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育群《舊年的血淚》頒獎詞
唯深刻的理解,方確立真正的反思。《舊年的血淚》以強大的理性將此類體式中極為匱乏的識見因素托舉了出來,既鉤沉了戰爭形態下諸多反人道、反文明的殘暴細節,又從歷史的蒼涼圖景出發,通過大量的閱讀和現場的走訪,探微歷史表象之下深層次的邏輯和行為法則。
馮杰《北中原民間環保手記》頒獎詞
繼往開來的時間行旅中,勞作之美的細節浸透于字里行間,通過系列的建造,馮杰抵達了鄉土的純正性所在。在馮杰筆下,草木蟲魚以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是深情凝望的平等主體。而紙上的北中原,也成為看得見的鄉愁符號。《北中原民間環保手記》就呈現了作家的一種介入姿態和現實關懷的力度,而古典精短敘事的氣息和特性,也在這篇散文作品中再一次被激活。
何向陽《柳青的“于心不安”》頒獎詞
《柳青的“于心不安”》一文借助多年前作家的一封書信,誦其文,讀其心,洞悉了扎根鄉土的老一代作家柳青的素心所在。日常起居,內蘊大道,何向陽借助短章小制,致力于發掘為文之道與為人之道的本來顏色,語少而意遠,文短而思深,彰顯了散文小中見大的文體特性。
艾云《誰的個人悲傷》頒獎詞
艾云以富于自傳色彩的《誰的個人悲傷》一文,撬動已然板結的記憶,回到身體在場的視角,借以透視身體、疾病、成長與時代、生活間秘密關聯又相互否定的對立統一,自我的經驗與他者的經驗彼此印證,且相互激發。通過對身體的深刻指認,趨近“認識你自己!”這一古老而又常讀常新的哲學命題。立意玄遠,思性精深,內心清明,自成高格。
王族《判斷者說》頒獎詞
《判斷者說》以精準的白描手法和出色的陌生化的能力,抵達了現象學宣稱的“回到事物本身”層面,也正是因為對事物本身的恢復,使得讀者可從中洞見自然和生活的諸多秘密。其中有樹木的生長、河流的神圣性和無常性,也有馬的饑餓與苦惱以及人的謙卑。近年來,王族以此系列的精彩作品,由地域上的西北之北,來到了散文寫作的超拔與遼闊之境。
李穎《父親的三個可疑身份》頒獎詞
李穎的《父親的三個可疑身份》有效根除了親情敘事中最常見的諱飾成分,而是回到人本的立場上,書寫個人與家庭、個人與社會、個人與時代間的沖突、磨合、妥協的過程。對于親人而言,重要的不僅僅是親情之愛,還有充分理解基礎上達成的和解,而和解則標志著書寫者與社會生活之間本質性關系的確立,貼近與審視,愛與相擁,人本的向度,皆在和解的態度中被包容。
王月鵬《切口》頒獎詞
王月鵬的《切口》,采用了當下通行的組合件形式,場景指向各有不同,卻同樣以微小的生活細節為端點,通達個體靈魂深處的悸動。幾只喜鵲的陡然蒞臨,女兒碎紙成花的舉動,城市閑置的荒地……它們混合著時代的繁雜氣息,向著我們洶涌而來。其作品語言流利暢達,細節鉤沉準確有力,哲思寬闊,富有新意地呈現了現代人變動不居的生活體驗。
葉兆言《困學乃足成仁》頒獎詞
散文作為文類之母,所具備的開放性、包容性特征,皆是其他文體所無法比擬的。在古代,尺跋、叢談皆可成文,而在今天,講座發言、博客隨記亦可成章。葉兆言《困學乃足成仁》一文即為其例。《困學乃足成仁》所談乃文學與寫作,溫潤如玉的君子品格,大道至簡的認知能力,皆被作家寬大的手掌,收攏于家常話之中,實則為自我本心的一次敞開。
(選摘自《散文選刊》2016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