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消費現狀研究

蓋小飛

（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文化產業系，上海 200092）

GAI Xiao-fei（Management of Cultural Industries， College of Humanities，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消費現狀研究

蓋小飛

（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文化產業系，上海 200092）

針對文化旅游產業的發展而言，如何提高人們文化消費能力是重中之重。就目前而言，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消費能力相對低下，文化旅游開發不足，特別是其重點開發項目面臨著一系列困難。基于針對環哈尼梯田圈（主要是元陽縣地區及其下轄區域）文化消費現狀的實地調研，提高文化消費水平，將會有助于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旅游產業的開發與發展。

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消費；文化旅游產品；旅游消費

DOI：10.13963/j.cnki.hhuxb.2016.04.002

哈尼梯田位于云南省元陽縣哀牢山南部地區，綿延紅河、元陽、綠春等縣，元陽縣境內的梯田是整個哈尼梯田的核心。2007年11月15日國家林業局正式批準紅河哈尼梯田為國家濕地公園，成為云南省第一個國家級濕地公園；［1］2010年6月，元陽梯田“哈尼梯田稻作系統”被聯合國糧農組織正式列入全球重要農業文化遺產；2013年5月紅河哈尼梯田成功入選第七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2013年6月22日在柬埔寨首都金邊舉行的第37屆世界遺產大會上，關于將云南紅河元陽哈尼梯田文化景觀列為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遺產名錄的審議通過，由此哈尼梯田成為我國第45處世界遺產。申遺的成功必將為哈尼梯田的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和生機，而這種良性作用并不僅僅有效于哈尼梯田本身，也必將會惠澤整個環哈尼梯田圈。針對環哈尼梯田圈（主要是元陽縣地區及其下轄區域）文化消費現狀的實地調研，將有助于其本身當下發展過程中存在問題的發現與解決，為整個哈尼梯田地區未來的發展提供切合實際的建議。

一 哈尼梯田地區文化消費現狀

哈尼梯田地區主要指其隸屬的元陽縣地區。元陽縣的文化消費情況，主要是由當地居民和外來人員消費情況組成，其中“外來人員”這一部分主要研究和調查的是游客這一群體。同時，通過對當前元陽文化旅游產品及服務的大體情況的調研和分析，為接下來剖析元陽縣在文化消費方面存在的問題和為解決這些問題提出優化策略提供借鑒。

（一）居民文化消費情況

1.消費要素

在人口方面，元陽縣全縣轄14個鄉鎮、138個村委會（社區）、1005個自然村，總人口是44.03萬人，其中農業人口占據了總人口的92.2％。生活在元陽縣的人口主要來自于哈尼族、彝族、漢族、傣族、苗族、瑤族、壯族等七個民族，少數民族的人口占據了總人口的88.98％。

從人均收入來看，元陽縣是集邊疆、山區、民族、貧困四位一體的國家扶貧開發工作的重點縣。［3］2013年全縣完成地區生產總值33.24億元，固定資產投資33.17億元，公共財政預算總收入2.9億元，其中地方公共財政預算收入1.85億元，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18759元，農民人均純收入4045元。①

從人均受教育水平來看，元陽縣近三年居民受教育水平如下：2012年是5.20年，2013年是5.31年，2014年截止到數據發布日期為止，平均受教育年限為5.50年。通過對以上三年數據的分析，可以看出，當前元陽縣居民受教育年限呈現出逐年增加態勢，但是增長幅度較小；而且居民教育水平局限于小學五年制階段，國家九年制義務教育在元陽縣地區并未得到普及和實現。平均受教育年限在某種程度上只是總體概況，并不能精確的反映到個人。由此可以得出，元陽縣大部分居民甚至是沒有接觸基礎的小學教育。在當前元陽縣下屬的新街鎮，共有1所高中，2所初中，4所小學；幼兒園等基礎設施分布在村寨當中。在整個元陽縣，全縣共有各類各級學校170余所，其中以普通小學占據多數。

從居民職業構成與文化消費支出來看，元陽縣農業人口占據總人口的92.2％，從事農業勞動的人口占據了絕大部分。此外，當地居民職業構成還主要包含了本地居民外出務工、外來常駐居民經商等類型。在元陽縣不同鄉鎮或村寨，居民的職業構成情況不盡相同。其中特殊存在的情況以新街鎮和俄扎

