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燈光對舞臺空間的意義及處理方式

張炳法

摘 要：燈光對舞臺空間具有重要意義，既是喚起觀眾情感交流的有效途徑，又是美化觀眾視覺空間的重要方式。它對整個舞臺表演活動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本文重點分析了舞臺空間的含義和特點、燈光對舞臺空間的意義及燈光表現舞臺空間的類型和方式。

關鍵詞：燈光；舞臺空間；意義；類型；處理方式

中圖分類號：J81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312（2016）15-0078-02

一、舞臺空間的含義及其特點

（一）舞臺空間的含義

舞臺空間指的是編導為了表達一定的戲劇情節而給演員使用的動作空間和給觀眾展示的視覺空間的總和。舞臺空間既可以指稱由二維平面繪景所構建的繪畫性時空，又可以指稱由“長寬高”三維立體景物所構建的多維時空。舞臺空間既可以是具體的、實實在在的表演空間，又可以是精神的、依靠想象力而呈現出的表演空間。舞臺空間作為演員為了表達一定的劇情而使用的動作空間，具有特殊的屬性：它既可以是動作的意義空間，又可以是動作的環境空間，還可以是劇作的精神空間。舞臺空間作為表演者展示給觀眾的視覺空間，也具有特殊的屬性，它既可以是觀眾視線聚焦的物理舞臺空間，又可以是觀眾思維聚焦的精神舞臺空間。雖然舞臺空間是瞬息萬變、難以琢磨的，但是只要深入去探尋和思考，就會與它相親和相知。總之，舞臺空間是由燈光、舞臺布景、演員、觀眾以有形的和無形的形式共同創造的“魔力空間”。

（二）舞臺空間的特點

舞臺空間作為集道具、人物、表演為一體的重要載體，具有鮮明的特點。歸納起來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寫實性；二是藝術性；三是轉換性。首先，舞臺空間具有寫實性的特點。舞臺空間不同于現實生活。由于舞臺空間有自身的空間限制，很難將現實生活中的各種場景完全搬于舞臺之上，并以直觀的形式呈現到觀眾面前。但是這并不意味著現實生活的場景無法通過舞臺的形式進行表達。實際上，舞臺空間通過色彩對比、明暗對比、影像構造等技術和手段可以使舞臺空間的視覺效果得到較大的提升，進而使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再現現實生活中的場景。因此，舞臺空間具有寫實性的特點。其次，舞臺空間具有藝術性的特點。舞臺空間各要素的設計既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對生活的藝術化。可以說，舞臺空間設計是一項充滿藝術性的創造性活動。觀眾在觀看表演時不難從受到的視覺沖擊、情感沖擊等中感受到這種藝術的氣息。舞臺3D技術的應用、舞臺背景的色彩搭配、演員的精妙表演等諸多藝術元素的有機融合構建出了一幅精美的藝術畫卷，使觀眾受到藝術的洗禮。最后，舞臺空間具有轉換性的特點。舞臺的物理空間是有限的，但是藝術的創造和表達空間是無限的。藝術的創造和表達空間的無限性正是通過舞臺空間具有的轉換功能實現的。一方面，舞臺空間具有時空轉換的特點。舞臺空間實質上是現實生活中的時間和空間進行藝術性轉換后的集中展現。另一方面，就藝術設計人員自身來說，要彰顯藝術創造的價值，也要把內心構思的舞臺效果通過各種方式轉換到舞臺空間之中。正如貝多芬所說的，他在作曲的時候，總會在思想中呈現一幅畫面，指引他如何構思出每一個音符。這就是思想到視覺的轉換。

