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上編》注音勘誤

陽建雄

(衡陽師范學院 文學院，湖南 衡陽　42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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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上編》注音勘誤

陽建雄

(衡陽師范學院 文學院，湖南 衡陽421002)

朱東潤先生主編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上編)在給“我馬虺隤”之“虺”、“我仆痡矣”之“痡”、“昔育恐育鞫”之“鞫”等一百多處字詞注音時出現了錯誤。忽略語音已經完成的變化、不能給多音字選擇正確的讀音、校對工作不到位等，是造成這些錯誤的主要原因。

朱東潤；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注音

朱東潤先生主編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以下簡稱為《作品選》)自1962年初版以來，已發行了二百多萬套，被認為是“目前影響最大，發行量最多的一部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集”[1]。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作品選》就被教育部列入“高等學校文科教材”，1999年又被教育部列入“中國語言文學類專業主要課程教材”。然而金無足赤，該書如范進軍先生所言，“在注音方面還存在著一些不足之處”，且這些不足之處已“給使用該教材的廣大文科師生帶來了極大的不便”[1]。為了不讓《作品選》中注錯了的字音謬誤流傳，筆者不揣冒昧，擬對之進行勘正。

眾所周知，沒有標準就無所謂正誤。因此在注音勘誤之前，我們必須先確立一個用來進行讀音比對的標準。從理論上來說，權威的工具書都是可以成為標準的，然而實際情況卻是：意義與用法完全相同的同一個字(詞)，在《漢語大字典》《辭源》《辭海》《古代漢語詞典》《簡明古漢語詞典》和《現代漢語詞典》等工具書中，讀音有時也不盡相同。在語言文字規范化已成為社會共識的今天，《現代漢語詞典》(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輯、商務印書館出版)如學者所言，“實際上已處在‘母本’詞典的地位”，“為編寫漢語詞典的不可缺少的重要參考書”，“是人們使用最多、最重要的工具書”[2]。 正因為《現代漢語詞典》具有極強的規范性和權威性，因此本文選它作為勘誤的依據。《現代漢語詞典》未收錄的字詞，即便《作品選》中有注音，本文一般不對這個注音的正誤進行探討。

還有一點需要說明：《作品選》已幾經修訂，各版情況并不相同，本文的研究對象為2014年11月印刷的2008年版《作品選》。受篇幅的限制，本文只勘正《作品選》上編中的注音錯誤。為了方便讀者查閱，文章勘誤之順序依錯誤出現之頁碼順序。

現將《作品選》上編中的錯誤注音勘正如下：

序號頁碼與出處錯誤讀音正確讀音1P2注[4](“我馬虺隤”之)“虺”:huǐ(悔)huī2P3注[12](“我仆痡矣”之)“痡”:pū(鋪)fū3P5注[23](“昔育恐育鞫”之)“鞫”:jú(菊)jū4P9注[7](“誰適為容”之)“適”:dí(嫡)shì5P11注[7](“縣貆”之)“貆”:xuān(暄)huán6P17注[15](“町畽鹿場”之)“町”:tīng(廳)tǐng7P27注[43](“文王蹶厥生”之)“蹶”:juě(決上)jué8P29注[25](“荏菽旆旆”之)“荏”:rèn(飪)rěn9P30注[45](“或舂或揄”之)“揄”:yǎo(舀)yú10P30注[51](“取羝以軷”之)“羝”:P483注[12]亦誤將“羝”的讀音注成了“dǐ”。dǐ(底)dī11P42注[21](“旅獒”之)“獒”:ào(敖)áo12P45注[9](“生伯儵、叔劉”之)“儵”:yóu(由)shū13P46注[54](“右屬櫜鞬”之)“鞬”:jiàn(建)jiān

