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分析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

【摘要】馬克思與霍布斯的思想體系雖然完全不同，但作為研究國家起源思想的兩種典型代表，馬克思著眼于私有制的產生、發展來論證國家的起源，闡明國家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是為了調和社會沖突與對立，而國家最終也將隨著私有制的消亡而走向消失；霍布斯則從“人本性惡”這一角度出發，認為只有“利維坦”的誕生尤其是君主專制才能夠解決人人為戰的混亂狀態，保證人們安定、平和生活。筆者將這二者的國家起源思想進行比較，是為了凸顯與豐富馬克思的國家理論，為現代社會主義國家建設提供借鑒，同時鼓勵人們為實現共產主義而不懈奮斗。

【關鍵詞】馬克思；霍布斯；國家起源

一、馬克思和霍布斯國家起源思想概述

國家起源的問題是一個很古老的問題，人們從很早就已經在探索。最早關于國家起源思想的研究可追溯到古希臘羅馬時代，如智者學派的普羅泰格拉最早提出了國家起源于社會契約的觀點，不過真正意義上的國家起源思想的系統化和理論化卻始于自霍布斯。霍布斯從自然狀態理論出發，通過對自然狀態理論的論述，提出：國家的建立不過是人們為了更好地自我保存，放棄自己的自然權力、擺脫自然狀態，從而將個人的自然權利相互轉讓，訂立契約的過程。而馬克思則將國家起源思想的基礎建立在唯物史觀之上，同時，第一次把國家的起源同家庭、私有制和階級的產生聯系起來進行有機的考察，為后世馬克思主義者研究國家起源提供了巨大的借鑒意義。馬克思與霍布斯的思想體系雖然同，但是二者的國家起源思想存在一定的相似處，主要表現在：他們都不同程度重視利益因素在國家起源中的作用，他們都關注人的因素在國家起源中的作用。有相似必然會有區別，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有不一樣的理論基礎，政治價值追求也不同。而將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進行比較的最重要意義在于可以更好地梳理馬克思國家起源思想和霍布斯國家起源思想之間的關系，從而可以進一步豐富馬克思國家理論，并闡明馬克思國家起源思想在馬克思國家理論中的地位。

二、馬克思與霍布斯國家起源思想的相似點

（一）都重視利益因素在國家起源中作用。對于國家起源思想，霍布斯一開始就提出，在自然狀態下，人們為了更好地自我保存，就自由的運用自己的權力，結果就是導致人與人之間呈現出一種對立與沖突的狀態——戰爭狀態。這種狀態下，“最糟糕的是人們不斷處于暴力死亡的恐懼和危險中，人的生活孤獨、貧困、卑污、殘忍而短壽”，而這就是國家建立之前的人類社會。因此，針對這種社會狀況，霍布斯提出，想要走出這種社會狀態，就只有一條道路，那就是“把大家所有的權力和力量托付給某一個人或一個能通過多數的意見把大家意志化為一個意志的多人組成的集體”，這樣“偉大的利維坦”就華麗的誕生了。簡而言之，在霍布斯看來，人們構建國家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好地確保每個人的生存利益，從而讓自己避免在充滿對立的生活中經受苦難。相較于霍布斯直接聚焦于生存利益，馬克思則是從生產力與經濟利益的角度出發闡述國家起源思想的。在馬克思看來，國家不過是“這個社會陷入了不可解決的自我矛盾，分裂為不可調和的對立面而又無力擺脫這些對立面。而為了使這些對立面，這些經濟利益互相沖突的階級，不致在無謂的斗爭中把自己和社會消滅，就需要有一種表面上凌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這種力量應當緩和沖突，把沖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圍以內；這種從社會中產生但又自居于社會之上并且日益同社會脫離的力量，就是國家。”所以，國家是社會分裂為對立的階級之后的產物，而這相對立的階級最主要的沖突就是經濟利益沖突。國家的根本使命就是將沖突維持在可控的范圍之內，以確保社會和諧與人民安定。

（二）都關注人的因素在國家起源中作用。在對國家起源思想進行論述時，馬克思與霍布斯都試圖在國家的形成過程中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如前文指出，霍布斯認為，在自然狀態下，人們出于自我保存與自身利益考慮，最后人與人就不可避免地出現各方面的利益矛盾與沖突。正是為了解決這種矛盾與沖突，霍布斯提出“一大群人相互訂立信約、每人都對它的行為授權，以便使它能按其認為有利于大家的和平與共同防衛的方式運用全體的力量和手段的一個人格。”這樣，國家就產生了。所以，怎樣解決人與人之間的矛盾成為霍布斯國家起源思想的重要助推力。面對同樣的問題，馬克思則認為，在原始社會條件下，生產力水平低下，溫飽問題是頭等大事，人與人之間很難出現利益沖突。但隨著社會三次大分工，剩余產品開始產生，私人制和階級陸續出現在歷史長河中。如此一來，社會就變成這樣，“它由于自己的全部經濟生活條件而必然分裂為自由民和奴隸，進行剝削的富人和被剝削的窮人”。有私有制的地方，就會有利益矛盾與沖突；有階級的地方，就會有有剝削與被剝削、統治與被統治之別。并且，他們之間的矛盾與沖突是不可能調和的，只會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而日益尖銳化。所以，國家就在人與人矛盾不斷激化的過程中應運而生了。

