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外貿易發展及其政策轉變：1900年—1940年

陳 瑞

（蘇州科技學院，江蘇蘇州 215004）

美國對外貿易發展及其政策轉變：1900年—1940年

陳 瑞

（蘇州科技學院，江蘇蘇州 215004）

自立國始，對外的經濟活動始終在美國的內外政策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由于歷史的原因，歐洲的英法等國始終是美國對外貿易的主要對象，這使其對外政策嚴重受到經濟活動的約束，尤其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表現得更為明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美國由“中立”的不參與態度到參加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變，對外貿易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美國；對外貿易；第二次世界大戰；對外政策

DOI：10.13963/j.cnki.hhuxb.2016.04.025

一 美國內戰后到20世紀初的對外貿易發展

美國內戰之后，發達的農業以及后來居上的工業使美國對國外市場有很大的依賴性，這使其對外貿易的關系嚴重影響著國內決策。在整個19世紀，美國農業的生產是從一種生活方式向著一種商業生意的方式轉變，這不僅僅是因為耕地面積的擴大，還有農業技術、勞動力、資本等各項因素的投入，使得農業生產率呈現出一種快速的增長。在這個時期，美國的農業投入增長并未因戰爭和工業化的進程而停滯，而是在不斷地增加，這使農業的產出更高，余額量更大，以致在農業上更加地依賴于國外的市場。

“到一戰前，美國的經濟增長比任何一個歐洲國家都要快速和持久，美國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產品和服務提供國，年總產值大于英國、德國、法國這三個主要參戰國的總和。”［1］

在內戰前，美國主要以糧食和原材料為主要出口內容。內戰后，機械化和工業化的生產方式得以快速擴大，美國對外貿易內容逐漸發生了變化，但貿易對象卻保持著穩定。

表1　按經濟分類衡量的美國出口結構（％）

從表中可以看出，內戰前，美國的對外貿易主要是原材料，它占美國對外貿易總量的一半以上。糧食的出口量上占到了1/5以上，而工業品的出口量只有1/10稍多。內戰后，美國的貿易結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內戰結束初期美國的出口仍然以原材料為主，但其所占比例已經下到不足一半，并且隨著時間的變化在不斷地下降，到19世紀末它已不足1/3了。同時工業制成品的出口卻飛速地上升，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已超過了1/3。雖然糧食的出口波動較大，但其增長率是明顯的，其波動受國外市場需求的影響。

表2　1799—1913年按目的地劃分的美國出口分布（包括復出口）（％）

綜上所述，美國對外貿易的出口地區主要在歐洲和美洲，尤以歐洲為主，而在歐洲的貿易對象國又以英國為重。無論是內戰前還是內戰后，英國一直都是美國出口的主要國家。內戰后，美國對英國的出口量更是有明顯的增加，甚至有時達到了80％以上。19世紀后期美國和德國的貿易也有很大的提高，但其所占比例最高不過1/10左右。因此，相較而言，英國的市場對于美國的經濟發展很重要。

二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美國對外貿易的發展變化

內戰后資本主義迅速發展，美國國內工業制成品猛增，人民投資理念的轉變大，使得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由一個債務國轉變成一個債權國。這是美國對外經濟發展的一個重大轉折點，也是經濟外交的一個重大勝利。

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是第一次工業革命時期，美國雖然起步晚于歐洲，但它的發展卻并落后任何一個歐洲國家。美國越來越注重工廠制作的貨物和大規模的工業生產，到了1890年的《國情調查》顯示出，制造業已躍居前列，成為人民財富的主要來源。而且，十年之后，制成品的價值比農產品的價值超出一倍以上。“從1859—1919年，美國的制造業增加了33倍”，［2］38并且在1909年的《制造業調查》中顯示：制成品的價值在兩百億美元以上。而1907年在英國做的《調查》顯示當時英國的制成品價值是八十億美元，德國在1913年的制成品的價值在110—120億美元之間。所以，馬爾霍爾在他的著作《國富與工業》（1896年版）中說：1840年美國的制成品價值處于世界第五位，到1894年已進到第一位，這時，美國生產了等于英國兩倍，等于所有歐洲各國一半的產品。