續表1

序號頁碼與出處錯誤讀音正確讀音14P53注[93]“鞅”:yǎng(養)yāng15P63注[35](“棄甲則那”之)“那”:nuó(挪)nǎ (說明:“那”在古漢語中可作疑問代詞,如《東觀漢記·劉玄載記》:“更始韓夫人曰:‘莽不為之,帝那得為之。’”清龔自珍《己亥雜詩》之一二三:“國賦三升民一斗,屠牛那不勝栽禾?”“棄甲則那”之“那”,亦是疑問代詞,作“怎樣”解。古漢語中作疑問代詞的“那”,在現代漢語中已習慣寫成“哪”,音“nǎ”。)16P72注[69](“無不餔也”之)“餔”:pǔ(浦)bù17P75注[4](“胡貉”之)“貉”:hè(赫)hé18P76注[43](“羸縢履蹻”之)“蹻”:jué(決)juē19P80注[4](“長鋏”之)“鋏”:jiā(夾)jiá20P82注[8](“葉陽子”之)“葉”:xié(協)Yè21P82注[12](“環瑱”之)“瑱”:tiàn(掭)zhèn22P86注[2](“魏安釐王”之)“釐”:P418注[85]亦誤將“釐”的讀音注成了“xī”。xī(希)xǐ23P92注[25](“休祲降于天”之)“祲”:jīn(津)jìn24P96注[3](“以杖荷蓧”之)“蓧”:tiáo(條)diào25P105注[7](“捆屨織席”之)“屨”:jǔ(舉)jù26P105注[20](“以釜甑爨”之)“甑”:zhēn(真)zèng27P113注[20](“吾嘗跂而望矣”之)“跂”:qǐ(企)qì28P114注[36](“其漸之滫”之)“滫”:xiū(修)xiǔ29P115注[82](“蝡而動”之)“蝡”:ruǎn(軟)rú30P125注[15](“坳塘”之)“坳”:P415注[30]亦誤將“坳”的讀音注成了“āo”。āo(凹)ào31P126注[45](“斥鴳”之)“鴳”:ān(安)yàn32P127注[88](“姑射之山”之)“射”:yè(夜)shè33P129注[2](“膝之所踦”之)“踦”:jǐ(己)yǐ34P129注[3](“砉然向然”之)“砉”:huā(花)xū35P129注[17](“肯綮”之)“綮”:qǐ(起)qǐng36P134注[70](“罝罘”之)“罝”:zū(租)jū37P156注[45](“畦留夷與揭車”之)“畦”:xí(奚)qí38P157注[62](“纚纚”之)“纚”:shǐ(史),又讀xǐ(洗)xǐ39P157注[81](“侘傺”之)“傺”:P172注[45]和P173注[36]亦誤將“傺”的讀音注成了“jì”。jì(祭)chì40P159注[115](“薋菉葹以盈室”之)“薋”:zī(資)cí41P160注[150](“阽余身而危死”之)“阽”diàn(電)diàn,又讀yán42P166注[11](“蓀橈兮蘭旌”之)“橈”:P211注[64]、P325注[82]和P343注[105]亦誤將“橈”的讀音注成了“náo”。náo(撓)ráo43P167注[3](“裊裊兮秋風”之)“裊”:niǎn(鳥)niǎo44P174注[44](“慍惀”之)“慍”:wěn(穩)yùn45P176注[8](“懭悢”之)“悢”:lǎng(朗)liàng46P180注[45](“堀堁”之)“堀”:P220注[88]亦誤將“堀”的讀音注成了“jué”。jué(倔)kū47P181注[54]“胗”:zhěn(軫)zhēn48P185注[9]“剽”:P327注[159]和P448注[10]亦誤將“剽”的讀音注成了“piào”。piào(票)piāo49P197注[27](“燂爍熱暑”之)“燂”:xún(巡)tán50P198注[39](“委隨”之)“委”:wēi(萎)wěi51P202注[192](“慴鷙鳥”之)“慴”:zhé(哲)shè52P210注[34](“芎藭”之)“芎”:qiōng(穹陰平)xiōng53P210注[37](“陁靡”之)“陁”:P220[81]亦誤將“陁”的讀音注成了“yǐ”。yǐ(移)tuó54P211注[42](“藏莨”之)“藏”:zāng(臧)zàng55P211注[50](“玳瑁”之)“瑁”:P241注[3]亦誤將“玳瑁”之“瑁”的讀音注成了“mèi”。mèi(妹)mào56P211注[57](“射干”之)“射”:yè(夜)shè57P211注[59](“蟃蜒貙犴”之)“犴”:hàn(汗)àn

