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生態文化視域中概觀蒙古族題材電影《狼圖騰》

摘要：由法國著名導演讓？雅克？阿諾執導、于2015年出品的電影《狼圖騰》是一部以“狼”為敘述主體的電影。電影不僅以藍天白云、氈包牧場等自然景觀展現了獨特的草原風貌，以高科技的3D手法描繪了草原狼生動真實的生活，更從諸多方面反映了大量關于草原生態方面的問題，探討分析了草原生態環境急劇惡化的原因，令人們意識到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重要意義，表現了草原生態文化天人合一的核心理念，引發了人們尋求相應解決辦法的深入思考。

關鍵詞：電影 《狼圖騰》 草原生態文化 根源 解決辦法

電影作為文化的載體，必將反映特定時代、國家、民族、地域的社會文化環境，表現其特有的文化價值觀念。電影《狼圖騰》作為一部頗具代表性的蒙古族題材電影，不僅以藍天白云、氈包牧場等獨具民族特色的自然景觀展現了獨特的草原風貌，以高科技的3D手法描繪了草原狼生動真實的生活，更在其所表現的內容中全面充分地體現著草原文化豐富的價值觀念。

一、電影《狼圖騰》中草原生態問題的表現及根源

（一）草原生態問題的表現：草場沙化

《狼圖騰》是迄今為止世界上唯一一部從始至終都是以內蒙古草原狼為敘述主體的電影作品。作者以自傳體的敘事角度講述了自己的親身經歷，讓人感覺酣暢淋漓，仿佛也置身于那美麗的內蒙古額侖草原。書里最精彩的部分莫過于狼打圍羊、馬，人打圍狼，以及作者養狼的經歷。整部電影故事情節高潮迭起，引人入勝。作品最后提到，狼作為草原生態文化的一部分，由于人類無情的捕殺已經淡出了草原，食物鏈被破壞，草原原本平衡的生態格局遭到了破環，美麗的額侖草原正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荒蕪的沙漠，即草場沙化問題的出現。

作品的結局不禁讓人感嘆，再也看不到水草肥美的草原，再也看不到群狼馳騁草原圍捕羊群的壯觀場面了。《狼圖騰》這部電影讓我們對狼有了新的看法，覺得狼不再是邪惡的象征，甚至在它們身上有很多東西值得我們去學習、借鑒。雖然草原狼已經慢慢消失了，但是它的那種堅毅、寧死不屈的精神會永遠地流傳下去。

狼作為生活在草原上的生物，處于食物鏈的頂端。漢族是一個以農耕為主的民族，自古以來人們就恨狼。“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等貶義詞中都帶個“狼”字，可見人們對狼恨之入骨，恨不得把狼趕盡殺絕，讓狼這種生物從地球上消失。但是狼在地球上已經生存了上萬年，維持著草原生態系統固有的平衡。現在狼逐漸淡出了草原，草原沙化現象嚴重，草原的生態環境遭到了破壞。

（二）草原生態問題產生的根源

1. 草原上的食物鏈被破壞，各物種之間的平衡關系被打破

生態系統中通過吃與被吃的關系，把各種生物緊密聯系起來，這種生物之間以食物營養關系彼此聯系起來的序列，稱為食物鏈。電影《狼圖騰》在反映狼作為圖騰代表的精神和文化的同時，還反映了生態自然觀中的食物鏈問題。

下面一段話是《狼圖騰》中一個生活在草原上的蒙古族人對狼的評價：烏力吉說：“草原太復雜，事事一環套一環，狼是個大環，跟草原上哪個環都套著，弄壞了這個大環，草原牧業就維持不下去。狼對草原牧業的好處數也數不清，總的來說，應該是功大于過吧。”這是一個生活在草原上的人樸素的生態自然觀。科學生態自然觀是對馬克思和恩格斯生態思想的繼承和發展，是在人類反思全球性“生態危機”的過程中和總結生態科學的最新思想成果的基礎上形成的。科學生態自然觀指出生態系統具有顯著的整體性。生態系統就是各個相互關聯的部分有機構成的一張生命之網，無論哪一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都會對整個系統產生重大的影響。草原上的食物鏈遭到了破壞，因此草原的生態平衡也被打破了。

2.牛羊的數量超出了草原的承載能力

原來莽莽蒼蒼的綠色草原，如今變成了荒涼冷寂的沙漠，有風的時候經過這里，你一定會聽到大草原那嗚咽的悲歌。當人們想到如何利用大草原那豐富的牧草資源去發大財時，當人們發現養牛養羊賺錢快，便開始以是否有利于養殖牛羊為標準來“改造”草原時，草原上的野生動物們從此再無一天安寧的日子，一場又一場的滅頂之災降臨到它們的頭上。

野牛和叉角羚羊與家養的牛羊一樣，是以水草為食的。在人們看來，這就是野牛和叉角羚羊的罪過：你怎么能和我的牛羊爭奪食物呢？于是，它們便被大肆剿殺，直到有一天草原上再無它們的蹤影，只剩下一堆堆白花花的尸骨，訴說著它們的不幸……

狼以牛羊為食，直接危害了人的利益，那么，它更是十惡不赦的！草原犬鼠也不能饒恕，因為它們的洞穴就像一個個陷阱，經常使牛陷足其中，嚴重時可使牛腿折斷。

于是，人們在草原上到處撒下毒餌，想讓狼和犬鼠從此之后再也不會出現在草原上。果然，沒過幾天，草原上便“橫尸遍野”，被毒死的狼和犬鼠橫七豎八地躺在草地上。

還沒等人們笑出聲來，意外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生了：先是一些誤食了犬鼠尸體的鷹隼紛紛死去，緊接著又有成批的其他動物因為吃了腐尸而中毒死亡。更為嚴重的是，隨著動物的不斷死亡，整個草原也發生了嚴重的生態危機，過去被鷹隼捕食的小型嚙齒動物大批地繁殖起來，對草原和土地進行肆意破壞；人們飼養的牛羊在草原上“聚餐”，吃光了所有的草后，把草根也吃光了，使那里的草無法恢復生長，大片大片水草豐美的草原，在失去植被保護后受到了風力侵蝕，沒過多長時間，竟變成了荒涼的沙漠。

