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

他穿上母親為他準備的節日盛裝奔跑著穿過了大街小巷

——鐘立風

節日快樂

時間：2016年5月29日 地點：深圳大學

陳不醒/文、圖

兒童節那天在深大跑步，微信群里的外甥女喊我，她說：舅伯，節日有沒有紅包的？

天氣濕度真大，把手機從臂包里拿出來，手上全是汗，手機屏幕都劃不開。給群里每人發了6.1元，應節日的景，還說了聲：兒童節快樂。

發完了就想起了什么，問她：

你是不是馬上要考試了？

外甥女說：是的啊。還有幾天就要高考了。

高考！我的高考可是21年前的1995年。兒童節則是更遙遠的記憶。

說起印象最深的兒童節，應該是30多年前了。

那一年，全鄉8所小學一起過節日，地點在漂亮的黃潭小學。我去姑媽家走親戚時必定會經過的，那里有江漢平原少見的松樹林子，傍晚時經過，樹林在風中擺動，發出沙沙的聲音，心里會莫名害怕。

我記得那天穿了人生的第一套西裝，黑色細白豎紋，上衣的后面開叉，前擺是圓角。在當時，西裝都不多見，何況還是不多見的“洋氣款式”，我非常不自在，老師的贊美讓我臉紅：一個成績好的學生，是不應該講究吃穿的——從小就有這樣的觀念，穿一件新衣服會自覺慚愧。

我記得那天，同學們從一年級到五年級，按高矮次序排好隊，一路似乎還唱著歌，走了四五公里的路，遠遠看見一片竹子林，黃潭小學就快到了。

那天，8所小學進行了歌唱匯報表演，我們小學似乎沒有得到很好的名次，但好像也得了獎。下臺后，同學們在買汽水喝，買冰棒吃，我無所事事的時候，抬頭忽然看見了我媽媽，她正走在路上，我非常高興地叫她，跑過去，問她是不是去姑媽家。媽媽似乎情緒不好，并沒有怎么回應我就走了，也沒有給我錢。

印象中，沒有吃到冰棒似乎并沒有什么，我只是覺得我那么喜出望外地看見了她，叫她，跑向她，她卻十分冷漠地回應讓我很難過。

晚上去姑媽家吃飯，從媽媽和姑媽的談話里得知，她和爸爸又吵架了。

媽媽因為胃癌離開我們已經15年了。

這15年里，這些記憶并沒有被淡忘，它們總會在某些時刻涌上心頭，讓你停下手頭的事情，一個人安靜幾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