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華
旗袍作為中國女性的著裝,具有鮮明的民族文化特色和豐富的藝術特色及審美情趣。自其產生以來,就成了東方服飾藝術的載體。旗袍由最初的少數民族的著裝,演化為一個民族統一的服飾,直至走向世界,被更多的人喜聞樂見。可見,世人對旗袍的審美追求已經成為一種社會行為,由小眾行為轉為大眾行為,究其原因是服飾背后蘊涵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
誕生于20世紀初,盛行于三四十年代的旗袍分為京派旗袍和海派旗袍。它代表著藝術與文化的兩種不同風格。在傳統與現代中,旗袍一路走到今天,承載了中華服飾文化的文明,維護著中華民族對“善”與“美”的追求。顯露出中華女性良好的個人修養以及傳統美德。旗袍上身,宛如天地間一道絢麗的彩虹,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種高貴,一種含蓄,一種典雅,亦或出現在一個角落,亦或是在歌舞升平中。
一、旗袍是歷史與文化的傳承
創始于清代的旗袍,是滿族婦女的傳統服飾,但其實它也是滿族男女老少一年四季的服飾。旗袍歷經多個民族服飾與文化的融合,幾經變遷,在變化與取舍之間成為一種內外和諧統一的傳統時裝,被譽為近代中國女性時裝的代表。一件旗袍凝結了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服飾文化的精華,濃郁的詩情,流動的旋律、寫意的畫風,透露出中國女性的大方、賢淑、溫婉、含蓄、性感、秀美,詮釋了20世紀上半葉中國城市女性特有的氣質。滄桑變幻的往昔背后,旗袍更擁有了煥然一新的現在。旗袍于色彩、面料、款式、做工、配飾等方面更見中西文化合璧的身影,不僅中國人自己喜歡,外國人也青睞。旗袍于藝術中透著一絲寧靜,于和諧中增添一筆寫意,于端莊中裹挾著一種韻味,在時光的流轉中呈現著永恒的魅力。
二、杏簾獨步的婉約美
旗袍生動了大漠孤煙,魅力了煙雨江南。旗袍的美有目共睹,它是中國服飾文化的一面鏡子,伴隨著中國女性走過了不同的歷史時期,真切地記錄著文化發展的時代印記,表現著不同時代的社會生活及審美標準。于不言不語中,呈現著不同時代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們的信仰和審美情趣。積淀了嫵媚的歲月,起伏著歷史的綿延。旗袍它既可以穿著,更可以欣賞。多種圖案背后呈現的是小橋流水人家,百鳥朝鳳,亦或是百花盛開,婉約之中透露著不同韻味的美,再看身著旗袍的女子,婀娜多姿,碎步前行,如水蛇舞動,如柳枝飄曳,瞬間清麗、內斂溢于言表,小鳥依人,柔情似水,亭亭玉立,令人叫絕,濃得化不開。
三、林下清風的曲線美
儀態輕盈吹細柳,身著旗袍心放晴。旗袍在歷史的演變過程中突破了中國婦女著裝嚴整的傳統觀念,拋棄了繁瑣的裝飾和形制,由昔日的寬大漸趨于瘦長合身,凹凸有致,盡顯女性身材,增加形體修長感,配以流行的絲襪、高跟鞋,在不經意間襯托著中國女性的曲線美。其實古代漢人就喜歡女性細腰曲折,《詩經》中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直到唐代以楊貴妃為代表的豐腴美為世人所仰慕、崇拜,直至明清時代,女性纖細柔美之風又得以流行,東方女人體態的曲線美再次映入眼簾。旗袍恰好承擔起裝點中國乃至世界女性曲線美的任務,冷香端凝、花團錦簇的旗袍,更讓女人有了幾分矜持憂郁、雍容大度。張曼玉在王家衛導演的《花樣年華》中換的是旗袍,換不掉的是她的心情及柔美,更換不掉的是旗袍背后的中國傳統文化氣息和底蘊。
四、江南斜雨的含蓄美
詩人戴望舒筆下撐著油紙傘的姑娘穿的一定是旗袍。江南古巷雨階滑,秀傘半遮俏影斜。高衩的旗袍,蜻蜒形的盤扣,性感而又楚楚動人。那手執香扇的女子,在綢緞的包裹下,步履輕盈,有如點點蜻蜓,飄飄渺渺,古典而又東方,獨特的韻致中,無時不透露出旗袍的典雅高貴含蓄的美。鞏利在電影《2046》里,湯唯在電影《色·戒》中,都淋漓盡致地穿出了旗袍沉寂已久的風韻,不經意地展現了所有能展示的女性美,正所謂錦袍絢麗儀態嬌,吳儂軟語熨人心。旗袍的出現,讓中國人經歷了“驚鴻一瞥秀旗衫”的時代,旗袍的內涵決定了它的文化品位,增添了女性健康自然的氣質,不妖、不媚、不俗、不病態,符合當時時代“美觀大方”的標準,而且更為實用。有人評價張愛玲“穿著旗袍仿佛穿著博物院的名畫到處走,遍體森森然,飄飄欲仙。”
翻過半個世紀的日歷,著裝還需俏旗袍。旗袍是一種服飾,更是一種文化。作為一種有民族代表意義的正式禮服出現在各種正式的場合,旗袍流暢的線條,時尚的中國元素;收肩、飾花、珠片、刺繡,琵琶襟、如意襟、低襟,高領、低領、無領,流淌的韻味;一番懷舊的情結。今天,旗袍已從生活常服上升為禮服,變得越來越繁花似錦,變得越來越貼近時代,變得越來越貼近生活。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它不僅代表著一個人的形象和精神面貌,而且體現著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文化底蘊。當然,在中西方文化交流中,服飾文化受西方文化影響,在中國也曾出現過旗袍馬甲,旗袍接受著美的思潮的碰撞。莫非旗袍注定要在歲月的詩行中上升為一種高貴,不為多數人所有,寧守孤寂,淡然從容,不放身價,那是怎樣的一道風景……正如張愛玲所言:“生命是一襲華美的旗袍。”
(作者單位:長春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