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秦海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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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引導制度”為可再生能源長期發展奠定政策基礎
文 | 秦海巖
雖然我國可再生能源產業取得長足進步,并正在形成一個可以引領全球發展的戰略新興產業,但其所面臨的挑戰比發展之初更為艱巨。為此,國家能源局發布的《可再生能源開發利用目標引導制度的指導意見》,從頂層設計著手化解問題,為可再生能源長遠發展奠定政策基礎。
首先,文件落實了可再生能源優先發展戰略地位。以可再生能源為代表的新的能源革命已經來臨。歐美各國及許多發展中大國,都在積極行動,加速推進能源轉型,搶占全球新一輪發展先機。然而面對勢不可擋的時代浪潮,雖然我國制定了《可再生能源法》,產業走在世界前列,但可再生能源戰略地位始終沒有明確。煤炭在未來相當長時期內作為主體能源,維持高消費比例的認識仍根深蒂固,尤其一些地方政府,著眼于眼前和局部利益,不僅未重視發展可再生能源,反而對其進行限制,致使棄風、棄光、棄水愈演愈烈,企業蒙受巨大損失,產業發展后勁被“釜底抽薪”,一個好不容易培育起來,可與全球先進水平匹敵的高端制造產業面臨瓦解。而仍有人錯誤認為,這是因為可再生能源過快發展造成。同先進國家超過30%、乃至50%的可再生能源電力占比相比,我國風電在電源結構中占比僅3%,光電還不到1%。在可再生能源電力比重很低的情況下,電力系統運行和市場消納問題已十分突出,說明我們缺乏明確的定位、目標和手段。文件的出臺,從建立明確的開發利用目標入手,落實了可再生能源的戰略地位,解決了之前空有發展口號,沒有具體目標的問題。有了目標,發展才可持續,行動方能落地。
其次,文件是落實國家氣候變化減排承諾的具體行動。黨和國家領導人在國際上鄭重承諾,2020年、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費比重分別達到15%、20%。要實現上述目標主要靠零排放電力來完成,其中包括風電、光電等非水可再生能源電力。據測算,到2020年非水可再生能源發電裝機要達到4.25億千瓦,發電量6500億千瓦時左右,在全社會發電量中占比9%以上。具體到風電和光電,并網裝機規模至少分別達到2.5億千瓦和1.5億千瓦。文件提出9%的指標正是為確保實現2020年15%能源結構調整目標的具體行動,向世界表明中國政府履行減排承諾的決心。
再次是文件落實了責任,加強監督,以保證政策實施效果。各省級能源主管部門負責做好規劃,制定本地區的非水電可再生能源電力比重指標和本地區電網企業、發電企業的比重指標并督促其完成。同時,明確可再生能源電力接入、輸送和消納責任。按年度監測本地區可再生能源發展關鍵指標,上報國家能源局。引導性目標通過明確責任主體和建立一套監測評價制度,使政策有了可操作性和可考核性,確保政策落地。
同時文件提出了可再生能源電力證書(綠證)交易制度,是推動火電外部成本內部化的有力措施。綠證是一種可交易的、能兌現為貨幣的憑證,是一種轉讓可再生能源的環境效益等正外部性所有權的交易工具。現實中為美、日以及眾多歐洲國家普遍采用。據測算,火電完全成本是其現行價格的2-3倍。在火電外部成本沒有內部化的情況下,可再生能源電力不可能在市場上與其競爭,只有靠補貼才能發展。通過要求火電企業購買綠證,是一種外部成本內部化的手段,可以有效解決目前電價補貼中的兩個問題:一是可再生能源電價補貼缺口問題。這是由于目前征收額度不夠,征收標準每次調整手續繁復,同時電價附加不能按時足額征收上來。另一是補貼方式需作調整。按照電改方向,電價會逐步取消政府定價,形成以市場為基礎的價格機制,目前在火電標桿電價基礎上的補貼方式,也需要做出相應調整。綠證交易制度的建立,可為解決上述問題,和建立可再生能源電力市場化的補貼方式奠定基礎。但是,要考慮到任何制度都有利弊,政策環境、發展階段、技術條件都是制度能否實現目標的基礎,所以新政策出臺前要充分論證,認真研究,全面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