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頭女孩的雙節棍

海蓮

班上轉來一名女孩，一頭厚厚的短頭發，像朵大蘑菇。老師把她領到我座位旁說：“趙捷，這是于小強，你的新同桌。”我站起來說：“好的。”

放學后，于小強竟像個跟屁蟲一樣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回頭怒視著她：“干嗎跟蹤我？”于小強笑嘻嘻地說：“我沒有跟蹤你，我和媽媽就住在你家樓上。”

昨天樓上新搬來一家，聽說是擺地攤的，原來就是于小強一家。

之后的日子，我總是對于小強愛理不理，可她照樣對我笑嘻嘻的。

一天，于小強沒來上學，聽說她媽媽的腳受傷了。放學后，老師讓我去于小強家了解一下情況。

我來到于小強家，見她竟然在練雙節棍。于小強看到我很驚訝，我說明來意，于小強的媽媽拄著木棍從屋里出來了：“同學來了，快洗蘋果去。”

原來她媽媽在街市上擺小攤，昨天一個男人非說那是他以前擺攤的地方，要趕走她媽媽。小強媽媽怕摔壞東西，急忙上前去保護裝貨的車子，不小心把腳給扭傷了。

看著地上放著的一副“雙節棍”——兩節廢棄的自來水管子，我說：“于小強怎么玩這個呀？”小強媽媽說：“都怪我，她想練一身功夫保護我。”正說著，于小強從屋里出來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明天幫媽媽擺好攤我就去學校。”

但是第二天直到中午放學，于小強都沒來學校。難道又發生什么事了？我向于小強媽媽說的那個巷口跑去，遠遠就看到那里圍了一堆人。

我推開人群，只見于小強媽媽哭著坐在地上，擺攤的東西撒了一地。于小強對一個無賴怒吼道：“不許欺負我媽，看我的雙節棍。”“嗡——嗡——嗡！”那無賴男開始有些害怕，可觀察了一陣，發現于小強再無別的招式，就試探著上前，想奪下她手里的雙節棍。于小強一驚慌，手一歪，“啪！”雙節棍打到她自己臉上，把一顆牙給打了下來。我急得大喊：“爸爸！爸爸！快來呀！”

巧的是，爸爸剛好騎車趕到。他邊推開路人邊說：“誰欺負我兒子？”無賴男一看進來的是個彪形大漢（我爸爸），扭頭就想跑。我爸爸明白了八九分，一把抓住他，照臉就是一拳。

下午，于小強腫著嘴巴到了學校。她小聲對我說：“謝謝你！”我側頭看了一下于小強，心里很不是滋味。倒是于小強很樂觀，“沒事，媽媽說了，會長出新牙的。”我勉強笑了笑說：“下次別再玩雙節棍了。”

藝術節快到了，那天，我拿出一套嶄新的玩具雙節棍送給于小強。“看過周杰倫的《雙節棍》嗎？我唱，你和其他三個同學配雙節棍舞，怎么樣？”于小強拼命地點頭，眼睛里滿是淚花。

[摘自《意林》（少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