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不正常”的青春搖滾夢

莫蘭

“個性反復，只是惟獨，不肯服輸，小蟲偏要撼大樹”，這是NINETYNINE 99樂團《不正常》里的一句歌詞，五年前他們立志要以音樂為職業，曾被身邊的人說“不正常”，于是便有了這首歌的雛形。盡管如此，他們最終還是選擇頑固到底，繼續自己的青春搖滾夢。NINETYNINE的音樂不算狂野，也不聒噪，充斥著90后年輕的生命力，甚至還帶著一絲神秘。今年六月，他們的第一張全創作專輯正式發布，這支年輕樂團的搖滾篇章終于寫下了第一串音符。

隊長史丁說，起初定“NINETYNINE 99樂團”這個團名的原因很簡單——不容易被吐槽，也曾考慮過叫“自由搏擊”、“自由風格”，但總覺得槽點滿滿，就放棄了。“希望把我們音樂的部分做到99分，剩下的1分留給聽眾，如果他們愿意給我們這1分那就是100分。”這是發片后他們賦予團名的含義，希望給自己留一點前進的空白和余地。

五人中最年長的史丁生于1989年，1993年的家靈最年輕，也是樂團里惟一的女生，問是否有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感覺？她笑言骨子里大家都把她當男生看，完全沒有被特殊照顧，團員們也逗趣地應和“家靈是男人心女人裝”。組團之前，五個人幾乎都處在和音樂無關的軌道上，鼓手暴走在企業負責檢測水質，貝斯手Kenny在IT公司做游戲的市場評測，主唱小島也曾在廣告公司做文案策劃，卻因為常常請假去演出被開除，“當時我們已經組團了，有一次我請了一周的假，回來之后老板就給我發微信說你不用來了”。盡管被辭退，小島并不覺得可惜，不喜歡朝九晚五規律生活的他仿佛冥冥之中就注定要走音樂這條路。

有意思的是，樂團的五名成員都是上海人，組團之前卻從未謀面，既不是同學、朋友，也非同事，“我們五個人是先后加入進來的。開始我想要組一個樂團，就在網上招募主唱、吉他手、貝斯手，所以基本上每個成員都是通過在貼吧、微博發貼子找到的。”史丁說，他們之前的關系稱作“網友”可能更準確。2011年，NINETYNINE樂團成立，開始做自己的音樂。和大多數懷揣遠大理想的年輕樂團一樣，他們去參加各種比賽，把歌曲小樣投到各家唱片公司，但也和大多數樂團的遭遇一樣——這些作品都石沉大海，毫無回應。為了引起注意，幾個人甚至自掏腰包辦了一場演出，邀請各大唱片公司參加，“我們做了很大的一個包裹，里面有邀請函、海報還有CD，生怕別人收的時候注意不到”。而結果是，他們自以為很厲害的設計、寄出的這十幾張邀請函，也同樣石沉大海。這場轟轟烈烈的追夢之旅，最終還是被畢業、找工作的現實敲醒，他們不得不去考慮，接下來的生活該如何繼續。

“當時我們都跟家里表達過要把音樂當職業的意愿，但家人說，你們不是音樂科班出身的，玩得過那些音樂學院的人嗎？玩得過那些天生很會唱歌的人嗎？一定不會成功的。”家人認為他們“不正常”，與其花時間去玩音樂不如好好找工作、找女朋友、結婚，然后買房、買車、生小孩，過普通人的安穩生活。在反對聲中，NINETYNINE還是沒選擇和同齡人一樣循規蹈矩，“玩搖滾好像都是要叛逆，當時也不知道要叛什么逆，現在剛好有一個理由，哈哈”。小島跟父母約定，給他兩年時間，上學和找工作都不考慮，好好跟其他人一起玩音樂，如果沒有成績就乖乖回家服從安排。

沒人幫出專輯，那就自己來。他們在之前的創作里選了11首歌，按照自己印象中唱片的制作方法做了文案、包裝設計，在北京錄制了所有的demo，2015年年中這張純手工DIY的唱片基本成型。不止如此，五個熱血青年還把目光投向了金曲獎，“當時的愿望是既然專輯錄完了，就去報一下金曲獎，那個獎很厲害，是不是可以去搏一下”。這樣一個看似異想天開的舉動，卻讓NINETYNINE的小幸運降臨：報名金曲獎的條件之一是唱片必須在臺灣地區發行，他們被推薦給臺灣的兩家唱片公司，其中之一就是亞神音樂，“亞神聽到這張專輯后覺得可以做得更好，想跟我們有更多音樂上的合作”。亞神音樂為他們找來了專業的制作人，按照唱片工業化標準去制作這張專輯。發片當天，五個“不正常”的年輕人在家里睡覺，感覺松一口氣已經是最好的慶祝，“這兩年里碰到了很多在音樂路上幫助我們往前走的人，幫我們把音樂傳播出去，從五年前投出去的demo沒回應到今天有唱片公司，真的覺得很幸運，終于實現了業余到職業的過渡。”

