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玷污的黃金法則

露西·馬庫斯

從人類文明的黎明開始，互惠準則就幾乎無所不在。但我們不能認為它理所應當。我們應該強調它在個人或職業生活中的價值，也不能允許領導人忽略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是多么簡單和符合邏輯的概念，也是解決棘手道德困境的直接方式。但在這個分辨對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困難的時代，黃金法則這一經典假設似乎已經過時。

從埃及、希臘、印度和中國的古代文明發端時開始，互惠互利的道德規范就貫穿人類歷史的始終。古往今來，它是聯系幾乎所有主要宗教和哲學家教義的唯一思想線索，從古羅馬的塞內卡到讓 - 雅克·盧梭和約翰·洛克，再到讓 - 保羅·薩特和約翰·羅爾斯。

這一黃金法則是我們對普遍人權加以現代理解的支柱，也是現代社會契約的核心形式。我們在社區和全球范圍內相互交流的出發點蓋源于此。它支持了今天分享經濟的興起，如Uber和Airbnb。它甚至能指導我們的個人關系。

但在最具影響力的人的領導下，這項黃金法則受到攻擊。即使在世界上所謂的開明民主國家，政治家也拒絕收容逃離殘酷戰爭的絕望民眾；人類幾乎沒有付出任何努力去解決已嚴重且不斷惡化的經濟不平等問題；并幾乎忽視了美國“黑人的生命同樣珍貴”等民權運動的驅動因素。

這種缺乏同情心的狀況非常可怕，它不僅局限于政治領域。在企業對世界擁有巨大——甚至可能過于巨大的——影響力的這樣一個時代，企業在利潤或權力的驅動下往往會忽略自己的社會義務。

以2003年伊麗莎白·霍爾莫斯創辦的Theranos公司為例，該公司承諾要徹底改革血液檢測方法。若干年來，該公司的“愛迪生”血檢設備被定義為“突破性”的而備受贊譽。Theranos擁有知名的金融支持者，并與大量藥房合作，它還擁有表面上非常強大的董事會。該公司估值曾猛增至90億美元。

2015年，外界知道了Theranos公司的真相。該公司的絕大多數實驗室測試系利用傳統設備進行；它所得出的很多結果也不準確。事實上，后來傳出的消息證實Theranos在2015年夏已徹底停用了愛迪生系列設備，并向醫生和患者發出了數萬份修正報告。但這樣做并不能抹去損失，因為醫療保健行業所犯下的錯誤，對基于錯誤數據做出健康決策的許多患者造成了現實的后果。

我們很難理解縱容CEO和管理團隊以這種方式玩弄人類健康的行為，及其對民眾傲慢和無情的態度。霍爾姆斯在知道愛迪生系列設備沒有效果后的很長時間內還一直在吹噓公司的透明度，并陶醉于它的天價估值。她不僅打破了黃金法則，也徹底熔化了公眾的信任。

霍爾姆斯絕非孤例。像蘋果、亞馬遜和星巴克這樣的大型跨國公司已經為避稅重組了公司結構，以至于它們現在面臨像歐盟等政體的制裁。《紐約時報》最近披露，美國總統候選人唐納德·特朗普也是一個熱衷于避稅的人。

特朗普用“聰明”來形容避稅。大多數人，包括我在內，把避稅行為稱之為自私、陰險、不負責任，稱之為違反了最初令他及家人致富的社會契約。事實上，任何將魯莽和自私行為視為美德的社會都無法正常運轉，更不要說成功。

但這種行為越來越普遍，并且帶來了嚴重后果。在英國，政治領導人挑起人們的恐懼，并做出不可能實現的承諾，最終導致“英國投票脫歐”。

特朗普的競選活動或許會在這位旗手個人歷史的重壓下崩潰，但它取得如此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提出了這樣一種謊言：美國工人無論從表面或隱含的意義上，將會受益于全國各地的筑墻運動。但事實是特朗普的孤立主義做法不會隨他可能的失敗而煙消云散，而可能會產生相反的影響。

從人類文明的黎明開始，互惠準則就幾乎無所不在。但我們不能認為它理所應當。我們應該強調它在個人或職業生活中的價值，也不能允許領導人忽略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