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GRASS TO GLASS，從牧場到餐桌”
——看荷蘭奶業全產業鏈發展模式

文/本刊記者　邵大富

“FROM GRASS TO GLASS，從牧場到餐桌”
——看荷蘭奶業全產業鏈發展模式

文/本刊記者邵大富

2016年6月12～18日，《中國乳業》雜志社記者受SDDDC（中荷奶業發展中心）的邀請，參加了荷蘭奶業考察團，進行為期7 天的荷蘭奶業全產業鏈參觀考察。此次考察團成員15 人，有伊利、完達山、飛鶴、中墾乳業、中鼎聯合牧業、北京東方聯鳴等大型集團企業和供應商企業的高管，還有內蒙古、河南、山西等區域型乳品企業的老板和高管們。這是SDDDC成立以來組織的第九次荷蘭奶業考察活動，每一次考察都會涉及到荷蘭奶業的各個環節，包括供應商、牧場、乳品加工廠、技術服務體系、教育科研機構和政府監督部門。From grass to glass，從牧場到餐桌，這是荷蘭人的奶業發展理念，也是他們向外界和消費者詮釋的核心價值。隨著考察團的足跡，記者陪您細細品讀荷蘭奶業的發展現狀，講述考察團的所見所聞。

牧場普遍虧損

▲考察團合影

▲荷蘭皇家菲仕蘭乳品加工廠

荷蘭，作為荷斯坦奶牛的發源地，擁有全世界最得天獨厚的奶牛養殖地理條件、氣候優勢、飼草資源，以及100 多年來形成的完善的奶業產業體系、強有力的農業金融系統、先進的農業科技研發等優勢資源，使一個只有兩個半北京市土地面積的北歐國家，成為世界上第二大農產品出口國，其中，荷蘭皇家菲仕蘭成為了世界第六大乳品公司。

荷蘭皇家菲仕蘭、CRV公司分別帶領考察團參觀了荷蘭的家庭牧場，這幾家牧場飼養奶牛不到200 頭，泌乳牛100 頭以內，擁有廣闊的草場，擠奶采用全自動擠奶機，一家夫妻二人打理全部牧場事務，而獸醫和繁育都依托成熟的技術服務體系……講到這里，相信大家都已明白，這是荷蘭最典型的家庭牧場。

這些牧場大多飼養成本較低，疫病控制良好，牛群健康度高，與乳品公司有著緊密的合作關系。然而，在如今的全球奶業形勢下，效益并不可觀，甚至虧損，荷蘭18 000 多個牧場現在也處于盈少虧多的狀態。考察團做客的Jasper Huetink Hartman家庭牧場，平均每頭牛虧損大約500 歐元。

全球的乳業行業低迷，讓處于上游的奶牛養殖業舉步維艱，南到新西蘭、澳大利亞，北至荷蘭、法國，生鮮乳的銷售價格幾乎跌至牧場完全成本以下。消費低迷，歐盟配額放開，俄羅斯貿易禁令，石油、大宗商品價格波動……種種因素讓奶農的日子不好過，而且是全世界的奶農都不好過。

▲《中國乳業》雜志記者采訪荷蘭皇家菲仕蘭奶業發展負責人Atze Schaap

▲ SDDDC奶業考察團做客Jasper Huetink Hartman家庭牧場

▲ 奶牛愜意地在草場上散步

▲ 溝通交流 找尋共識

兩個關鍵詞：Co-operation合作，Innovation創新

合作

不論是奶農，還是乳品公司高管，亦或是服務體系和機構，當他們介紹到荷蘭奶業發展歷史、發展理念的時候，提到最多的一個詞就是“合作”。比如，140年前的奶農合作，造就了如今的荷蘭皇家菲仕蘭。

當采訪荷蘭皇家菲仕蘭奶業發展負責人Atze，問他對中國奶業發展的建議時，他若有所思地兩手十指相扣，說出了這個詞——合作；當Qlip荷蘭最大的國家級乳品質量檢驗機構經理介紹如何實現質量檢測的公平公正公開的時候，他提出了這個詞——合作；當GD動物健康研究中心負責人介紹如何全方位保障荷蘭奶牛疫病監測防控和動物健康時，他講到了這個詞——合作；當荷蘭合作銀行項目負責人介紹銀行對奶業支持的動力和投資期望時，他也說到了這個詞——合作。

他們每個人講到的“合作”也許都有著不同的含意，但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作為奶業產業鏈的同行之間、亦或不同角色之間的信任和理解。

這其中包含了：奶農之間的合作，技術互補，達成共識，聯合提高生產效率；養殖、加工、監管對第三方檢測機構的信任和支持；資本市場對行業的信任等等方面。總之，合作建立在每一個企業和部門誠信經營的基礎之上。

▲ 參觀Qlip荷蘭乳品質量檢測中心

創新

也許，從全球經濟發展來看，歐洲的某些國家給人們留下了社會發展緩慢甚至倒退的印象，然而，在考察團這幾日的參觀學習中，深刻地體會到了荷蘭奶業對創新的重視，從牧場到餐桌，從養殖到加工到營銷，創新的理念貫穿整個產業鏈。

