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投資環境和法律風險分析及對中資企業的啟示

張海征，任風雷（北京外國語大學法學院，北京，100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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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富汗投資環境和法律風險分析及對中資企業的啟示

張海征，任風雷
（北京外國語大學法學院，北京，100089）

摘 要：近年來，隨著阿富汗在中亞的戰略地位日益凸顯，阿富汗政府對其豐富的礦產資源的開發力度不斷加大，我國“一帶一路”戰略的逐步推進，中資企業在阿富汗的投資將會進一步增加。然而，由于阿富汗不穩定的安全形勢、不完備的法律制度和政策體系，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面臨諸多風險。本文主要從投資環境和法律風險兩方面對阿富汗投資情況進行了系統、全面的梳理和分析，并對中資企業投資阿富汗的風險防范提出了對策建議，包括：充分評估地區安全形勢、建立全面的法律風險防范體系、做好社會公關工作及建立起當地商會和駐當地使領館為基礎紐帶的安全信息交流機制等。

關鍵詞：阿富汗，投資環境，法律風險，中資企業

一、引言

從2001年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垮臺后，中國積極參與阿富汗重建工作。 截止到2014年底，中國政府和商業團體在阿富汗總投資額約為59.5億歐元，主要投資于阿富汗重大基礎設施、民生工程和礦產資源開采等工程項目。隨著重建工作的推進，阿富汗國家狀況已得到大幅好轉，其“亞洲心臟”的地位將會日益提升。中國作為阿富汗重要鄰國正在全面加強與阿富汗雙邊關系建設和發展，加大對阿富汗投資力度。1. 梁燕.中國援助阿富汗有戰略考量.參考消息［EB/OL］.http://china.cankaoxiaoxi.com/2014/1102/550474.shtml,2014-11-02/2015-02-23.然而，阿富汗嚴峻的安全形勢仍然是中資企業面臨的較大挑戰，同時法律風險也為中資企業投資阿富汗造成巨大障礙。本文主要從投資環境和法律風險兩方面對阿富汗投資情況進行了系統、全面的梳理和分析，并對中資企業投資阿富汗的風險防范提出了對策建議。

二、阿富汗投資環境分析

1.安全問題威脅外商投資

圖1　2005年-2013年外國直接投資凈流入情況（阿富汗）

阿富汗由于長期受戰亂的影響，政權具有很大的不穩定性，面臨嚴峻的恐怖主義威脅。阿富汗塔利班勢力的再度活躍和“伊斯蘭王國”在阿富汗的擴張，使阿富汗面臨更加嚴峻的安全形勢。阿富汗境內塔利班勢力、“伊斯蘭王國”和其它地方武裝勢力之間相互作戰加劇阿富汗局勢的混亂。并且，阿富汗政府內部派系斗爭不斷，也導致國內政務廢弛。2.阿富汗輿論：美國反恐“不真心”.新華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2/11/c_128520583.htm,2015-12-11/2016/01/16.目前，阿富汗嚴峻的安全形勢嚴重影響國際社會對阿富汗的投資熱情。

根據圖1顯示，2005年至2013年阿富汗國外直接投資凈流入呈現出在波動中逐漸減少的趨勢。尤其是在阿富汗重要的政治活動時期，阿富汗政治不穩定因素的增加導致外商投資減少。中資企業作為阿富汗主要的投資者也頻頻遭受恐怖襲擊，尤其是美國和北約安全部隊的撤離使阿富汗的安全形勢面臨新的挑戰，中資企業在此環境下應采取更加保守的投資策略。安全威脅是跨國公司首要的考慮因素，不僅關系到企業投資利益的保障，還關系到國家的戰略利益。

2.阿富汗經濟落后，但投資市場廣闊

圖2　2005年-2013年阿富汗GDP增長率變化情況

從總體經濟發展水平看，阿富汗經濟發展水平落后，屬于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之一。阿富汗經濟關鍵數據顯示，阿富汗2013年人均GDP為636美元，低于聯合國有關最不發達國家評判標準的715美元。根據圖2顯示，從長期來看阿富汗經濟表現出很大的不穩定性，呈現出很不穩定的增長態勢。但是，從2010年起阿富汗的經濟開始了進入較為穩定的發展軌道，CPI從2011年開始出現逐漸下降。阿富汗經濟的不穩定性主要是由于阿富汗政治不穩定和農業生產收入不穩定決定的。隨著阿富汗新政府的穩固，農業經濟發展會朝著穩定方向發展，會給外商投資創造一個良好的市場環境。3.Key Economic Indicators.［EB/OL］.http://www.aisa.org.af/en/page/resources/facts-figures/key-economic-indicators.2015/04/26.