關于新街鎮的居民職業構成。作為元陽縣前縣委縣政府辦公所在地，新街鎮發展相對而言是比較快速且完善的，基礎設計及道路交通修建相對完善，為居民從商奠定了物質基礎；且從新街鎮前往哈尼梯田等旅游景點距離近，因此聚集的外來游客比較多，為居民從商提供了“消費人群”這一必要條件。因此，新街鎮居民主要的職業是開設商店，為外來游客及當地居民提供各種生活必需品及文化旅游產品。

俄扎鄉哈播村也是典型村寨之一。哈播村轄哈播、楚腳、多沙、瑤仁、伙東五個自然村，是俄扎鄉境內人口戶數最多的一個村委會。整個哈播村共有968戶人家，人口數量為4340。2013年該村經濟總收入1941萬元，糧食總產量175.8噸，人均糧食擁有量405公斤，農民人均純收入4472元。其中，4340口居民當中，約75％的人口處于常年務工的狀態，其中多為男性居民，家庭中女性留在家中務農。由此分析得出，哈播村的“居民職業構成”是獨立于“元陽縣92.2％的農業人口”這一比例之外的，除去75％的務工人員及10％左右的嬰幼兒和未成年人，其農業人口占15％左右。在75％的務工人員中，60％的務工人員處于外出務工狀態，主要去向是蒙自、昆明等省內城市及珠三角等省外地區；15％的務工人員處于近距離務工狀態，主要工作地點是俄扎鄉境內的礦區。在15％的農業人口中，除去經營自家的梯田農業生產之外，哈播村主要出產草果，經濟利益較顯著，為哈播村及其周圍村寨的經濟收入做出了很大貢獻。因此，相比較而言，哈播村無論在居民職業構成還是在居民經濟收入方面，都呈現出與元陽縣其他鄉鎮村寨不同的現狀。

由于農業人口占比過大，且文化生活基礎設施建設的極度不完備，進而影響了當地居民的文化消費行為。在人們的日常支出中，文化消費支出所占比例極小。

2.主要文化活動

在主要的旅游開發村落里，諸如哈播村、箐口村，建設有供村民休閑的公共娛樂場所。娛樂場所各項設備大多數都是新建的，由此可以看出近幾年來，元陽縣各村寨的文化活動及文化消費正在呈現出不斷發展之勢。作為縣旅游局重點開發的旅游示范村落，箐口村基礎文化活動設施更為完備，而且還建設了哈尼族文化陳列館，對外開放。作為哈尼族的主要聚居地，箐口村哈尼族文化陳列館的建設不僅僅讓哈尼族的文化得以陳列保存，而且還為外來游客在短時間內對哈尼族文化進行了解和認識提供了場所。

元陽縣各鄉鎮、村寨的文化活動主要是由少數民族的節日組成。如“春天的序曲”——“昂瑪突”（祭寨神）、六月份“生命的狂歡”——“矻扎扎”、十月“豐收的慶典”——“扎勒特”等節慶活動及其附加的一些歌舞活動，占據了當地居民文化活動的絕大部分。同時，還有各個村寨自己組織的歌舞表演，以及專門為外來游客進行演出的文化隊伍。

由于經濟發展、思想觀念及交通、地理地形等多方面的影響，元陽縣的夜生活不夠豐富多彩，在一定程度上也導致了文化消費力度不足的情況。南沙鎮，作為縣政府所在地，無論是在財政方面，還是在其他方面，都得到了優先且大力度的支持，因此文化生活比較多樣化。廣場舞文化、酒吧文化等在南沙鎮都已經出現而且處于不斷發展的階段。但是在南沙鎮之外的地區，組成當地居民夜生活部分的重要活動就是村民聚集在一起吃酒席，這與當地盛行的“酒文化”密切相關。吃酒席這一夜生活能夠促成村民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交流，但是“客廳”這一場所還是限制了居民的夜生活活動空間，自給自足的酒菜消費并未拉動居民的文化消費，反而在一定層面上阻礙了居民的消費力度。