奶牛信號學的創新和應用，讓牧場管理者更全面而直觀地發現和解決牧場存在的問題；乳品質量檢測中心、動物健康研究中心技術的不斷創新，讓檢測技術更加便捷、實用，讓檢測結果更加科學、公正；荷蘭皇家菲仕蘭產品品類、營銷模式的不斷創新，讓其產品銷售持續增長，大大減小了合作牧場的生鮮乳銷售壓力。因此，即便是奶業的寒冬時期，荷蘭皇家菲仕蘭仍有能力給了牧場主更高的收奶價格。

了解了荷蘭奶業的優勢，讓我們更加冷靜地思考中國的奶業狀況。中國奶業一直都受到國家的高度重視，也得到了國家和各級政府部門在政策上的支持，以及行業協會和各聯盟、團體的協作推動。改革開放以后，特別是2000年以后，中國奶業快速發展；2008年后，現代奶業產業迅速崛起，奶牛養殖規模化程度不斷提高，萬頭級牧場世界矚目，高端乳品屢獲世界級大獎。這些都是值得稱贊的成就。

然而，中國奶業還沒有走上穩定的可持續發展道路，市場波動大、產業鏈條不緊密等狀況依然需要不斷完善。

在這個過程中，在未來的發展道路中，中國奶業可能已經不再大量需要新技術應用、高端設備使用、資本支持等投入，而“自主研發”“模式創新”……也許會變得更加重要，也更加符合“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大眾創業、萬眾創新”“新型城鎮化建設和農業現代化”等國家層面的大政方針。

今天，荷蘭奶業的“合作”和“創新”給考察團的每一位成員留下了深深的思考，也希望能給看過此文的每一位奶業人留下深深的思考。

▲ 奶牛信號學培訓

全球性乳業低迷，如何堅守

中國乳業的國際化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趨勢，了解國際形勢，并學習奶業發達國家的先進理念、技術和管理體系，尤為重要。

在全球性乳業低迷的狀況下，每個地區和國家都有著不同的抗風險能力，雖然都在虧損，但狀態完全不同。法國的奶農游行、新西蘭的奶農自殺、加拿大PEI奶農抗議……這樣的悲劇沒有在荷蘭發生：牢固的合作關系、堅實的科研基礎、完善的管理體系、全民的行業熱情……造就了其強大的抗風險能力。

在荷蘭，上游養殖虧損，奶農除了得到政府補貼，還可以從終端產品銷售環節分到一杯羹，同時，在消費和金融端，荷蘭合作銀行（Rabobank）為荷蘭全國牧場主提供了90%的農業貸款，有力支持了荷蘭奶業的穩定。所以，終端產品的質量和安全，也與奶農產生了更加緊密的關系。公正公開公平的第三方檢測機構真正發揮它的實質性作用，并不會被大企業所左右，也不會被行業內外的其它因素干擾。

在這方面，擁有19 000 名奶農股東的荷蘭皇家菲仕蘭所支撐的、全產業鏈緊密合作的奶農合作社，是荷蘭奶業，甚至是發達國家奶業的典型代表。作為處于第一產業的養殖行業，如何能在第三產業中占有收益？背后的體系支撐是值得深深思考的。

荷蘭皇家菲仕蘭公司制定了Foqus星球計劃等一系列乳品全產業鏈質量和安全控制標準和規范來保障食品安全與品質。如飼料、獸藥、添加劑的認證使用，糞污的處理、循環利用，飼草用地的施肥數量和時間等因素，都在系統管理范圍內。企業體系標準均高于歐盟相關標準，只有這樣嚴格要求，才能從食品安全、質量、員工安全及環境方面保障“從牧場到餐桌”全產業鏈的安全和質量。

2004年，檢測牛奶“二噁英”含量時，發現一批產品中二噁英成分略高于正常值，但離限定值還有很大的差距，并沒有對乳品安全造成任何影響。然而公司仍層層追溯，從奶牛飼料中二噁英含量超標的馬鈴薯皮，一直到使用了高含量二噁英高嶺土的馬鈴薯產品加工廠。這就是荷蘭的“從牧場到餐桌”，并不是一句政策口號和廣告噱頭。

From grass to glass，從牧場到餐桌，如果說得天獨厚的自然資源為荷蘭發展奶業開啟了大門，那么，全產業鏈各個環節緊密相扣的發展理念和精益求精的創新精神，則將荷蘭奶業推向世界。

在荷蘭期間，考察團對荷蘭的家庭牧場、乳品加工廠、荷蘭合作銀行、奶業科研機構、各類第三方檢測機構等全產業的諸多環節進行了深入了解。

完善的管理機制、精細的科學研究、誠信的經營理念，經過一百多年的不斷發展，荷蘭奶業形成了以“政府—科研院校—企業”為基礎的“金三角”合作發展模式。然而，一百多年來的發展也不可能是順風順水，經歷了期間的種種動蕩，才打下了穩定的基石，荷蘭奶業的發展成果值得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