,或說明;文本意境富有多層次性,或明媚舒朗,或充滿童趣,或自然優美。例如,《森林大街》(張紹軍)、《月亮做客》(李想)、《很輕很輕》(鄭春華)、《一只迷路的小螞蟻》(胡木仁)、《一片小小的潔白》(冰波)、《松竹梅》(望安)、《小松鼠,告訴我》(韋葦)等優秀幼兒散文作品,在內容和形式、語言風格和行文意境上,都呈現出多樣性和開闊性。
幼兒散文呈現出多樣性、開闊性,通過開展散文教學活動,可以多方面、多層次地提高幼兒語言表達水平。幼兒語言水平存在著明顯的差異性,在幼兒散文教學活動,借助文本特點,引導孩子們抒發真摯的情感,展開豐富的想象,運用優美的語言,可以切實提高幼兒語言表達水平。曾觀摩幼兒園中班的一次語言活動,當老師提出問題:小鳥和鳥籠是不是好朋友?多數孩子回答“不是”后,老師問“為什么?”,很多幼兒都表達了自己的見解,其中有兩位小朋友的回答讓我記憶猶新,一位小男孩說“小鳥被關在籠子里回不了家,它會想爸爸媽媽的。”另一位小女孩說:“小鳥不想被關在籠子里,它想在天上自由地飛翔。”“想爸爸媽媽”,“想自由地飛翔”,多么豐富的想象力,多么深厚的同情心,多么優美的詞語啊,我感到驚喜,也看到那位老師的欣喜,她的驚喜或許是在培養孩子語言表達能力時一種教學上的收獲和欣慰。由此可見,幼兒散文教學對幼兒語言發展影響深重。
總之,在幼兒散文教學活動中,借助文本優勢,訓練幼兒多樣化的語言表達方式,培養孩子語言的“文學性”,能夠激發幼兒的語言潛力,切實提高幼兒語言表達水平。因此,幼兒散文教學不應該在幼兒園語言教學活動中處于邊緣化地位,當前幼兒語言教學亟需“接納”幼兒散文教學。
(作者單位:湖北幼兒師范高等專科學校)
參考文獻:
[1](法)讓·雅克·盧梭著,李平漚譯. 愛彌爾.或論教育[M]. 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7.
[2]馬新國主編. 西方文論史(修訂版)[M]. 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378.
[3]馮黎明. 學科互涉與文學研究的知識依據[J]. 文藝爭鳴, 2010(07).
[4]張紹軍. 幼兒散文創作談[J]. 幼兒教育,1995(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