二、燈光對舞臺空間的意義

（一）舞臺燈光是喚起觀眾情感交流的有效途徑

眾所周知，燈光在舞臺的藝術表現中有著重要的意義，對提升人們的審美體驗具有激發和引導作用。科學合理地使用燈光色彩能夠使觀眾從幻覺的形式和非幻覺的形式兩個層面融入到舞臺表演之中，產生視覺的、聽覺的和情感的多重享受，進而更好的認知和理解舞臺人物的角色、情感及表達的意蘊。同時，能夠給演員提供合適的環境，引導和幫助演員更好地理解自己所演繹的角色的特點和要求，更好地、更完美地詮釋和表現角色人物。此外，不同的人物有著不同的生活經歷，對于不同的色彩也有著不同的理解。但是一般而言，人們對色彩的理解具有某種程度上的共性。綠色，會帶給觀眾生機勃勃的感覺，因為綠色象征著生命力；藍色，會讓人們感受到深邃與包容的感情；紅色，會讓人們感受到流血與犧牲；紫色，則代表著高貴冷艷的感情，但是通常有的人會把紫色與憂傷相聯系。因此，燈光設計師在設計舞臺燈光時要根據劇情的表達需要，靈活地設計和控制燈光色彩。總之，舞臺空間的構建是一個系統性和復雜性兼具的創造性活動。不僅燈光色彩的運用能夠喚起觀眾的情感交流，舞臺音樂、舞臺道具、舞臺背景等的合理運用也能夠使觀眾產生特定的情感體驗。總之，舞臺燈光有利于喚起觀眾的情感交流，但是仍然需要多個方面的協同配合。

（二）舞臺燈光是美化觀眾視覺空間的重要方式

舞臺燈光可以通過交替變化的方式觸發觀眾的審美體驗，起到美化觀眾視覺空間、烘托劇情和渲染氛圍的作用。如前所述，不同的光色在舞臺空間中呈現出的效果是不同的。不同的燈光會給觀眾帶來不同的藝術感受。同時，不同的燈光效果也會給演員營造出不同的表演氛圍。可以說，光與色構成了舞臺燈光創造藝術效果、營造藝術氛圍和美化觀眾視覺空間的重要手段。沒有恰當的燈光，舞臺將變成一片混亂；沒有好的燈光，再好的布景、服裝、化妝、道具、效果，也很難展現其特有的藝術魅力。物色在光色的作用下，會產生神奇的變異，例如藍物色投以橙色光，會變灰暗，而投以黃光色則會變綠。因此，燈光設計師的基本功就是會“配色”。在這方面，成功的例證也很多。如哈爾濱話劇院演出的話劇《夜幕下的哈爾濱》第三場有著名的馬迭爾賓館的布景，為襯托這個哥特式建筑金壁輝煌的風格，布景采用金黃色色調，燈光也配以飽和的黃、金黃、白的色調，造成閃光亮麗的藝術效果，成為光景配合的典范之作。①此外，視覺空間的創造往往表現在對燈光的點、線、面、體四個方面合于美的視覺空間設計。這也是舞臺燈光設計的重要目標。這種設計要產生明顯的效果，必須建立在對舞臺表演內容的深刻理解和把握的基礎之上。只有符合舞臺表達需要的燈光設計，才能彰顯其在美化觀眾視覺空間方面的價值。

三、燈光表現舞臺空間的類型

（一）寫實的燈光類型

用燈光來表現現實生活中特定的環境氛圍，使觀眾雖然處于舞臺時空，卻能夠產生身臨其境的真實體驗，是寫實的燈光類型之一。其表現邏輯是，通過強調光源的來源依據、燈光的再現性特征以及對光位照射效果的逼真模仿，營造出幻象空間的效果，并通過這種效果把設計者的思想情感傳遞給觀眾。例如中戲版的《窩頭會館》，在燈光設計時就重復運用了燈光的色彩、光位以及光比的區分，把三個不同的時空區別開來，并借此展現出了寫實的燈光效果。第一幕，發生在北京南城大雜院某夏日的中午，用白光作為主光源，選擇頂光和側光角度作為基本光，面光和耳光作為輔助照明；第二幕，秋天的黃昏，由下場門側光與耳光作為主光源，顏色為白色與橙黃色的結合；第三幕，發生在冬天某個大雪的夜晚，用深藍色頂光和耳光籠罩整個舞臺。②

（二）寫意的燈光類型

舞臺的藝術似乎就美在一個“意”字。舞臺空間之美也似乎在于一個“意”的空間創造。這個“意”的舞臺空間，不僅要具備形式的美感，還有具備內在的神韻。設計師手下的舞臺空間具有自身的靈動性，這種靈動性更適合“意”的表達。它可以在情感、心靈等層面上，通過光色影的控制，對舞臺上的人物進行有選擇、有針對的刻畫和渲染，使“意”的傳達和表現具有綜合性的審美藝術特征。寫意的燈光手法處理舞臺空間，通常是以對局部燈光的處理為切入點，把大部分舞臺空間置于暗處，以黑襯托白，借以給人一種空間無限的感覺和體驗。寫意的燈光類型的特點是能夠避免受到真實舞臺環境的空間限制，靈活地運用空間，以生動的形象表現出無窮的審美意境。