從產業結構看，阿富汗是一個典型的農牧業國家，三大產業結構存在嚴重的失衡現象，如圖3所示。近年來，阿富汗農業雖然有較大發展但農業產值占阿富汗GDP比重仍過大；第二產業發展緩慢，其產值占阿富汗GDP比重較低；第三產業發展迅速，體現出近年來阿富汗商業經濟的活躍發展。由于阿富汗第一、二產業發展速度較慢、水平落后使整個經濟發展缺少保障。但隨著阿富汗重建進程的加快，一些基礎行業正在穩步的發展，尤其是阿富汗重點支持的行業。阿富汗政府為改變落后的經濟狀況、完善經濟結構制定了一系列優惠政策引進外資。因此，政府重點支持的行業是中資企業投資的優先領域。首先，農業作為阿富汗最基礎的產業也是阿富汗主要的經濟支柱，但其落后的發展狀況已經嚴重制約著阿富汗經濟的發展。阿富汗農牧業基本上處于“靠天收獲”的狀態，雖然在一些農牧業較為發達的地區有一些水利工程設施，但在大陸性氣候的地區根本達不能滿足農業灌溉的需要。阿富汗農業機械化嚴重落后，目前阿富汗使用的農業機械設備一般都來自國外進口。同時，在農產品包裝、運輸等領域發展嚴重滯后。其次，阿富汗建材業基礎薄弱，但隨著阿富汗重建的推進，對其需求量將會大幅增加。4.Prior sectors， Argriculture and agriculture-related industries.Islamic Republic of Afghanistan， AFGHANISTAN INVESTMENT SUPPORT AGENCY.［EB/OL］.http://www.aisa.org.af/pri-sectors.php,2014-12-06.阿富汗作為一個百業待興的國家，外商資本是其全面發展必不可少的因素，加強外商資本引入是阿富汗未來較長一段時期的國家政策。中資企業在阿富汗主要投資在基礎設施建設、礦產與能源資源領域。在阿富汗鼓勵投資的農業、建材業、服務業等產業中資企業投資并不多，缺少多元化戰略投資。

圖3　2002年-2013年阿富汗三大產業產值變化情況對比

3.阿富汗礦產、能源資源豐富

阿富汗雖然經濟發展水平落后，但礦產和能源資源豐富，基本處于未開發狀態，被稱為“躺在金礦上的窮人”。目前阿富汗已探明資源約14000種，主要有鐵、銅、煤、黃金、石油、天然氣、鉻、鋰、 鹽、云母及綠寶石等。阿富汗礦業部數據顯示，阿富汗能源、礦產資源總價值可能超過3萬億美元。其中，阿富汗埃納克銅礦總儲量約7億噸，銅金屬總量達1133萬噸。據估計阿富汗可能是世界第三大銅礦帶和擁有全球第五大鐵礦脈。5.阿富汗概況.新華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o/2002-06/12/content_437219_4.htm,2015-03-10.豐富的礦產資源是阿富汗發展經濟的主要支柱，也是吸引外資的重要優勢。隨著阿富汗重建的大力推進，基礎設施迫切需要全面興建，需要大量外資進入。例如，2011年，來自印度、伊朗、中國、美國、加拿大、土耳其、英國的外國公司參加阿富汗哈吉加克（Hajigak）鐵礦的競標。6.阿富汗哈吉加克鐵礦進入投標程序.中國駐阿富汗使館經商處［EB/OL］.http://af.mofcom.gov.cn/aarticle/jmxw/201101/20110107374692.html，2011-01-23/2016-01-16.目前，阿富汗嚴峻的安全形勢迫使世界主要礦產與能源資源消耗國望而卻步，但隨著技術的進步、礦產與能源資源的緊缺加劇和日后阿富汗局勢的好轉，世界主要經濟體將角逐于阿富汗，爭奪豐富的礦產與能源資源。