不自覺的破壞，造成了嚴重的后果，就像恩格斯所說的那樣：“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都報復了我們。每一次勝利，在第一步都確實取得了我們預期的結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卻有了完全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響，常常把第一個結果又取消了。”

3.開荒種地加劇了草原沙化的速度

由于東部饑荒，人們來到額侖草原開荒種地，讓草場面積迅速減少。再加上人們對狼的獵殺，使得牛羊的數量上升，草場的負荷不斷增加，更加速了草場的沙化，使得草原生態環境遭到破壞。

二、解決草原生態問題的方法：人與自然和諧相處

（一）正確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相互依賴

蒙古民族世世代代在我國北方草原干旱寒冷的惡劣環境中求生存，長期的游牧生活促使他們學會了與草原和諧共處，學會了依賴和適應草原自然環境的生存技巧，形成了以“天人合一”為價值觀念的生態自然觀，進而發展成為以崇尚自然、依靠自然、保護自然為主的生態文化系統。蒙古族人民有著根深蒂固的“天父地母”之說，他們將天尊為父親，將地視若母親，他們深切地感受著大自然的養育之恩，也表達著對大自然的感恩之情，與大自然和諧共處，崇尚并追求草原生態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崇高境界。

作品中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表現就是相互依賴。草原上的狼在冬天捕食大量的黃羊，但它們會留一部分為來年做準備，牧民們發現了狼藏起來的黃羊，但他們不會全部拿走而是拿走一部分，留下一部分。這樣就不會讓狼在來年被餓死；草原上的人一輩子吃肉，但死后又把肉體歸還給草原。草原上的人就這樣自覺或不自覺地用自己固有的方式與草原“同呼吸，共命運”。

（二）維護自然的平衡

“食物鏈”這個詞是英國動物學家埃爾頓（C.S.Eiton）于1927年首次提出的，據他自己說是受到中國俗語“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啟發。食物鏈是一種食物路徑，它聯系著群落中的不同物種。食物鏈中的能量和營養素在不同生物間傳遞著。食物鏈很少包括六個以上的物種，因為傳遞的能量每經過一階段或食性層次就會減少一些。生態系統中的生物雖然種類繁多，但根據它們在能量和物質運動中所起的作用，可以歸納為生產者、消費者和分解者三類。

在草原生態系統中，草原上天然生長的各種草類是生產者，草類利用光合作用為草原上的各種生物提供最初的能量。

消費者屬于異養生物，是指以其他生物或有機物為食的動物，它們直接或間接以植物為食。而在大自然中，每種動物不只吃一種食物，因此形成一個復雜的食物鏈網。在草原上消費者的種類繁多，不像生產者那樣單一。例如，人、狼、牛、綿羊、黃羊、老鼠、野兔等。其中牛、綿羊、黃羊、老鼠、野兔屬于第二級消費者。草原上的人從來不吃狼肉。草原民族數年以來一直保持著天葬的習俗，草原上的人死后不是埋到土里，而是放到草原上去喂狼。因此，狼實際上處于草原生態系統的食物鏈的最頂端。

狼是草原食物鏈中的重要一環，占據著特殊的生態位，是不可替代的。狼經常襲擊牧民的羊群和馬群，給草原畜牧業帶來的損失大于天災。狼的因素幾乎占畜牧業損失的一半。但是牧民們不愿意打狼，即使打狼也不會把狼趕盡殺絕。不僅因為狼是草原民族的圖騰，更重要的是狼維持著草原的生態平衡。如果狼從草原上消失，黃羊等野生草食性動物就失去了天敵，會大量繁殖，數量急劇增多。這樣就會破壞大量的草場，對畜牧業造成嚴重的影響。因此，自然界存在的任何物種都有其存在的價值，而自然界的平衡就是這樣維持的。

從草原生態文化的角度去分析探討電影《狼圖騰》，會帶給我們很多這方面的思考與啟示。草場自然退化，草原面積大幅度減少，草原上植被種類減少，濕地面積逐漸減少，水土流失等導致了有些文化不能在特定的環境下被展現，如草場跑馬、射箭、牧羊人、牧羊歌曲等；還有游牧文化的傳承人越來越少，從而導致了牧羊歌和蒙古長調的減少，游牧文化越來越單調；草原生態文化經歷著前所未有的變遷和危機。當現代文明中急功近利的一面逐步滲透到草原文化中，當牧場衰退，牧民面臨新的抉擇時，失去的不僅僅是牧民心中的天堂，更多的還是一種精神文化的失重。

作為內蒙古人，我們應該如何傳承和發揚草原生態文化中諸如“天人合一”“珍愛生命”等這些對我們構建現代和諧社會有益的精神與文化內涵，或許諸如《狼圖騰》等這些內涵豐富的優秀蒙古族題材電影可以給我們很多的啟示。

基金項目：本文系2014年度內蒙古自治區社會規劃研究項目“蒙古族題材電影文化史建構與文化傳播研究”（項目編號：2014B092）的研究成果。

（作者簡介：張煒，女，本科，集寧師范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史）

（責任編輯 劉冬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