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
【摘 要】臺灣作家李樂薇《我的空中樓閣》一篇散文具有極強的寫景藝術,她把山中的一個小屋幻化為“空中樓閣”,并采取了多種寫景手法,一是把目光集中于小屋,移步換景多角度攝取畫面;二是馳騁想象的思維,運用巧妙的比喻設喻寫景;三是讓景物融合感情,通過寫景抒發出內心感觸。多種寫景藝術的有機結合,使文章給讀者以無限的藝術享受。
【關鍵詞】我的空中樓閣 寫景 藝術
【中圖分類號】G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089(2016)16-0059-02
唐代文學家劉禹錫在其著名文章《陋室銘》中寫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在劉禹錫的筆下,一方小小的陋室何以顯得如此高雅而富有情趣,其緣由是這一陋室處于清幽之環境,陋室中不乏談笑風生的博學之人。劉禹錫身居幽靜之處,廣交高雅之人,修行至馨之德,其心中自然充斥著絕美之景。無獨有偶,異曲同工。臺灣作家李樂薇《我的空中樓閣》也為我們“復制”了如同“陋室”一樣的美麗所在。在李樂薇的眼里,“痣”大的一個小屋卻是那么清麗脫俗,主要是緣于小屋具有翩然的姿態,它是那樣的輕靈自由,在這個小屋,作者可以盡享花香之馥郁,盡享鳥語之歡快,盡享煙霧般的浪漫與溫馨。作者筆下這個“超凡脫俗”的小屋,就是給人無限快樂的幸福驛站,就是令人心馳神往的空中樓閣。李樂薇之所以能如此使平常的小屋幻化出令人無比神往的魅力,主要是作者調動了多樣的寫景技巧。
一、目光集中于小屋,移步換景多角度攝取畫面
文章題目是《我的空中樓閣》,其描寫的對象似乎讓人感覺撲朔迷離,如夢如幻,但作者把所謂的空中樓閣具化為一個小屋,并把小屋當做描寫的關鍵點和核心。小屋雖然位于高高的山脊之上,但卻不是形單影只的孤立個體。它位于一棵高大濃綠的樹木之前,它與蔚藍的天空遙相呼應,它與外界有或隱或現的小路相連,它分明是一個曲徑通幽的神奇終點。作者以小屋為焦點,運用輻射式的筆法,從多側面、多角度盡情描繪小屋及它周圍的環境,構成一個立體的畫面,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作者從不同角度進行動態觀察審視,她把從不同側面“攝取”的美景毫無保留的傳送給讀者。作者把小屋“安置”在山上,并讓小屋與山有了不可割舍的聯系,小屋與山相互映襯,沒有了山,也就不存在小屋;沒有了小屋,山也就失去了情調和生氣。圍繞著小屋,作者選取了與之關系最為緊密的樹和花,他寫山寫樹,把有限的領土與無限領空相結合,使有形的圍墻和無形的圍墻相映襯,寫空氣寫光線,寫出入的交通要道,寫小屋的白天和夜晚……眾多景致在作者筆下雖然似乎穿越了時空,但依然顯得有條不紊,搖曳多姿。從視角空間來看,時而遠觀,時而近察;時而駐足山頂平視,時而立足山下仰觀;時而抬頭望天,時而鳥瞰地面……從時間來說,他筆起拂曉,筆落夜幕,似乎時空在作者的弊端凝固。其觀景寫景的藝術可以概括為兩種:一種為定景移點,一為定點換景。定景移點是立足屋外寫小屋和山,小屋與樹。山之上下,屋之前后,作者的腳步不停的在行走,使相同得畫面呈現出不同的秒處。定點換景是立足小屋,變換角度發散攝錄景色,對象多樣變化,有領土、領空、圍墻、空氣、光線、交通、夜晚……從相同的點觀察不同的景致,以審美的筆觸去廟會,景色固然會各不相同。
二、馳騁想象的思維,運用巧妙的比喻設喻寫景
在《我的空中樓閣》中,作者放開想象的思維任意馳騁,用多種新奇富有特色的比喻描寫烘托小屋的美麗和別致。不妨選取幾例來分析。比如,作者對宋朝王觀《卜算子<送鮑浩然之浙東>》中的名句“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的精髓進行變化,用新的想象把山比喻成女子描畫過的眉毛,又把小屋比成“眉梢的痣”,這樣的比喻有承接古人比喻的特點,又融入新的對象,使所描繪的景色既富有詩意,又十分傳神,讓人浮想聯翩。第二個很有特點的比喻是文章第三節的一句,即“山上有了小屋,好比一望無際的水面飄過一片風帆,遼闊無邊的天空掠過一只飛雁,是單純的底色上一點靈動的色彩,是山川美景中的一點生氣,一點情調。”作者連續使用四個比喻,以“水面”和“天空”比喻“山”,用“風帆”和“飛雁”筆喻“小屋”,既實現了以動襯靜,以大襯小,又能準確定位山與小屋的位置關系;以“靈動的色彩”、“一點生氣”、“一點情調”隱喻山離不開小屋,因為有了小屋,就使山平添了色調,使景致平添了韻味。這樣的比喻寫景藝術,不僅從“點”和“面”上勾勒出了其完美的形態特征,而且還使靜止的景物顯得活靈活現,讓讀者產生無限遐思。這正如培根所說:“在美方面,相貌的美高于色澤的美,而秀雅合適的動作的美又高于相貌的美。”第三個極具特色的比喻是在描寫小屋的光線時,作者用“花蕊”比喻“山”的形狀,用“花蕊”的綻開和收攏來比破曉和入暮時光線的明暗……這些富有想象力的比喻,使“我的空中樓閣”如夢如幻,美不勝收。
三、讓景物融合感情,通過寫景抒發出內心感觸
縱觀《我的空中樓閣》整篇文章,我們可以知道作者李樂薇寫“空中樓閣”,其主要目的并不是單純的客觀的描寫小屋,而是在描寫小屋及小屋周邊景色的時候,處處滲透著自己居身處世的主觀情感。這種寫景的特點正如清代王國維在著作《人間話語》說:“情景名為二,而實不可離。神于詩者,妙合無垠。巧者則有情中景,景中情。”正因為山上這個小屋是作者無比熱愛的小天地,是作者工作繁忙精神疲勞渴望釋懷時候的精神寄托,所以在作者的眼里,這個“深居”山中的小屋才會如此象人一樣有生命,有活力,甚至像情人一樣能讓她寄托綿綿的情思!作者看見小屋,就會覺得心情舒暢如釋重負;作者走近小屋,就會倍感親切無比溫暖。作者以飽含深情的筆墨寫道:“我出外,小屋是我快樂的起點;我歸來,小屋是我幸福的終點。往返于快樂與幸福之間,哪兒還有不好走的路呢?”;“身在小屋,享受著人間清福,享受著充足的睡眠,以及一天一個美夢。”“我把一切當做藝術,我在生活中的第一件藝術品——就是小屋。”簡單地幾句話,真實地道出了作者寫作意圖和達到如此之高藝術境界的關鍵。
王國維先生在他的《人間詞話》里寫道:“昔人論詩,有景語情語之別,不知一切景語皆情語也。”是的,臺灣作家李樂薇在《我的空中樓閣》一篇文章中很好地詮釋了王國維這一觀點。她把本來不算特別優美山中小屋當做描寫對象,并把自己濃濃的主觀感受和感情附著其上,就使得小屋增添了無限的美感,也讓讀者獲得了藝術享受。李樂薇的寫景藝術,為我們一線語文教師在對學生開展作文教學時提供了很好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