中資企業投資阿富汗具有天然的優勢，中國作為阿富汗經濟實力最強的鄰國，具有地緣優勢和經濟優勢。并且中國未駐兵阿富汗，與阿富汗保持較好的外交關系。同時中國對阿富汗援助力度較大，積極參與阿富汗重建，具有一定的民眾基礎。因此，中國積極參與阿富汗礦產、能源資源的開發，充分發揮優勢，既可以為阿富汗經濟發展注入資金，也可以為我國礦產、能源需求提供保障。

4.勞動力資源充足

阿富汗具有充足的廉價勞動力資源。阿富汗喀布爾市失業率達50％，省會外的地區失業率更高。高失業率也同時伴隨著過剩的廉價勞動力，在阿富汗普通勞動力價格大約是每個月40-50美元。7.阿富汗概況.新華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ziliao/2002-06/12/content_437219_4.htm,2015-03-10.由于阿富汗長期戰亂，教育發展水平嚴重滯后，勞動力知識技能水平普遍較低，適合發展勞動密集型的低端加工業。并且阿富汗基礎輕工業落后，日常消費品嚴重缺乏，低端勞動密集型的加工業具有巨大的投資前景，比如日常農用工具、塑料制品、自行車、服裝鞋類等，這些領域也是阿富汗重點引進外資的領域，享受阿富汗對外資企業雇傭當地工人的鼓勵政策，是外商投資回報較快的領域。

三、投資阿富汗面臨的主要法律風險

1.環保法律風險

加強環境保護已經成為世界各國共識，即使落后的發展中國家也開始逐步建立嚴格的環保體系，力求在發展經濟的同時加強環境保護。阿富汗雖然經濟發展水平落后，但是卻有比較完善的環保體系。阿富汗環保部門包括國家環保局、省地方環保局、國家環境協調委員會、阿富汗國家咨詢委員會。阿富汗關于投資環保規定較為詳細的是《阿富汗環境保護法》。8.阿富汗哈吉加克鐵礦進入投標程序.中國駐阿富汗使館經商處［EB/OL］.http://af.mofcom.gov.cn/aarticle/jmxw/201101/20110107374692.html,2011-01-23/2016-01-16.根據中國商務部駐阿富汗經濟參贊處相關資料顯示，阿富汗重建進程中重點加強基礎設施建設、礦產資源開發等國家發展急需的基礎領域。但是，由于阿富汗機械設備、科技水平和文化教育水平較低導致這些行業在阿富汗極易造成環境污染和資源破壞。根據《阿富汗環境法》規定，所有在阿富汗投資和承包的工程項目必須完成環境評估，尤其是對外資投資企業相關的重大礦業能源、基礎工程等有關的污染排放大的企業必須完成環境評估。9.8家外國公司競標阿富汗油氣田項目.中國商務部［EB/OL］.http://www.mofcom.gov.cn/aarticle/i/jyjl/j/201207/20120708257413.html,2012-07-30/2016-01.

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領域主要是礦產、能源和基礎設施建設等一些基礎產業，而這些產業往往又是高污染和高耗能產業。投資這些產業還應該充分預測潛在的環境問題，比如不可抗力的自然原因導致環境變化影響項目進展，以及其他意外環境情況。中國在阿富汗兩個比較大的投資項目分別是中石油商業化生產的阿富汗阿姆達利亞油田，中冶投資開發的艾娜克銅礦，后者是阿富汗礦業開發的旗艦項目。這些項目雖然在審批中滿足環保標準，但是在工程施工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環保問題而延誤項目進度、增加投資成本。比如，中冶集團在開采阿富汗艾娜克銅礦過程中發現大量文物古跡，導致工程一度長時間中斷。并且，在開采過程中面臨著水資源短缺等環境問題嚴重影響銅礦采礦進程。由于中冶集團獲得艾娜克銅礦30年的開采權，這些環境問題將導致中冶集團實際開采時間縮短。10.Business Environment.Islamic Republic of Afghanistan， AFGHANISTAN INVESTMENT SUPPORT AGENCY［EB/OL］.http://www.aisa.org.af/en/page/profiles/about-afghanistan/business-environment#Labour,2015-04-25.

