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國內經濟的下滑,國內像長沙,成都一些二線城市的私立美術館也隨之出現了退潮現象,除去實驗性展覽不斷減少,以往的企業贊助資金也開始緊缺。即便像北京元典這樣的非盈利民營美術館也面臨著同樣情況。“元典”地處北五環橋下的居民社區中,正如其名字一樣對于觀眾和藝術家或者藏家來說,的確“遠了點”。假如不是其展覽的一直以來總是以其帶著爭議地方式吸引著藝術圈達人們的目光,那么利澤中街這個地方或許也會和其他商業樓盤一樣,只是盤踞著一些餐飲店和商鋪罷了。在剛過去的2015年中,元典帶來像《無常之常》、《奇幻博物館》、《鄉建在中國:碧山&許村》等展覽都獲得不錯的口碑,2016年元典美術館迎來它的新館長,金秀花女士,美術館也會遷館。我們在留戀之余也在希望元典在逆流中能闖出自己的一條道路。
藝術匯:你是怎樣看待民營美術館的現在的處境的,特別是作為推廣當代藝術的非盈利美術館,所面臨的一些問題?
金秀花:很多西方的民營美術館將近100多年的歷史,它所處的社會體系,生態比較健全,在國內元典作為一個完全非營利的美術館,要像其他民營美術館一樣尋找自己的生存的方式。那么,它所面臨的問題是美術館的自強、自我獨立的一個問題,這可能也是現階段最大的問題。
藝術匯:你是怎么看待過去元典美術館所獲得的文化基礎的,你上任元典之后會做出一些針對性的改變嗎?
金秀花:元典已經運營七八年了,從西邊搬到現在的地址。期間也做了很多好的展覽,推出了一些好的藝術家,其中一些雖然不被市場看重或者不像一些成名的大家那樣受大家追捧。但是這些藝術家是有他們的文獻價值的,這也是元典是區別于其他美術館的一大特征吧。
中國很多非營利美術館都面臨著一個自我運營資金的問題。今年我與美術館的創始人聯合一些企業界人士著手準備藝術基金會,與國內外美術館及基金會之間會有一些互動活動。而我從基金會的角度建立基金會和美術館的工作體系。2016年元典也會搬遷,地段是靠近朝陽公園的觀眾很容易靠近的地點。面對這一系列的改變,我們的一些展覽方式,和選擇藝術家的方向,以及學術方向也會做一些調整。
藝術匯:你是怎樣看待今天私人美術館所處的發展階段的,他與公立美術館之間將來是否會出現更多的互動。在哪些方面可能實現?
金秀花:與西方的民營美術館比較,他們的美術館實際上都有一個基金會的支持,比如說MOMA,古根海姆等等。美國基金會的職能,一般是承擔基金會理事的捐贈,它也可以在社會上募集一些資金,然后用這些資金去支持美術館的一些活動。西方基金會發展了100多年的歷史,它的在社會募集資金的環境肯定是優于中國。今天很多西方企業意識里是有藝術板塊這一塊的。相比而言,中國大企業很多,經濟規模發展比西方也快很多,但很多企業沒有這種文化意識。當然中國的民營美術館歷史只有10多年,還在一個發展的階段當中。我也和一些企業、品牌接觸,做一些這方面的工作,慢慢地和他們溝通,跟他們講企業贊助美術館的優勢,包括企業的社會功能的放大,社會責任這一塊。當然美術館自身,要非常嚴肅的做好非營利體系的搭建和學術和展覽品質,這樣企業才會贊助,才愿意把品牌放在你這邊來宣傳。所以在中國這么一個特殊的企業社會責任變化過程,這個變化不是主動的,需要我們藝術圈和美術館主動去跟企業溝通,把好的概念傳播給他們,提供優質藝術平臺,這也是作為一個民營美術館的責任。
藝術匯:你最喜歡的策展人和藝術家是誰?
金秀花:我做畫廊10多年的展覽,感興趣和推動的方向可以分幾個階段。不同階段不同命題分別有不同關注的策展人和藝術家,很難以幾個名字來概括全部。整體上我所追求的藝術家是善于發掘自身文化價值和文化身份的藝術家。
藝術匯:之前元典美術觀地下一層一直作為鼓勵新的實驗性藝術排演場,你會持續進行還是有其他的變化?
金秀花:實驗藝術家的部分是一定要持續的,甚至這個單元搬到東風北橋,朝陽公園北邊后,會有一個專門的場地來做,同時我也在做一些青年藝術家項目,會根據元典的展覽來結合國家藝術資金的支持來持續推動這個部分。國內外當代藝術正在呈現多元化面貌,通過這個單元希望能發掘具有創造性思維、不同語言和表達能力的創新藝術家們。他們目前不是很成熟,但恰恰是最敏感的,代表著未來的可能性。
藝術匯:在未來幾年內元典關注的藝術家或策展方向是否會有其他的側重點?
金秀花:中國當代藝術的發展時間是很有限的,從1977-1978年開始到現在,40年的過程。假如我把亞洲當代文化的參照范圍擴大,提到日本和韓國,因為他們的文化的根基和中國文化是相通的,有一種東方精神,比如說韓國的單色畫,日本的具體派和物派都有近半個世紀的歷史,明年我們正在籌備的一個展覽跟這個有關系。實際上中國的當代藝術不是憑空而降的,像之前我也跟國內的機構和批評家們合作方力鈞的文獻資料整理,我愿意花很多精力做這個工作的原因是,好的藝術家會自我思考,自我疏理作品背后的文化脈絡,轉變成自己對文化的態度,所層現作品是當時社會人文和文明的表達,所以是有價值的。
藝術匯:今天藝術圈普遍再談論傳統和當代的聯系,但似乎逐漸把社會現實責任堙沒掉了。
金秀花:社會現實一直是藝術家思考的部分,藝術家都有他們自己很深的文化根基,所思考或是關注點跟當下的人的生活狀態是有關系的。有些藝術家不一定在作品的形態上直接關注社會現,不過創作的過程或思考中會融匯這些思考。每個藝術家的著重點不一樣,他其實是把社會問題潛藏在作品當中。
藝術匯:現在很多民營美術館都在逐漸加強社會教育和藝術實踐參與的功能板塊,元典未來是否會在此方面有所發展?
金秀花:教育、講座等在非商業展覽機構里必須的版塊,元典以后肯定也要加強這些版塊,社區功能也一直是元典美術館一個重要的功能,另外也跟元典所處的位置是有關系。元典的新地址搬遷完成之后會更關注以展覽和項目為平臺的社會互動。(采訪/撰文:李旭輝 圖片提供:元典美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