續表2

序號頁碼與出處錯誤讀音正確讀音58P213注[102](“翕呷”之)“翕”:xì(系)xī59P218注[1](“聽然”之)“聽”:yín(寅)tīng60P218注[18](“酆鎬潦潏”之)“潏”:jué(決)yù61P219注[36](“滂濞”之)“濞”:P233注[45]亦誤將“濞”的讀音注成了“pì”。pì(譬)bì62P219注[36](“沆溉”之)“沆”:háng(杭)hàng63P219注[36](“沆溉”之)“溉”:xiè(謝)gài64P219注[46](“砰磅訇礚”之)“砰”:píng(平)pēng65P219注[53](“翯乎滈滈”之)“翯”:háo(豪)hè66P219注[55](“衍溢陂池”之)“陂”:P266注[5]亦誤將“陂”的讀音注成了“pí”。pí(皮)bēi[15]67P220注[73](“汎淫泛濫”之)“汎”:féng(馮)fàn68P220注[76](“唼菁藻”之)“唼”:zā(匝)shà69P220注[76](“唼菁藻”之)“”:dié(牒)zhá (說明:《現代漢語辭典》不收“”字。教材在釋“”云:“,喋的俗字。”按,《史記·司馬相如列傳》《漢書·司馬相如傳》均作“唼喋”。“喋”與“唼”組成“唼喋”時,其音為“zhá”,故“”亦應讀為“zhá”。)70P220注[81](“巖陁甗锜”之)“锜”:yǐ(蟻)qí71P224注[201]“踔”:zhuó(卓)chuō72P226注[259](“藝殪仆”之)“仆”:fù(赴)pū73P228注[318](“便姍”之)“姍”:xiān(先)shān74P228注[318](“嫳屑”之)“嫳”:biè(彆)piè75P234注[57](“鹍雞鳴以嚌嚌”之)“嚌”:jiē(皆)jì76P236注[14](“頡頏”之)“頡”:jié(捷)xié77P238注[19](“偃蹇”之)“蹇”:jián(檢)jiǎn78P270注[5](“焜黃”之)“焜”:hǔn(混上)kūn79P287注[13](“其勢居然也”之)“居”:jù(據)jū80P290注[3]“胔”:zi(資)zì81P302注[41](“為陳王徇廣陵”之)“徇”:xún(巡)xùn82P307注[206](“四塞”之)“塞”:sāi(腮)sài83P340注[36](“有如兩宮螫將軍”之)“螫”:zhē(遮)shì84P363注[52](“沬血飲泣”之)“沬”:huì(誨) (說明:“沬”在《現代漢語詞典》中只有“Mèi”一個音,但此處之“沬”通颒、靧,的確應讀“huì”。《漢書·律歷志下》:“惟四月哉生霸,王有疾不愈,甲子,王乃洮沬水。”顏師古注:“沬,洗面也。……沬即颒字也。”又《禮樂志》:“太一況,天下馬,沾赤汗,沬流赭。”顏師古注:“應邵曰:‘大宛馬汗血沾濡也,流沬如赭也。’李奇曰:‘沬,古靧字也。’……沬者,言被面如靧也,字從水旁午未之未,音呼內反。”《作品選》在沒有指明通假的情況下,就直接把“沬”的讀音注為“huì”,欠妥。)85P372注[58](“絕不飲食”之)“飲食”:yìnshìyǐnsì或yǐnshí (說明:P372注[58]云:“飲(yìn)食(shì):皆作動詞用。絕不飲食,斷絕其生活供應,不予飲食之意。一說,此句當本作‘絕不與飲食’,‘不’下脫去‘與’字。”按,此兩種解釋均通,但解釋不同,“飲食”的讀音亦不同:依前一種解釋,“飲食”當讀“yǐnsì”;依后一種解釋,“飲食”則讀“yǐnshí”。)86P379注[36](“上不泄殠”之)“殠”:xiù(嗅)hòu87P398注[16](“流眄”之)“眄”:miǎn(免)miàn,又讀miǎn (說明:P470注[10]和P563注[12]認為“眄”的讀音是“miǎn”,P404注[26]認為“眄”的讀音是“miàn”。其實“眄”在《現代漢語詞典》中有“miàn”和“miǎn”兩個讀音,且這兩個讀音在意義和用法上無任何區別。)88P407注[4](“柂以漕渠”之)“柂”:tuó(舵)duò89P408注[34](“壇羅虺蜮”之)“虺”:huì(卉)huǐ90P411注[33](“抆血相視”之)“抆”:wèn(問)wěn91P415注[19](“聊同鑿坯”之)“坯”:pēi(胚)pī92P415注[26](“蟬有翳兮不驚”之)“翳”:yī(衣)yì93P417注[75](“寒菜一畦”之)“畦”:xí(席)qí94P418注[101](“雁門之踦”之)“踦”:qí(崎)jī (說明:“踦”在《現代漢詞典》中只有“yǐ”一個音,但此處的“踦”通“奇”,讀“jī”,意謂命運不好。宋陳鵠《耆舊續聞》卷六:“踦類雁門之復,夢成鹿野之真。”清黃遵憲《和沈子培同年曾植》:“鴆媒絕我言何巧,猿臂封侯數本踦。”錢仲聯箋注引《揚子方言》:“踦,奇也。”)