同時，隨著阿富汗過去幾年過度粗放發展，環境問題已經達到嚴重的地步，尤其是阿富汗首都喀布爾空氣污染和一些礦區的地下水污染，已經導致阿富汗部分地區發生了環境性疾病，這使阿富汗當局和阿富汗民眾認識到環境保護的重要性和緊迫性。11.阿富汗環境保護法.全球法律法規網［EB/OL］.http://policy.mofcom.gov.cn/section/flaw!fetch.action?libcode=flaw&id=c1a75207-070a-47bf-85fb-555950e39722&classcode=291;292,2014-12-03.因此，環保問題會迫使阿富汗當局在日后將制定出更加嚴格的環保法律和政策，會對高污染、高耗能產業采取較高的環保標準和懲罰措施。所以，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過程中不僅僅要考慮投資當時阿富汗要求的環保標準，還要考慮在項目進行時潛在的環境問題可能對項目進展造成的影響以及阿富汗日后環保政策的嚴格給企業可能帶來的風險。環保問題不僅僅是法律問題，更重要的是社會責任問題，中資企業在投資阿富汗過程中應當嚴格按照當地法律法規的規定，主動承擔起社會責任自覺保護當地的自然環境和生態資源，謀求企業長遠發展。

2.勞工法律風險

雇工管理一直是投資企業在日常運行過程中面臨的主要問題，其中除雇工勞資、安全、管理等常見問題外還有一些其他問題，主要體現在東道國勞動法律和文化習俗的特殊性。阿富汗作為典型的伊斯蘭國家，其法律制度屬于伊斯蘭法系，不同的法律體系和文化習俗是我國企業管理阿富汗當地勞工面臨的主要挑戰。

雖然阿富汗經濟發展落后，但其勞工保護體制正在逐步完善。目前阿富汗勞工保護法律有現行2006年頒布的《阿富汗勞工法》和《外國公民就業法案》以及其他法律法規。《阿富汗勞工法》從勞動者就業年齡，工作時間，養老保險，加班待遇等方面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規定。同時，阿富汗作為伊斯蘭國家對勞工的要求還表現在對女性工作具有特殊規定，如女性醫務人員晚上不應安排加班；工作單位要為女員工安排交通工具上下班，男女就餐應在不同場所，并給員工祈禱時間。12.對外合作投資國別（地區）指南2014版，（阿富汗篇）.中國商務部［EB/OL］.http://fec.mofcom.gov.cn/gbzn/upload/afuhan.pdf.2014-12-03.其次，中資企業在雇傭勞工的時候應注意當地法律對外資企業雇傭當地勞工的規定，包括優先雇傭當地勞工、當地勞工占企業勞工的比例和特定領域對勞工國籍的限制等規定，避免因不平等的雇傭勞工而遭受處罰。由于阿富汗失業率較高，法律規定了在同等條件下外資企業應當優先雇傭當地工人。13.阿富汗環保事業的領導者.搜狗新聞.［EB/OL］.http://news.sogou.com/transcoding/sweb/detail.jsp?level=3&show=all&g_ut=2&url=http%3A%2F%2Fzhongwaiduihua.blog.caixin.com%2Farchives%2F68919,2014-03-17/2015-02-23.同時，作為跨國企業也面臨著雇工多樣性的問題，尤其是在同一工作環境管理中國雇工、阿富汗當地雇工和其他國家雇工時，會因為對法律制度、宗教信仰和文化習俗的差異，缺乏有效的多元化管理而導致糾紛頻出。

