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旗
時代精神與吳澄情懷
■高旗

上世紀80年代末,黨史研究的一個關注方面是挖掘檔案資料,從微觀處考證和論述歷史的細節。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多次強調要發揮黨史以史鑒今、資政育人的作用,因此地方黨政機關大力開發“紅色資源”,挖掘歷史事件、歷史人物的人文精神成為黨史研究的一個新的內容。從學術角度看,挖掘提煉革命精神的內涵不失為時代要求的價值觀,所以恰當地挖掘、概括中共黨史、地方黨史人物的革命精神,在當今社會轉型期思潮多元、利益多樣的復雜形勢下,可以發揮黨史的政治引導功能、文化傳承功能、道德示范功能,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吳澄同志是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和共產主義戰士。她的精神風范,是那個時代中國革命精神風貌的一個縮影,是云南地方黨組織長期奮斗,為實現國家獨立、民族富強的“中國夢”的一個杰出體現。
吳澄1900年出生于昆明一個書香家庭,她出生這一年,正是八國聯軍侵華、國事民生危難之時。一歲那年,《辛丑條約》簽訂,中國完全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10歲那年,滇越鐵路通車,那時“鐵路到哪里,勢力范圍就到哪里”,云南成為法國帝國主義的勢力范圍。11歲那年,云南辛亥“重九起義”爆發,舊民主主義革命的風潮席卷云南,“除舊布新”的精神一度震撼云南三迤之地。15歲那年,“護國運動”在昆明首義,全國響應,粉碎了袁世凱的帝制復辟,也啟迪了吳澄反帝反封建的夢想。這是吳澄樸素愛國主義情懷的社會根由。
吳澄十六、七歲的時候,看到云南地方實力派的爭斗傾軋,云南人民并未擺脫地方軍閥統治下的貧弱落后,她在思索,辛亥革命后的云南怎么不能帶來民生的改善、民主的希望。
1925年,“五卅慘案”發生,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民眾的屠戮與壓迫,使吳澄進一步思考國家的未來、民族的前途。這時中國共產黨人領導的“五卅”愛國運動,成為“五四運動”后又一次全國規模的反帝斗爭高潮,激勵著千千萬萬的人,也激勵和振奮著年輕的吳澄,這應當是吳澄從愛國主義走向共產主義戰士的時代契機。
在思考與探索中,吳澄考入了東陸大學(云南大學前身)文科預科班,成為云南最早躋身于高等院校的女性之一。置身于高等教育之中,作為一個世俗常人,這已經是一種理想,但吳澄還有更高的救國拯民理想,尤其是喚起女性的“鴻鵠之志”。
1926年8月,吳澄在掙扎中作出抉擇,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云南第一位女共產黨員。這就意味著,自己的未來要冒著拋頭顱、灑熱血的風險,去投身于解放大眾的事業中。拋棄自己的生命,追求民族的解放,這是“先天下之憂”的崇高境界,這是那時整個云南地方黨組織主導性的黨性追求。這種革命英雄主義的精神,一往無前的勇氣,至今還給我們巨大的示范和鼓舞,也是今天我們實現中國夢的精神動力。
1926年11月7日,紀念“十月革命”九周年之日,在昆明平政街節孝巷一個不起眼的小院中,召開了中共云南省第一次黨員會議,會上成立了中共云南特別支部,26歲的吳澄擔任了“特支書記”,成為云南黨組織的早期領導人之一。她以“共產黨人不是來做官,而是來做事”為信條,發起、創辦了云南第一份婦女刊物——《女聲》,致力于男女平等,呼吁婦女解放,這位東陸大學的女預科生,以熱情洋溢的文筆,發表了不少抒發女性心聲的文章,激勵婦女走進時代的大潮,名噪一時。
1927年7月,在云南特別支部的基礎上,成立中共云南特別委員會,黨中央派遣王德三為特委書記,吳澄擔任婦運委員。這位學生出身的委員,從機關深入到滇南的蒙自、開遠,深入到彝族、苗族地區,學習民族語言,躬身田間地垅,宣傳發動群眾,贏得了鄉親們的愛戴,工作十分出色。省委負責人李鑫同志曾贊嘆“吳澄是個女同志,可是她那種艱苦奮斗的精神,那種領導方法和工作方法,我們這些男同志,誰又比得上她”。吳澄的這種精神,可以說是云南地方黨組織堅毅剛卓精神的體現。
1930年冬,由于叛徒的出賣,吳澄和她的丈夫——中共云南臨時省委委員、團省委書記李國柱一道被捕。這對結婚才一年多的夫妻,艱苦的斗爭環境使她們難有時間享受彼此深深的愛情,現在在敵人的牢獄中,在死神瀕臨之際,吳澄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束用紅線扎起的黑發,包在用自己的鮮血畫上紅心的小手帕中,托人轉交給李國柱,表達深深的夫妻愛、同志情。
10余天后的1930年12月31日,吳澄夫婦同被捕的中共云南臨時省委書記王德三等一道,壯烈犧牲。當時吳澄已有身孕,反動當局殘忍地殺害了兩代人。
舍生取義、殺身成仁,吳澄是一個高尚的典范。這種信仰的精神,人格的力量,正可以史為鑒,使我們后來者增強黨性,保持黨員的先進性、純潔性。
作者單位:云南省委黨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