（二）游客文化消費情況

1.游客來訪數與游客來源地

元陽哈尼梯田的游客訪問量呈逐年上升趨勢。根據下圖數據可知，近五年來，元陽縣全縣接待的國內外游客數量不斷增長，特別是2010年以后，能夠保持每年度的同比增長幅度都在十個百分點以上。在元陽縣接待的游客數量當中，國內游客占據了絕大多數，約為百分之九十五。

表1　元陽縣2009—2013年國內外游客數量

元陽縣接待的國內游客的來源地主要是廣西省、四川省、重慶市、廣州市等地區，多為自駕游；元陽縣接待的國外游客的來源地以歐洲和北美洲居多，多為背包客。大多數外國游客都是通過網站了解或者身邊的人介紹得知元陽縣特別是哈尼梯田這一壯觀慕名而來，在云南省包括元陽縣在內所花費的時間為3-7天不等。不論是國外游客還是國內游客，跟團游偏少，自助游居多。

元陽縣2013年度景區景點每個月份旅游接待人數具體情況如下：2013年01月份呈現出與往年相比嚴重下降的局面；7、8、9三個月是當年旅游的高峰期，這個時間段是學生暑假時期，多為家庭出游。同時夏季時節，元陽縣特別是哈尼梯田景區怡人的氣候吸引了大批的游客前來。

圖1　元陽縣2013年度景區景點旅游接待人數及同比增長率數據來源：元陽縣旅游局

2.游客年齡與職業分布

元陽縣的國內外游客的年齡分布如下：國外的集中在20-30歲之間；國內的以家庭出游為主，年齡跨度比較大；少數團隊游以老年游為主。

元陽旅游的游客的職業分布情況大體如下：國外的游客（以歐洲游客為主）多為高中畢業的學生來中國旅游或者是在中國留學的外國留學生；成年人多為自由職業者；國內的游客職業分布在國企單位、自由職業、教師編制不等。

3.游玩目的、停留時間與消費偏好

當前國內游客的旅游目的以看景為主，國外的游客以體驗當地生活為主。除此之外，還有部分游客有特殊的出行目的，比如美術學院組織的外出寫生等。游客大多數是住一晚上，時間在19：00—（第二天）08：00之間。這項數據與之前在世博景區管理公司所了解到的游客在景區駐留之間多為“一白天一晚上24個小時”的結果是相吻合的。

短暫的停留時間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外來游客的消費力度。無論是國內游客還是國外游客，在元陽產生的消費大致如下：“門票+住宿+餐飲”。現在元陽旅游所能提供的供游客消費的文化旅游產品基本為梯田紅米和茶葉。但是大多數的游客還是不會選擇梯田紅米作為旅游紀念品帶回家，因為重量和體積在旅行過程中會耗費太多的精力，是游客所不能接受的。除了梯田紅米和茶葉之外，另外的消費品就是哈尼族和彝族的傳統服飾及飾品，這種旅游紀念品雖然帶有很強的象征性和紀念意義，但是品種極其單一，商品店所提供的產品大同小異，缺乏多樣化，從而降低了吸引力。

二 哈尼梯田地區的文化旅游產品

哈尼梯田地區重點文化旅游開發項目主要包含兩層內容，一是文化旅游產品，二是重點文化旅游開發項目。

（一）文化旅游產品的種類

文化旅游產品是文化旅游產業開發的一部分，也是重點內容。文化旅游產品的多樣化能夠有力的拉動游客文化消費能力，增加當地旅游產值。

就文化旅游產品而言，哈尼梯田地區為游客提供的種類非常少，選擇面不夠廣闊，同時諸如梯田紅米這類特產或者紀念品，本身的重量和體積大大的降低了游客對其的青睞程度。除梯田紅米和茶葉之外，手工藝品也是元陽旅游開發的文化旅游產品，包含了哈尼族和彝族等少數民族的刺繡和民族服飾等。但是元陽地區專門出售這些民族刺繡和民族服飾的商店少之又少，大多數是以居民的自產為主，通過部門收購的方式來產生一定的經濟效益。