圖4　阿富汗與部分中東國家開辦公司難易對比（2016年）

3.其他法律風險

阿富汗商業合作的不誠信和腐敗現象也是中資企業應當關注的主要風險之一。阿富汗開設公司的程序較為容易，根據2016年世界營商環境報告顯示，阿富汗開設公司排名優于大部分中東國家（見圖4）。但是，程序上的簡化并不能優化阿富汗商業合作環境和公共機構的不良辦事現象。中資企業在投資阿富汗過程中，選擇阿富汗當地企業或者個人作為合作方是企業快速實現本土化的有效方式之一。但是，阿富汗合作方不誠信導致合作協議違約等也是中資企業投資過程中面臨的一個重要的法律風險。同時，阿富汗社會腐敗嚴重，經常出現索賄現象，公共機構辦事效率低下、周期時間長。在簡化程序引進外資和存在嚴重腐敗現象影響外資投資熱情的矛盾環境中，阿富汗制定出了具有嚴厲懲罰措施的法律法規。根據《阿富汗起訴和懲罰賄賂法》規定，阿富汗國家公職人員因公務直接或間接向辦理業務者受賄的都應當以受賄罪論處；對行賄和受賄的中間人，不論其是否知情都應以行賄或受賄罪來判處。以侵害他人權利和名譽為目的而公開給予他人財產或提供便利的應當認定為行賄者。14.特寫：環境污染--阿富汗人不可不說的煩惱.新華網［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2-04/22/c_123018596.htm.2012-04-22/2015--2-23.因此，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應當與當地政府或權威的中介機構進行合作，可以由公共和權威合作方對商業伙伴進行推薦，對企業招投標、開設公司和其他事項由權威的中介機構進行辦理，規避法律風險。

四、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風險防范建議

阿富汗安全形勢嚴峻，法律法規不健全，法律風險因素較多。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應當全面評估阿富汗法律投資風險，建立法律風險評估體系，及時采取措施避免投資過程中的各種法律風險。

1.充分評估投資地區安全形勢

阿富汗武裝勢力盤踞在阿富汗不同地區，主要武裝勢力和恐怖組織主要活動在阿富汗南部地區，尤其是最近ISIS觸角已經伸到阿富汗南部地區，更使阿富汗南部安全形勢惡化。15.勞動法和相關規定.中國駐阿富汗經商處.［EB/OL］.http://af.mofcom.gov.cn/article/ddfg/200902/20090206056124.shtml.2009-02-22/2014-12-03.相對而言，阿富汗首都周邊安全形勢較好。因此，中資企業在投資阿富汗項目時應當根據安全形勢在項目合同中充分考慮安全問題對投資項目所造成的威脅，在應對安全問題時做好“硬件”和“軟件”都要強。在“硬件”方面，中資企業應當加固安全防御措施，充分利用現代高科技進行安全信息收集和研判。在“軟件”方面，中資企業和當地安全部門建立安全熱線和安全通道，確保安全部門能及時有效的為中資企業提供安全保護。同時，在危險地區投資的中資企業應當避免和當地武裝勢力進行利益的爭奪。

2.建立全面的法律風險防范體系

隨著阿富汗重建進程的加快，阿富汗在逐漸完善外商投資法律法規。中資企業建立法律風險防范體系方面應當著重做到以下幾點：首先，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應當加強企業的法律文化建設，全面了解與遵守阿富汗法律法規。在中資企業進入阿富汗之前就應當成立或聘用專業的法律團隊，尤其是要和當地信譽好的律師機構建立合作伙伴關系，深入研究阿富汗法律法規，不僅包括對當前阿富汗法律制度的研究也要對未來阿富汗法律制度變化趨勢進行研究。由于阿富汗正處在國家轉型和重建的重要時段，其國家政策和法律法規的變動是不可避免的，中資企業在簽訂合同時為了避免企業在投資長期大型項目時作為行為主體在合同條款和項目施行標準不能及時調整以滿足變動的法律法規給企業造成損失，可以在合同或協議中添加保障條款。所謂保障條款就是無論阿富汗政策和法律法規變動該合同或協議內容均不受影響的保障性約定。其次，以法律手段促進中資企業與阿富汗合作方的合作事項透明化，選擇國際組織和當地權威機構作為第三方中介平臺，避免企業自身參與企業運營相關的不合法事項。最后，中資企業另一個降低法律風險、減少損失的重要途徑就是針對風險本身進行投保。