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后應戰爭的需求，在農業和工業的發展推動下，大量出口糧食和工業制成品，并提供借貸，在短短的時間內從一個債務國轉變成債權國。并在參與一戰后利用戰勝國的大國地位更廣闊地打開了歐洲和亞洲市場，促進了其資本的進一步積累。

從表1中可以看出，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前，美國對外出口的工業制成品增長波動巨大。從表2中可以看出，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期的對外貿易對象中德國所占出口比例增長很大。由此可以看出，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美國受到歐洲戰爭的需求而帶動了國內經濟的發展，促進了對外貿易的范圍與額度。同時，美國的對外投資也有了迅猛的增長。

表3　1900-1927年美國國際投資狀況（百萬美元）

從上表可看出，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美國在海外的投資從20世紀最初不足其他國家在美國投資的1/3快速增長到了超過其他國家在美國總投資額的近三倍。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美國對外投資的增長也快速超過了海外國家在美國的投資。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美國緊緊地抓住西方國家進行經濟重建這個歷史性的機遇，加快發展本國經濟，在海外的投資額飛速增長，是海外在美國總投資額的5倍多。美國經濟的對外依存度大大上升。

表4　1860-1925年美國貿易的方向 （％）

上表證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歐洲對于美國的對外貿易重要性在不斷地下降，不再是美國最主要的進口地與出口國，距離美國較近的北美、南美地區對于美國的重要性逐漸地上升，最明顯地是亞洲原料對于美國進口的重要性的上升。這些數據說明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后美國對外貿易地域的全面發展與對海外市場的開拓，其對歐洲市場依賴性的減弱與對亞洲市場的加強，這對其后續對外政策的轉變有著重要作用。

陸機此役之敗，戰場何處，諸家史籍頗有記載。親兄參與戰事、幾乎直擊現場[注] 參見《晉書》卷八十二《王隱傳附兄王瑚傳》，第2143頁。的同時代人王隱，在其《晉書》中即作如下書寫：

“在19世紀70年代和19世紀80年代期間，歐洲幾乎接納了美國所有出口中的4/5，到了1920年，這一份額下降到3/5，。與此同時，美國仍然保持著歐洲最好的購買人這一角色。在1915——1920年間，由于受戰時破壞的影響，美國進口中歐洲所占的比例急劇下降，而這也持久地傷害了兩地之間的貿易”。［3］

三 20世紀30年代美國的對外貿易狀況

20世紀20年代末期開始并席卷全球的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最初始于美國，它對美國的經濟造成了全面性的破壞，并且破壞程度是史無前例的。

從1929年到1933年，美國經濟持續了四年的衰退。“工業的產出下降了37％，價格下降了33％，實際GNP下降了30％，而名義GNP則下降了一半以上，失業率上升到了25％的最高峰，并在20世紀30年代的其他年份一直保持在15％以上。美國的許多經濟資源被閑置了整整十年之久。”［4］

美國此時特別需要的是重建國內市場，使人們正常生活；擴大國外市場，出口超產的產品，轉移經濟壓力；恢復經濟秩序，重新建立人們參與經濟活動的信心；重啟生產程序，使美國經濟活動能夠完整進行。

受這次全球性的經濟危機的影響，世界各國都試圖轉移經濟壓力，紛紛采取措施來保護本國的利益，限制或減少進出口額度。這對出口大國來說是巨大的壓力，對美國尤甚。

表5　美國30年代經濟大蕭條時期的貿易狀況（百萬美元）

上表顯示，在經濟危機的最嚴重的四年里，美國的對外貿易受到了嚴重的影響，交易量下滑速度驚人。美國從1929年的進出口額度相差不大到1932年已經下降了三倍多，進出口額度的相差額度也下降了近三倍。和表4中的數據相比，美國在這次全球性經濟危機中失去了大量的國際市場，使國內的產品失去了交換價值，生產陷入癱瘓。

