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醉紅楓湖

楊永范

是有好久沒有領略到這樣絕美、這樣舒爽、這樣神奇的春天了？十年，二十年，抑或更久遠一點的歲月？紅楓湖春天的驚艷和迷幻、美妙與非凡，我是今年春天，泊在其中很久才深有體會的。

燕子南來，喜鵲回歸，海鳥歡笑，魚兒游翔；陣陣花香，濃濃鳥語，蔥蔥樹木，盎然綠地，以及那偶有驚現的“漁歌晚唱”的景致構成了一幅幅讓人迷醉的春天畫卷。我醉身于她的山、她的水、她的湖泊、她的島嶼、她的花草、她的樹木、她的空濛、她的翠綠、她的濕潤、她的溫婉與寧靜，每天歷經的體驗和過程是這樣讓人癡迷、讓人沉醉——

每天清晨，最先驚醒我的一定是窗外那一片嘰嘰喳喳的鳥語，隨后才是夾雜著一聲、兩聲早泳者的尖叫和湖水拍擊湖岸的聲浪。緊接著，會有跑步的、爬山的、放風箏的、玩飛行器的、抽陀螺的，他們大都從清鎮市區蜂擁而來，與我爭搶著分享湖邊的春色，吸食湖畔的新鮮空氣。有時候這些場景會打斷我的一場酣夢；有時候又會打斷我精心構思的一篇小說的思路或者一句突然冒出的絕妙詩句的靈感。特別是如果遇上有陽光的早晨，那一絲絲、一陣陣煦暖的湖風夾雜著香草的清新氣息會從窗外向我拂來，直達我的心房，我不由自主地精神飽滿、激情澎湃、斗志昂揚。春天的紅楓湖就是這樣令人神采奕奕，心曠神怡。沐浴在這樣的春光里，帶著一種勢不可擋的力量奔往紛繁的紅塵。

想一想，從初春到仲春，我泊在紅楓湖畔竟兩個月有余了。這段時光里，如果用時間的流水來計數，以日來計算，就有70余天；按小時來計算，則有稍大一點的數字；當然，若以分鐘來計算，那又漫長得多；而如果以秒來計算，那又是很大的一筆數據了。我想，如果以秒來細數，從我幽居的滴澄關碼頭開始出發，那會走出清鎮的幾許呢？對于爭分奪秒的人，時間仿佛過得很快，我們總是抓不住時間的尾巴；對于度日如年的人，則又顯漫長遙遠得多了，好像時間過不完似的。我和大多數生活的人一樣覺得時間過得還是很快。分分秒秒，時時刻刻，不經意間春天就這樣來了，春天又這樣即將過去。匆匆的生活，匆匆的人生，我又將捱過去一個豐沛璀璨的春季。而我，隨著泊在紅楓湖畔時間的推移，對這里的山水也就越來越迷戀，越來越癡狂，越來越依戀，珍惜與疼愛。經過兩個月余的融入與交匯，體驗與深入，我像那辛勤耕耘的蜜蜂，不斷地啐飲紅楓湖的蜜汁，吸納紅楓湖的養份，眷顧著湖水山色的自然景觀。

最先的那一場春雨是怎樣來臨的？溫溫軟軟、細細碎碎、叨叨絮絮，好像有那么一聲驚雷炸醒了周遭土地，然后湖畔的四周變得潮濕熱鬧，湖面開始變得明凈；有陽光的午后，湖面如同一面鏡子倒映著四周的山巒，輕風一吹，微動的波瀾便蕩起一層層皺褶的漣漪。湖水不再那么冰寒徹骨了，土地不再板起生硬的面孔，樹梢也悄悄吐出鮮嫩的葉芽，微信上的朋友圈漸漸地有了一些與湖光山色有關的春天信息。幾滴雨絲不知什么時候悄悄落在發梢上，搗弄你平靜的心湖，久未嘗到甘甜的思緒開始活絡舒展，跳躍出一句兩句風騷的詩句，拉開了這春的序曲……

從度假村到景區大門760多步，再從景區大門到滴澄關碼頭約840步，你是以怎樣的一種姿態和步履丈量出來的？每天傍晚的散步，或是每一個周末的鍛煉梳理而出的記錄？70來天的泊居，我想如果用這段時光去旅行和周游該會是怎樣一種結果？比如正常的行走，我們可以走行多遠？到達多遠？到了澳洲，還是非洲，巴黎或是斯德哥爾摩？又比如是在飛行，我們可以飛得多高？到達月球，或是哪一個更遠的行星？又或以光的速度來計算？我們將可以抵達哪一片星系、哪一塊宇宙？當然，或許你也會說，要是以螞蟻的速度和堅持來行進，那也就還在紅楓湖畔吧，不過，我想，只要前進，總有一天你會抵達想要到達的彼岸和目的地。時間就是這樣，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不因你的歇息而停止，勻速地向前流逝。漫長，或是飛快，那只是相對于不同的對象而已。