續表3

序號頁碼與出處錯誤讀音正確讀音95P425注[6](“自相戕”之)“戕”:qiǎng(強)qiāng96P433注[16](“思君見巾櫛”之)“櫛”:jié(結)zhì97P440注[42](“歔欷”之)“欷”:xí(希)xī98P442注[3](“行行至吳會”之)“會”:guì(貴)kuài99P458注[25](“外恧良朋”之)“恧”:nù(怒)nǜ100P470注[8](“穰苴”之)“穰”:rǎng(攘)ráng101P474注[7](“迍邅”之)“迍”:chūn(諄)zhūn102P476注[17](“舉觶”之)“觶”:zhī(支)zhì103P476注[23](“文史輒卷襞”之)“襞”:pì(辟)bì104P483注[6](“丹荑”之)“荑”:yí(夷)tí105P565注[64](“倥傯”之)“倥”:kōng(空)kǒng106P579注[33](“栝柏椿松”之)“栝”:kuò(括)guā107P581注[72](“口唱南無”之)“南”:nà(納)nā108P587注[10](“漕漼作聲”之)“漼”:cuí(璀)cuǐ109P587注[12](“聲咋咋然”之)“咋”:zhà(詐)zé110P594注[2](“其西北隰中”之)“隰”:xī(息)xí111P595注[21](“頭大如囷”之)“囷”:jūn(君)qūn112P597注[6](“姣好”之)“姣”:jiǎo(絞)jiāo113P603注[3](“以屐齒碾之”之)“碾”:zhǎn(展)niǎn

《作品選》(上編)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注音錯誤呢？筆者認為主要原因有：

第一，忽略了語音已經完成的變化。

明代著名音韻學家陳第在《毛詩古音考自序》中云：“蓋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移，亦勢所必至。”的確，語音并不是靜止不動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也在不斷的發展變化著。語音的變化分為兩種:一種是已經完成的變化,另一種是正在進行的變化。所謂已經完成的變化，是指“由權威部門審定并公布的可以作為規范或標準對已有語音的某些變動”，而未完成的變化“即始于某些語言使用的個體,再進一步推而廣之,并且已經在較廣的范圍內使用或流行的對已有讀音的某些改變”[3]。與未完成的變化相比，前者具有很強的“理據性” ，應該成為語音規范化的新標準。眾所周知，普通話審音委員會曾于1957年到1962年分三次發表了《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初稿》，并于1963年輯錄成《普通話異讀詞三次審音總表初稿》(以下簡稱《初稿》)，1985年又公布了《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以下簡稱《審音表》)。《審音表》完成了對《初稿》中原審的一些詞語之讀音的重新審定。1985年12月2日，國家語言文字工作委員會、國家教育委員會、廣播電視部聯合發出通知，要求自《普通話異讀詞審音表》公布之日起,“文教、出版、廣播等部門及全國其他部門、行業所涉及的普通話異讀詞的讀音、標音,均以本表為準”。對于漢語語音這種已經完成了的變化，《作品選》卻沒與時偕行，幾次修訂時，仍“以古為正”，拘泥于古讀的框框，于是出現了注音錯誤，如《審音表》規定“坳”字統讀“ào”，《作品選》上編P124注[15]、 P415注[30]等處，仍然將 “坳”的讀音注作“āo”；《審音表》規定“橈” 統讀“ráo”，《作品選》上編P166注[11]、P211注[64]、P325注[82]、P343注[105]等處，還是將“橈”的讀音注作“náo”。諸如此類的例子還有：“蝡”(蠕)(統讀“rú”，《作品選》上編P115注[82]錯注成“ruǎn”)、“射”(統讀“shè”，《作品選》上編P127注[88]、P211注[57]錯注成“yè” )、“剽”(統讀“piāo”， 《作品選》上編P185注[9]、P327注[159]、P448注[12]錯注成“piào”)、“聽”(統讀“tīng”，《作品選》上編P218注[1]錯注成“yín”)、“坯”(統讀“pī”，《作品選》上編P415注[19]錯注成“pēi”)等字。

第二，未能給多音字選擇正確的讀音。

多音字就是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讀音的字。多音字的讀音往往是與意義、用法、詞性、語體等聯系在一起的。《作品選》上編在給多音字注音時，未能“據詞定音”，因而出現了差失。茲舉幾例，以見一般：

1.“虺”與“隤”連用組成“虺隤”(意謂疲勞生病，多用于馬)時，讀“huī”；當它作“古書上說的一種毒蛇”解時，讀“huǐ”。《作品選》上編P2注[4]將“我馬虺隤”之“虺”的讀音“huī”錯成了“huǐ”。

2.“荑”用作名詞(指植物初生的葉子或稗子一類的草)時讀“tí”，只有當它用作動詞(意謂除去田地里的野草)時，才讀“yí”。《作品選》上編P483注[6]將“陵崗掇丹荑”之“荑”的讀音“tí”錯成了“yí”。