NINETYNINE的目標是五月天，玩樂團的時候聽的也大都是五月天的歌，被他們的音樂所激勵。五月天曾說，成為偉大的樂團的前提最重要的是“不散”，而對于偉大樂團的定義，NINETYNINE也頗有見解：“你很難去定義偉大，不是說進了鳥巢開演唱會才算偉大，也有很多樂團的職業生涯里并沒有去過很大的舞臺，沒有辦法把歌唱到很遠的地方，但不能說他們就不偉大。只要能在自己想走的路上一直堅持下去，那就是偉大的”。

可樂代水，對著鄰居家門口飆歌，半夜爬野山探險，這是五個人常做的“不正常”的事。對NINETYNINE樂團來說，今后的路還很長，才剛剛開始第一次校園巡演，第一次專輯宣傳，第一次新歌打榜，不過他們承諾，將來如果有機會在鳥巢開演唱會，一定給我們留第一排的座。

Q&A

Q：作為90后，創作的時候會不會有不一樣的視角？

A：在這個網絡很發達的年代，開始出現80后、90后、00后這樣的標簽，有了這個標簽后就會覺得自己是屬于這群人的，一定要和其他群體的人不同：90后要和80后不一樣，要有新的東西出現，00后也是如此。作為夾在80后和00后中間的人，我們既能去體悟之前80后留下來的東西，也可以去吸收00后新鮮的思想，然后放到我們的創作中去。我們的音樂沒有想刻意表達一個怎樣的觀點，也沒有刻意要做很新奇的東西，而是希望聽到我們的音樂的人能在里面找到共同點。

Q：音樂傳播的數字化給實體唱片行業帶來了困境，你們是否有這種體會？

A：可能現在很多人都不會去聽實體唱片，但對我們做唱片的人來說意義是很大的。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CD 機，還有可以播放CD的硬件，我們都會堅持做。我們五個人也都是聽著CD長大的，還記得當時買的第一臺CD機，上學的路上聽歌就把它塞在包里，真的很開心，像寶藏一樣，那種感動也希望能在我們自己開始做音樂的時候延續下去。

Q：感覺每個樂團都要經歷一段唱夢想、唱青春的階段，你們也是如此。樂團的音樂一定離不開勵志和夢想嗎？

A：為什么我們會去講夢想，是因為把自己正在經歷的情況，把我們認為正確的東西傳達出去。樂團最重要的就是要表達自己所相信的東西，而不是別人告訴你的東西，如果我一直相信夢想、勵志，那就去唱。包括我們喜歡的五月天，因為他們本身是相信夢想、相信搖滾可以有愛情的，所以在聽他們的音樂的時候你能感受到他們的想法，這是最大的共鳴。聽NINETYNINE歌的人如果能通過音樂感受我們五個人本身的想法，這才是樂團的意義所在，而不是說一定要唱夢想、勵志。可能哪天我們夢想追到了就會戴著金項鏈、開豪車唱金錢萬歲吧。（笑）

Q：情歌主打《我是她的了》表達的是怎樣的情感狀態？

A：有些人和以前的女朋友分手后會開始新生活，找新女友，有新的故事，但當被問起心里的那個人是誰的時候可能不是現在的女友，而是當時的那個她，如果沒有那么多的阻礙阻撓的話，可能不會分開而會一起走向更好的未來。人是一定要往更好的未來去的，但過去畢竟存在過，給過的承諾說過的話在那一刻也是真的，所以希望當聽到這首歌的人在回想過去的時候可以不要騙自己，至少在沒有人傾訴的時候，把情緒丟在這首歌里，聽完還是回到原來的生活。

Q：視五月天為偶像的歌手、樂團不少，你們的獨特之處在哪？

A：周圍喜歡五月天的人很多，我們可能只是滄海一粟，但我相信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其他五迷也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奮斗，可能他們也會成為很厲害的人，會成為畫家、攝影師等等各行各業的翹楚，而我們只是希望能把從五月天那里接受到的關于夢想關于未來的力量在今后的生活、工作中延續下去，很榮幸我們能跟他們在做同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