說起來，我與紅楓湖的緣分應該是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當年的我在貴陽讀大學。年少輕狂的人生，與朋友結伴而游，在紅楓湖景區最早感受到了貴州早些年開發出來的旅游文化。景區內匯聚的侗寨、苗寨、布依寨等基本融匯了貴州少數民族的文化符號，一些民族元素貫穿其中，讓年輕的我粗略地領會到了貴州少數民族的生活習俗。比如侗寨的鼓樓，布依寨的石桌石椅、家什以及苗寨的上刀山、下火海等風情也算是別具一格。現在回首，雖然當時只是淺層的民族文化背景和符號，可那年的“篝火”卻至今令我念念不忘。眾多從遠方奔著周末篝火晚會而來的游客，在一曲民族大團結的歌舞的帶動下，大家開始喧囂、熱鬧、激烈，熊熊燃燒、波瀾壯闊的篝火把晚會推向了高潮……那是我有限的人生閱歷中遇到的最為宏大、壯觀、氣派、恢弘的場面之一，可以說當年的紅楓湖苗寨篝火晚會給我印象極為深刻。

回頭看看紅楓湖的史料，我們知她是一片由人工水庫圍起的高原湖泊，遠遠近近、大大小小的山巒環抱著的一片青山綠水。作為貴陽地區“兩湖一庫”生態保護飲用水資源地，57.2平方公里的面積可以蓄水6億立方米；南北縱橫約25公里，從清鎮市郊貫穿貴安新區直抵平壩區域。湖中最為出名的當數邊上的紅楓，秋天一到，紅彤彤的色彩就涂染著整個湖畔而得此名。而我，現在正被她今春的另一番美麗、舒適和寧靜所震撼。櫻花自是不用說的，今年十多萬人不遠千里從各地趕赴紅楓湖畔來感受櫻花的綻放。我更想說的是這段泊在她臂彎里潛移默化慢慢體味出來的溫暖、細膩、寧靜與美妙。

偶然的一天，不經意間就發現了爬在圍墻上的迎春花開了，黃燦燦的，有一種生命力的高貴與頑強。隨后，周遭的桃花開了，杏花也開了，緊接著櫻花、梨花、桐花也開了，后面爭相趕著開放的無名花草也齊頭并進，姹紫嫣紅，爭相開放，害怕趕不上開花的季節。這時候，紅楓湖的周圍是吵鬧的，熱烈的，奔放的，濕潤的，踏青的腳印開始抵達。無論北湖，還是南湖，中湖或是后湖，都有南來北往的人開始眷顧，游人絡繹不絕，他們把生命的腳印烙在湖畔的草坪上。每一個周末都會有三三兩兩的旅游團隊到這里燒烤，舉行團隊或者班組活動。某一日，湖畔的草莓基地有人來摘莓了；某一日，度假村邊的桃花樹邊停滿了車子，觀光、垂釣的人成群結隊趕來；遇到好運的黃昏，漁舟晚唱的畫面就會出現，水墨的青山點綴著夕陽的余輝，大家爭相拍攝這難得一遇的畫面；再某一日，村邊的休閑山莊擠滿了游客，他們都是奔著紅楓湖的盎然和美麗而來踏青的人。

那么，我就引領你體驗一下春天的紅楓湖吧。從中湖開始，滴澄關碼頭是帶領你走進湖區的第一步，從這里乘坐快艇或者游船你可以游遍紅楓湖的山山水水，體驗一下萬傾碧波蕩漾在高原湖泊的大美景致。青山綠水，一方一景致，一湖一春色；無論是鳥島、蛇島、龜島；還是北湖、南湖、后湖；或是侗寨、苗寨、布依寨，都是你的去處，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抵達。如果你是乘坐快艇，還可以在湖中體驗快艇翻飛、顛簸滑翔的驚魂與尖叫。這樣的季節，黃昏是美麗的，一輪火紅的圓球漂浮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閃爍著點點光芒；即將下沉的夕陽把它最后的余輝涂染在黛色的山巒上，多姿的倒影鑲嵌在平靜而蒼茫的暗影里；如果遇到微風拂送，一浪接一浪的浪花就會從湖中心細碎地向四邊漫延，輕輕拍打著湖岸。有月光的晚上，山川是朦朧的，夜色是朦朧的，平靜的湖畔披上一層神秘的面紗，靜謐而空濛，清寂而安爽，真是一個修身養性的處所。倘若你有閑暇，可以在這里搭架一張畫布，肆意涂染春的斑斕和色彩；如果你有興趣，可以選擇一個晴朗的周末，找尋一隅寧靜的草地，躺在大地的懷抱愜意地翻閱一本喜愛的書籍，那帶有泥土、花香、草垛的氣息，那碧空如洗、清新如水、蕩漾著溫柔情懷的輕浪和天然氧吧一定會讓你度過一個愉快難忘的春日，紅楓湖畔的山水一定能夠治愈你奔波于仕途的勞頓或者浮沉于商海的疲憊，如一劑讓你身心活絡、激揚振奮的良藥。

責任編輯：肖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