具有當地特色的農家樂也是文化旅游產品的開發內容之一。由于地域差異，哈尼梯田地區很多的飲食具有很強烈的當地色彩，對于當今這個“舌尖上的時代”而言，這種服務是很有市場和消費前景的。

總的來說，元陽旅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開發出足夠的文化旅游產品供游客消費。為數不多的文化旅游產品種類較單一，缺乏一定的吸引力。

（二）文化旅游產品的價格與消費人群

價格方面。針對當地梯田紅米的生產，一般采取的是元陽縣糧食購銷有限公司向當地農民統一收購，后統一加工、包裝，然后分布到商店進行銷售。其價格在20元/公斤～50元/公斤不等。

就茶葉而言，每盒的茶葉的重量為250克，每袋的茶葉的重量為150克。即使是產量最少、質量最優的云霧春芽茶每盒的價格也不過160.00元人民幣，跟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和物價水平是相吻合的，也是絕大多數消費者可以完全接受的。

表2　元陽縣云霧茶廠茶葉銷售價格表

關于民族服飾和刺繡。此類文化旅游產品的價格相差較多，純正手工定制的服裝，價格在4000～10000元之間；純機器生產的服裝，價格約在400～800元之間；一半機器生產，衣服上的刺繡或者圖案是手工繡制，價格在2000元左右。相對而言，這種商品的價格還是偏高的。外來游客購買的較少，當地的居民一般是自產自銷。這種服裝大多數都是賣給當地居民。

作為旅游景點，消費人群自然是外來游客唱響主角戲。對于具有當地民族色彩的農家樂體驗而言，外來的游客是其主要的消費人群。對于當今發展迅速的旅游業來講，欣賞美景與品嘗美食，是缺一不可的。

對于商店出售的少數民族特別是哈尼族和彝族的民族服飾而言，主要的消費人群是當地居民。生產與出售的服裝都是當地的居民在傳統的民族節慶日需要穿著的服裝。這種傳統的民族服飾所面向的消費人群并不是外來的游客，而是為了解決“內需”。同時，茶和梯田紅米的現狀亦是如此，大多數都是被當地或者云南省內部的消費人群購買消費，而非外來游客。

三 結語

“十二五”時期，作為“戰略性支柱產業”的旅游業將會與作為“國民經濟支柱性產業”的文化產業產生更多的融合，其中融合的標志之一就是文化消費產生的經濟效益。如何利用現有文化資源刺激文化消費，是哈尼梯田地區在文化旅游開發過程中需要不斷探索的問題。隨著哈尼梯田申遺的成功、人們對于文化旅游認知度的提高以及哈尼梯田地區管理者對于當地文化旅游框架的完善，文化旅游產業將會給哈尼梯田地區的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注釋：

①數據來源：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人民政府門戶網站.2013年紅河州縣域經濟發展現狀分析［DB/OL］.http：//www.hh.gov. cn/info/1027/67404.htm.2014-07-24/2014-10-08.

［1］鄭佳佳.全球化背景下少數民族地區的自我表達——基于紅河哈尼梯田的田野調查［J］.河西學院學報，2015（3）：46-56.

［2］Geoffrey Wall，孫業紅，吳平.梯田與旅游——探索梯田可持續旅游發展路徑［J］.旅游學刊，2014（4）：12-18.

［3］向玲凜，鄧翔，瞿小松.西南少數民族地區貧困的時空演化——基于110個少數民族貧困縣的實證分析［J］.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3（2）：124-129.

［責任編輯 龍倮貴］

On the Situation of Cultural Consumption about the Hani Terrace Area

How to improve people's cultural consumption ability is an important part to develop the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ies. For now， in the Hani terrace area， people's cultural consumption ability is low， and it is lack of cultural tourism development. Especially the key development projects are facing a series of difficulties. Based on the field survey on the situation about cultural consumption in Hani terrace area， promoting the level of cultural consumption will be helpful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ultural tourism industries.

Hani terrace area； Cultural consumption； Cultural tourism product； Tourism consumption

GAI Xiao-fei
（Management of Cultural Industries， College of Humanities，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F592

A

1008-9128（2016）04-0005-03

2015-10-17

蓋小飛（1991-），女，山東東營人，碩士生，研究方向：文化產業管理、文藝學。鄉哈播村為典型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