3.“砉”狀皮骨相離聲時應該讀“xū”，狀飛鳥迅速動作聲時才讀“huā”。《作品選》上編P129注[3]將“狀皮骨相離聲”之“砉”的讀音“xū”，錯成了“huā”。

4.“綮”與“肯”結合組成“肯綮”(指筋骨結合處，喻最重要的關鍵)時，應讀“qǐng”，只有當“綮”的意義用法與“棨”相同時才讀“qǐ”。《作品選》上編P129注[17]將“肯綮”之“綮”的讀音“qǐng”錯成了“qǐ”。

此外《作品選》上編P211注[42]“藏莨”之“藏”、P219注[55]“衍溢陂池”之“陂”、P236注[14]“頡頏”之“頡”、P307注[41]“關中阻山河四塞”之“塞”等字之所以出現注音錯誤，亦是因為注者未能給多音字選擇正確的讀音。

第三，校對工作不到位。

上文列出的一百多處注音錯誤，有些的確是因校對不仔細所致。關于這一點，擬主要從如下兩個方面進行解釋：

1.意義用法基本相同甚至完全一樣的字(詞)，其在《作品選》上編中的讀音卻時對時錯。如“會稽”之“會”，在《作品選》上編P70注[1]和P301注[18]中讀“kuài”，在《作品選》上編P442注[3]中卻讀“guì”，讀音前對后錯。又如同作“低濕的地方”解的“隰”字，在《作品選》上編P395注[7]中讀“xí”，在《作品選》上編P395注[7]中卻讀“xī”，讀音也是前對后錯。此外“鋏”、“甑”、“慴”、“陂”(作“池塘”或“水岸”解)、“踔”、“仆”(作“跌倒”解)、“蹇”、“櫛”、“穰”等字，雖說在《作品選》上編中均有過正確的注音，但當它們分別出現在《作品選》上編P80注[4]、P104注[20]、P202注[192]、P219注[55](以及P266注[5])、P224注[201]、P238注[19]、P226注[59]、P433注[16]、P470注[8]等注釋中時，其讀音卻依次錯成了“jiā”、“zhēn”、“zhé”、“pí”、“zhuó”、“fù”、“jián”、“jié”和“rǎng”等。

2.《作品選》在給生字注音時，采用直音與漢語拼音并舉的方式。同一漢字，有時《作品選》用直音法注出的讀音與用漢語拼音注出的讀音并不一致，如上編P42注[21]“旅獒”之“獒”、P167注[3]“裊裊兮秋風”之“裊”、 P198注[9]“委隨”之“委”、 P238注[19]“偃蹇”之“蹇”、 P407注[4]“柂以漕渠”之“柂”、P440注[42]“歔欷”之“欷”、P474注[7]“迍邅”之“迍”、P587注[10]“漕漼作聲”之“漼”等字，其直音依次為“敖”、“鳥”、“萎”、“檢”、“舵”、“希”、“諄”和“璀”，其漢語拼音依次為“ào”、“niǎn”、“wēi”、“jián”、“tuó”、“xí”、“chūn”和“cuí”。——毋庸贅言，這些字的直音是正確的，而它們的漢語拼音卻是錯誤的。漢語拼音正確而直音錯誤的情況，在《作品選》上編中亦時有出現，鑒于上文并未對這種情況進行勘正，此處亦就不作探討。設若校對工作到了位，筆者以為此類錯誤與上類錯誤一樣，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1] 范進軍.《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上篇一冊)注音勘誤[J].古漢語研究，1989(2)：84．

[2]鮑克怡.現代漢語工具書的代表之作[J].辭書研究，1993(5)：5．

[3]刁晏斌.現代漢語語音變化論略[J].遼東學院學報,2004(1):28.

On Correction of Phonetic Notation of Selection of ChineseLiteraryWorksinthePastDynasties·BookI

YANG Jian-xiong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Hengyang Normal University, Hengyang Hunan 421002, China)

SelectionofChineseLiteraryWorksinthePastDynasties(BookI) compiled by Mr. Zhu Dong-run had more than 100 errors of phonetic notation. Ignoring the phonetic sound which has been completed, not choosing the correct pronunciation for the polyphony and inaccuracy proofreading a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se errors.

Zhu Dongrun;SelectionofChineseLiteraryWorksinthePastDynasties; phonetic notation

2016-04-21

陽建雄(1968—)，男，湖南衡東人，教授，從事古代文學的研究與教學。

H194.1

A

1673-0313(2016)04-009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