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麗
我們時常會遺忘,就歷史來看,親近海洋并非常態。國人海洋意識的形成機理,值得琢磨。
自2005年中國國家航海日確定下來,至今已12屆。指著每年一次的航海日活動來推動海洋經濟的發展,絕非明智之舉,然而錦上添花卻未嘗不可。
回顧2005年以來的航海日主題,無論是“興海護海、舟行天下”,還是“通江達海,興海強國”,無論是“愛我藍色國土,發展航海事業”,還是“再揚絲路風帆,共筑藍色夢想”,如此等等,無一不是寄托并敦促發展海洋經濟的響亮口號。不難發現,國人在遠離海洋許久后,強勢回歸的迫切。
這種迫切是航海動力的最淺層,卻也必不可少。
中國不是沒有過大航海時代的輝煌。宋元時期的泉州曾經站在世界貿易的十字路口,元朝統治者甚至與海盜聯合,共同開辟海上生命線;而明朝時期,在“南海一號”的時代,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造船業和航海技術,大型海船的載重達到了五六百噸,同時還能搭乘五六百人,從東北亞的日本、高麗,到東南亞各地和印度沿海,乃至波斯灣和東非各港口,形成了活躍的貿易網絡……
這一切終在明朝“開海”與“禁海”的糾結中,結束了。這也成為清朝被動被西方列強打開大門的導火索。
海洋意識的崛起和世界經濟的發展,以及外向型經濟的持續增長,這組亞當·斯密式的調節機制構成了新中國成立以來至今,航海、航運經濟發展的周期動力。但類似的誘因時常遭遇困局。隨著世界航運經濟的周期低迷,中國目前的航運形勢哀嚎一片。盡管被視為世界經濟崛起的希望,也并不代表中國可以獨善其身。
幸運的是,歷史給了我們教訓。拱手將發展機遇讓予他人的時代一去不返。
經過多年的布局,中國在世界航運經濟的話語權越來越明晰。且不談南海的風云詭變,僅是中國在希臘埃爾比夫港的博弈、在新巴拿馬運河的中遠船舶,已足以預見經濟風險與地理政治之間的加持關系。
中國是農耕民族,沒錯。但這絲毫不成為我們遠離海洋的借口。中國擁有300多萬平方公里的海洋國土,海岸線長度約1.8萬公里(居世界第四),島嶼海岸線約一萬四千多公里。這是我們賴以生存的根基,連同國家發展的必然訴求,以及海洋歷史中所受的懲罰,共同構成了航海的動力體系。
在走向海洋強國的路上,可以預見,障礙還很多。曾經的“農耕本位”思想,現行的體制機制束縛,無數的偶然和可能面前,保持開放和創新的動力是我們成為海洋國度的希望。如此來看,一年一度的航海日活動意義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