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小幸福

□ 潘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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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小幸福

□ 潘熙明

又是一個慵懶的午后。

陽光透過窗戶，滿滿地灑在屋子里。我抬頭向窗外望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三輪車上，半瞇著眼在看舊報紙。

哦，是一個收廢品的老大爺，至于他叫什么，沒人曉得，也無須去問。老人1米65左右的個子，頭發白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佝僂著背，好像永遠也挺不直。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泛著光。一張“國”字形的臉上寫滿了滄桑，一笑，隱藏著的褶子就全顯露出來了，很深，一道一道的，似乎都能把手夾住。眼睛有些渾濁，但閃著光，很有精神。老人一年四季只穿著那一身洗得發白的藍色工作服，年數雖然久了，但很干凈。腳上掛著一雙打了好幾個補丁的老布鞋。每天下午他都在我們小區門口收廢品。午后，你若是聽到一聲如洪鐘一般渾厚有力的 “收——廢品——嘍——”，那說明這位老人來了。

老人看上去是一個很老實的人，總是憨笑。叫他上來收廢品的時候，他會在你門口站著。剛把腳抬起來想踏入家門卻又觸電般地收了回去。當你讓他進來的時候，他摸著頭憨笑道：“俺怕把你家的地踩臟了。”別看老人年紀不小了，干起活來可相當有勁兒。他折紙盒子的動作十分麻利，毫不含糊：抓著紙盒子的兩邊，用力一掰，一壓，剛才還立著的盒子就成了一片“薄餅”。老人將十幾個這樣的“薄餅”用繩子捆綁起來，一抓，一提，就斜著身子開心地一溜小跑到三輪車那里去了。那輛三輪車看起來也蠻老的，應該和他差不多大吧。等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老人就該回家了。落日的余暉傾灑到他和他的老三輪車上，滿車的廢品壓得三輪車“吱呀吱呀”地響，像是在笑哩！

老人有一個老伴兒，每天晚上他倆都一起出來撿垃圾。晚飯過后，老人騎著那輛三輪車，載著他的老伴兒，來我們小區翻垃圾桶。老伴兒比他矮半頭多，也駝著背，頭發白了一半，感覺比他的年齡要大。每次翻垃圾桶的時候，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探進垃圾桶里，每當看到這一鏡頭時，我總是生怕她一不小心掉進去。她每翻一個垃圾桶就要休息一下，每到這時，老人就停下來陪她一起休息。這個工作雖然辛苦，但他們從來沒有抱怨過，臉上總是笑盈盈的……

在晴朗的早上，有時你能看到老人和他的老伴兒帶著他們的孫子孫女在外面玩兒。他們的娛樂活動就是手里牽著一根繩子，繩子上綁著一輛破舊的小車，車上坐著孫子孫女。找到一個比較平穩下坡，老人將繩子猛地一拉，車子就“哧溜溜”快速地滑下去，車上傳出孫子孫女興奮的尖叫聲。老人和他的老伴兒也在一旁笑。老人一家的幸福，簡單、快樂。

有時晚上在街上買菜，你也能碰到老兩口。不過大都是在菜販子要收攤回家的時候。每到這時，老兩口手里拿著袋子出現在大街上，撿菜販子不要了的或是不好的菜。每次他們都能撿到大半兜的菜，為此他們十分開心，常常一邊撿一邊笑著交談些什么，我想是在討論明天給孫子孫女做什么飯菜吧！

這就是老大爺一家的生活，平淡卻又充滿情調，物質上雖有些匱乏但精神上還是蠻富有的。老人的生活中充滿了許多平凡的小幸福，那些微小而又確定的幸福使老人的生活充滿了陽光。日本現代著名作家村上春樹說：“沒有‘小確幸’的人生，不過是干巴巴的沙漠。”這些平凡的小幸福，就如同沙漠中的綠洲，小，但是給人無限的希望，又如同一勺充滿花香的蜂蜜灑在心頭，你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流淌、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