三、馬克思與霍布斯國家起源思想的區別

（一）不同的理論基礎。對于國家起源思想的理論基礎，馬克思與霍布斯的觀點是截然不同的。霍布斯認為，作為一個自然人，在自然狀態下的本性是惡的，是利己的。而造成這種狀態的主要原因在于：“第一是競爭，第二是猜疑，第三是榮譽。第一種原因使人為了求利、第二種原因使人為了求安全、第三種原因則使人為了求名譽而進行侵犯。”也就是說，在沒有任何約束的情況下，人所有的行為都是為了更好地實現自我保存。所以，為了建立合理的政治秩序用以調節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沖突，人們自愿讓渡出自己的自然權利，相互訂立契約，構建出國家。由此可見，霍布斯是從抽象的人性出發論證國家的起源，認為在沒有一個權威的力量支配社會權利的時候，趨利避害是支配人類行為的根本原則。對霍布斯來說，對戰爭和社會秩序混亂的恐懼伴隨他一生，猶如他說的那樣，和他一起出生的還有恐懼。所以，霍布斯對社會秩序缺失造成的惡果的感受非常深刻，從而影響到他的政治哲學思想。相對于霍布斯的人性論基礎，馬克思則認為國家起源與私有制的歷史密不可分。馬克思將私有制的產生、發展和消亡看作是一個自然的歷史進程，馬克思對于國家起源的論證，也正是基于私有制產生、發展和消亡的自然歷史進程的論述。他認為，在國家建立之前的原始社會中，私有觀念和私有制度并不存在，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都是平靜無波的。當歷史發展到原始社會末期，伴隨私有制的產生，歷史進入原始的公有制生產關系、組織關系逐步瓦解和國家逐步建立的同步發展階段。因此，以私有制為起點進行國家起源的論證，是馬克思國家起源思想的重要內容。馬克思一直試圖解決的就是資本主義社會中人與人之間剝削與被剝削的矛盾關系，這就需要一種特殊力量來承擔這一歷史重擔，而這種特殊的力量就是國家的力量。

（二）不同的政治價值追求。既然有政治思想的誕生，那就一定有政治價值追求的存在。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中體現的政治價值追求南轅北轍。霍布斯所構建的“利維坦”，“當代表者只是一個人的時候，國家就是君主國，如果是集在一起的全部人的會議時便是民主國家或平民國家，如果只是一部分人組成的會議便稱為貴族國家。此外就不可能有其他的國家了。”同時，在霍布斯的探求中，這個“一人”是不受契約約束的，他的權力是至高無上的，人們只能無條件的臣服于他。由此可看出，君主專制主義國家才是霍布斯真正崇尚與追求的，他強烈希望人們把權力交給君主，由君主來體現和承擔全體人格。馬克思則認為，國家產生的直接原因正是為了調和不同階級之間的利益沖突與矛盾，而這樣的所謂“調和”同時也是為了保證階級和社會在這些沖突中能夠繼續存在下去，但按照馬克思的觀點，“國家并不是從來就有的”，等到生產力發展到一定階段，“隨著階級的消失，國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而全部國家機器將會同紡車和青銅斧陳列在一起放呈放到古物陳列館去。所以，國家不是一開始就有的，也不會永久的存在下去，它既然產生于階級對立，也終究會隨著階級一起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這就是馬克思主義國家起源思想中政治價值的最終追求。

四、結語與討論

通過比較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我們明白國家的出現是一種歷史發展的必然選擇，而國家的起源歸根到底還是經濟因素的作用，并非霍布斯認為的源于人性論，那只是一種抽象的理論，是虛幻的。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這才是社會發展的根本動力，也是社會發展的根本矛盾。建立國家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緩和矛盾與沖突，但民主國家才是大勢所趨，君主專制并能成為實現穩定與和平的選擇。因此，分析馬克思與霍布斯的國家起源思想有助于我們更好地理解馬克思的國家理論，明白建立民主國家的正確性。同時，讓我們明白，社會在不斷的向前發展，而我們終究是一種短暫的存在。在歷史車輪不斷的滾動、運轉中，世界將會一步步走向更高級的形態，最終到達馬克思思想中的共產主義社會。而私有制、階級矛盾、國家力量的弱化乃至消失，人類社會呈現出更加和諧的局面。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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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馬志紅（1991-），女，安徽省宣城市人，民族：漢，學歷：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與現時代。單位：華南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廣東省廣州市，510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