（三）象征的燈光類型

黑格爾指出，象征是直接呈現于感官的一種外在事物，這種外在事物并不應作為它本身來看，而要看它暗示的一種廣泛的普遍的意義。③世間萬物被人們普遍賦予了象征的色彩。比如，獅子、老虎常被人們拿來象征威嚴和力量，圓常備人們拿來象征持久和永恒，白色常被人們拿來象征純潔，等等。在舞臺美術中，象征性表現在很多方面。某一個圖案、某一個假臺口、某一個形狀的平臺等都被人們賦予了象征性意義，被視作是某事物、某情感、某地點等的代表。燈光同樣如此。人們可以通過對光色、光影等的控制來使燈光具有特定的象征意義，或象征著某種場所、或象征著某種情感、或象征著某種氛圍等等。在《紅巖》一劇的演出中，當劇情進入最后一幕，光束燈垂直打在地面上，使整個舞臺呈現出監獄牢籠的感覺。強烈而垂直的光束象征牢籠，象征著禁錮，象征著反動派對人民的壓迫。盡管燈光的這種象征手法看似簡單、方便，但是，它所帶來的視覺沖擊力和震撼力都是其他手法難以達到的。④

四、燈光處理舞臺空間的方式

（一）通過燈光節奏變化處理舞臺空間

如果說音樂是由旋律、節奏等構成的一種聽覺藝術，那么燈光就是由色彩、色影等在時空領域中展現出的視覺音樂。它的節奏在表現人的情感方面與音樂一樣，對觀眾同樣具有審美的魅力。燈光的節奏變化可以根據情節的需要與演員的表演進行靈活的互動，或通過光色、光影的空間構成重構舞臺空間的畫面構圖，或通過光色、光影的節奏變化表現人物的情緒和感受。可見，燈光的節奏變化可以使舞臺空間展現出更具魅力、感染力和吸引力的視覺化信息。利用燈光節奏變化處理舞臺空間的方式是多種多樣的，有并置、交融等。以并置為例，所謂并置就是把燈光的同一語匯在同一舞臺空間中并列呈現，比如光束、光電等。這種方式有利于給舞臺燈光帶來更多的變化空間。再以交融為例，交融指的是燈光的運用與戲劇表演的節奏有機的結合起來。并隨角色自然地推進，隨時空流動轉換，產生與戲劇一致的節奏感。需要注意的是，編導在運用燈光節奏處理舞臺空間時，應該做到因地制宜、靈活開展。

（二）通過燈光明暗控制處理舞臺空間

在演出開始后，燈光通過明暗控制來調節演出氛圍，昭示了演出燈光的藝術化轉向。在舞臺空間中，通過對燈光明暗效果的控制可以增強距離感，使觀眾產生深遠的視覺效果。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興起的自然主義和現實主義風潮，假托幻象來迷惑觀眾眼睛的藝術表現形式逐步被人們所摒棄。人們開始對演出空間自身層次的研究和建構給予關注，并對舞臺空間在演出系統中的一體化作用給予重視。控制燈光的明暗層次是塑造舞臺空間的有效形式。燈光的明暗好比導演手中的指揮棒，可以把觀眾的目光吸引到特定位置。這些特定的位置或指向道具、或指向人物、或指向布景。

（三）通過燈光色彩選擇處理舞臺空間

科學的研究成果表明，當人的視覺接收到某種色彩的刺激時，大腦神經就會接收色彩發出的信號，并喚起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原始記憶，產生一系列的聯想。例如紅色象征著熱情，看到紅色人們就會產生熱情、激動、興奮等心理感受。而藍色則象征著理智，看見藍色則會使人產生靜怡、舒緩、寒冷等感受。其它常用的如橙色、黃色、綠色、紫色、白色、黑色等等都能使人們產生不同的聯想。因此人們在處理舞臺空間時往往運用色彩的象征特性，通過色彩選擇來達到較好的藝術效果。⑤

注釋：

①朱俊濤.燈光在舞臺表演藝術中的呈現價值[J].戲劇之家，2011（11）.

②王宇剛.漫議燈光的舞臺空間表現[J].戲劇藝術，2012（12）.

③朱立元.黑格爾戲劇美學思想初探[M].北京：學林出版社，1995：35.

④張連.中國戲曲舞臺美術史論[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0：156.

⑤馬述智，李茜.舞臺管理[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8：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