3.做好社會公關工作

中資企業在阿富汗投資不僅要重點關注地區安全形勢、對外政策和法律法規，還應當做好地區的社會公關工作，樹立起良好的企業形象。中資企業和中方員工應當尊重當地風俗文化，避免投資項目、投資行為和員工行為觸犯當地風俗而產生糾紛。根據阿富汗《外國公民就業法案》規定，外國人在當地工作應當尊重當地宗教信仰及風俗習慣。16.外國公民就業法案（阿富汗）.全球法律法規網.［EB/OL］.http://policy.mofcom.gov.cn/section/flaw!listByContentCode.action?classcode=400,2014-12-03.同時，中資企業應當積極參與當地公益事業建設，包括為當地建設學校、醫院或者免費幫助當地民眾進行消除流行疾病等一些公益事業。并且，中資企業應當建立當地相關輿情信息收集機制，及時收集當地公眾對中資企業的評價，及時調整企業戰略。比如，中國企業和緬甸合資的萊比塘銅礦的圍擋擴建工程2014年12月22日遭當地民眾圍攻。據報道這已不是該項目第一次遭遇抗議。17.阿富汗起訴和懲罰賄賂法.全球法律法規網.［EB/OL］.http://policy.mofcom.gov.cn/PDFView?id=853f0d5b-51c9-41cd-8c16-996a4e7063d8&libcode=flaw,2014-11-12.因此，企業公關工作是中資企業海外戰略的重要內容。在阿富汗的中資企業做好社會公關工作能夠避免因企業的投資戰略和管理理念不合當地發展而造成針對企業的群體性事件。

4.構建以當地商會和駐當地使領館為基礎紐帶的安全信息交流機制

中資企業在“走出去”過程中雖具有不同的投資戰略目標，但在投資環境中面臨著一些共性的問題。在阿富汗投資的中資企業不僅僅要在自身企業內部建立起投資環境研究機構，進行安全信息收集、防范措施制定和突發事故應急處理，還要與其他中資企業進行安全信息及時交流，防控對策共同探討。

總之，阿富汗作為我國推進“一路一帶”戰略的一個重要投資戰略國，中資企業在阿富汗復雜的投資環境下應當做好安全評估、風險預測和防控對策等工作，為我國“一路一帶”戰略的逐步推進樹立典范。

張海征（1982-），男，法學博士，北京外國語大學法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公司法、破產法和企業重整、物權法、婚姻法、法律英語。

E-mail∶zhanghaizheng@bfsu.edu.cn

任風雷（1988-），男，14級民商法學研究生。

E-mail∶ren1042741500@163.com

The Analysis on Afghan Investment Environment and Legal Risks & Advice to China-invested Enterprise

Haizheng Zhang， Fenglei Ren
（Law School of Beijing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9， China）

Abstract：recent years， Afghanistan possesses an increasingly prominent strategic position in Central Asia， Afghan government intensifies the effort in exploiting its abundant mineral resources， meanwhile，as China’s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strategy moving forward， investment to Afghanistan by Chinainvested enterprises will further increase.However， due to the unstable security situation， and the incomplete law and policy system in Afghanistan， Chinese investment in Afghanistan is confronted with many legal risks， mainly in the following areas∶the use of land， labor and employment，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local customs and culture， and production safety.China-invested enterprises should understand comprehensively the bilateral investment treaties between China and Afghanistan， familiar with the relevant laws and local customs and culture， establish safety assessment system， and take measures in legal risk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o reduce unnecessary losses in their investment in Afghanistan.

Key words：Afghanistan； Investment environment； Legal risks； China-invested enterprise

中圖分類號：F127

文獻標識碼：C

文章編號：2095-7866 （2016） 02-209-08

DOI：工業經濟論壇 URL： http//www.iereview.com.cn 10.11970/j.issn.2095-7866.2016.02.011

作者簡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