四 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美國對外貿易的發展狀況

據統計學家統計：“從1938—1939年，美國對締結貿易協定國家的出口增長了63％，而對沒有締結貿易協定國家的出口只增長了32％。在同一年里，來自締約國家國家的進口貿易增長了22％，來自非締約國家的只增長了13％。”［2］429

由此可以看出，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美國由于他國的需求訂貨而帶動了國內經濟的復蘇，這對美國走出“大蕭條”至關重要。所以，此時美國的海外市場的安全對美國的影響很大。

表6　1940年美國國際貿易分布狀況（％）

從表6可看出，1940年美國主要從亞洲地區進口原料，工業品主要出口到歐洲地區。因此美國在歐洲的利益受到威脅時，為了其自身的發展，美國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海外市場轉由他國來控制，使其失去既得利益并受制于人。這在美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外交政策方面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五 美國對第二次世界大戰政策的轉變

第二次世界大戰發生在30年代的經濟危機之后，“美國希望擴大海外貿易的愿望促使政府改變了一些外交政策來發展美國經濟生產”［6］，美國在二戰中的態度轉變也是受到了此因素的重要影響。

（一）美國在參與二戰前的態度

于1933年6月倫敦召開的“世界經濟研討會”上，羅斯福以美元貶值來增強美國商品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以恢復美國的經濟。他還在外交上、經濟上改善同他國的關系。為了打開蘇聯市場，美國在1933年10月與蘇聯建立外交關系，以承認蘇聯來換取美國商品進入蘇聯國內市場；并以“友好睦鄰”政策來改善同拉丁美洲的關系，以便美國能擴大與拉美的貿易。與他國，美國逐漸改變了一直堅持的“孤立主義”，開始向著“中立主義”邁進，并在1935年及以后多次通過“中立法案”，之后，中立主義成立美國對外政策的主題。

在二戰初期，美國滿足于對外貿易領域中的“現款自運”，與英、法國等進行大宗軍火及其他貿易，也沒有阻止德國的擴張。美國國內民眾也極力反對卷入這場戰爭。但當戰爭觸涉及到美國本土的安全與利益時，美國開始了轉變。“在1940年春季攻勢之后，美國的公共輿論都明確地轉向反對德國而傾向于援助英國。盡管贊成直接軍事援助的人仍是少數，但公眾都清醒地認識到：如果德國擊敗英國，美國的安全與利益就會受到威脅，德國屆時會進攻蘇聯或南美洲。另外最終不管是哪種結果都將會把威脅帶進美國本土，獲勝的德國海軍會中斷美國的對外貿易。”［7］所以，在德日締結同盟之前，美國已經采取措施來阻止英國的戰敗。應丘吉爾的緊急求救，美國向英國運送大量武器和飛機。6月10日，意大利向英國和法國宣戰，羅斯福在弗吉尼亞大學的演講中宣稱“我們將向反抗力量敞開本國的物質資源。”［8］美國逐漸加大了它對英美國家的軍事物資的援助，并隨著戰爭的進程而放棄中立主義，“美國為找市場及有利的投資，所以變成了一個‘強者’”，［9］并逐步開始參與第二次世界大戰。

（二）美國在珍珠港事件后的政策轉變

1940年，希特勒策劃了對英國的“海獅行動”，要求日軍和德國同時對英作戰。接著，日軍驅除了所有在華的英國僑民，奪取了英國在華利益。日軍的做法直接影響了英美兩國的利益。為此，美國凍結了對日貿易，其中有戰爭必需的高辛烷石油。為了確保侵略戰爭的進行，掠奪石油，日軍決定冒險一擲。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襲了美國位于珍珠港的海軍基地，史稱“珍珠港事件”。隨后，美國對日本宣戰，美國正式參與第二次世界大戰，戰時反法西斯同盟形成。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真正被卷入的國家只有美國，雖然它的主力在太平洋上，其他地區卷入的不多，但絕非不重要。在亞太地區，中國—緬甸—印度（CBI）戰區得以建立，是由美國、英國和中國三個國家在此協調合作的。在西半球，緊隨珍珠港事件之后，美洲國家于1942年1月在里約熱內盧召開了一次會議，美洲國家（除阿根廷外）同意斷絕同軸心國的外交關系，并快速成立美洲國家防御委員會……此后，美國一方面極力打擊日本法西斯力量，同時國內實行了戰時經濟生產政策，開始“為全球戰爭而生產武器”。［10］

（三）美國在二戰中態度轉變的原因

從此可以看出，美國是一個對外貿易大國，國內的生產需要來自海外的原材料，其中中國和大洋洲是主要基地。其工業制成品的銷售市場主要在歐洲，尤其是英法等國。所以，美國的經濟發展離不開歐亞地區。

在美國參與二戰前，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亞、西班牙內戰、德國襲擊波蘭、日本全面侵華等，不斷損害美國在國際上的市場，阻礙著美國對外貿易的順利進行。尤其是德意對歐洲國家的侵襲占領，使美國對外貿易的最大市場受到破壞。另外，德國也是一個工業大國，如果英法等國被德國控制，那么美國的利益將受到最大程度的侵害，這不利于美國的對外貿易。雖然此時期美國對外貿易中的軍火器械等戰爭資源量大量增加，但美國主要的農產品和工業商品卻失去了市場，這對美國今后的發展極其不利。而日本對珍珠港的偷襲，是對美國的直接打擊，使得美國不得不被動參戰，但也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是為了維護美國在國外的市場而參戰。

六 結語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至今為止世界上規模最大、破壞最嚴重的全球性戰爭。在這場戰爭中，美國的前后政策并不一致，而是隨著戰爭的進程在變化的，而這種變化則取決于美國的利益。

美國經濟崛起的歷程以及國家的歷史因素決定了其經濟發展對國外市場的重要依賴度與和歐洲緊密的聯系。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德意在歐洲土地上的大肆擴張嚴重打擊著英法等國家，從而也就破壞了美國在歐洲的市場，與此同時，日本對亞洲的侵略也威脅了美國在亞洲的原料產地和商品市場。如果這些法西斯國家統治了他們侵略的地區，那么美國在海外的利益必將受到嚴重的損害。總的來說，對外貿易在美國在二戰中的態度轉變中起著重要的推動作用。

［1］斯坦利·L·恩格爾曼，羅伯特·E·高爾曼.劍橋美國經濟史——漫長的19世紀［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5.

［2］福克納.美國經濟史：下卷［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9.

［3］加里·M·沃爾頓，休·羅考夫.美國經濟史：第10版［M］.王鈺，等譯，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

［4］斯坦利·L·恩格爾曼，羅伯特·E·高爾曼.劍橋美國經濟史——20世紀［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230.

［5］默里·羅斯巴德.美國大蕭條［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51-56.

［6］艾倫·布林文利.美國史1492—1997［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9：777.

［7］孔華潤.劍橋美國對外關系史：下冊［M］.北京：新華出版社，2004：174.

［8］L·羅斯，S·摩根.美國的歷程：下冊［M］.北京：新華書店，1988：455.

［9］俾耳德，巴格力.美國史［M］.魏野疇，譯.北京：東方出版社，2013.

［1 0］楊生茂.美國外交政策史1775—1989［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348-396.

［責任編輯 張燦邦］

Foreign Trade with Policy Changes of US in World War II

CHEN Rui
（Suzhou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uzhou 215004， China）

From the founding of the United States， economic activity with foreign countries has always occupied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the domestic and foreign policies of this country. Due to historical reasons， Britain， France and other countries in Europe are always main foreign trade partners with the US. The foreign policy is severely constrained by economic activity， particularly in World War II. During World War II， the United States from “neutral” attitude to participate in World War II， and promoted foreign trade extremely.

The United States； Foreign trade； World War II； Foreign policy

K704

A

1008-9128（2016）04-0093-04

2015-07-09

陳瑞（1990-），女，河南信陽人，助教，碩士，研究方向：世界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