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強的“變臉計”

付想翩

六一兒童節到了，學校組織全體師生在操場上看節目，上來就是詩歌朗誦、第八套廣播體操等老掉牙節目，再加上太陽越來越高，天氣越來越熱，看得同學們直犯困。

“王晶！把你的太陽帽借給我戴戴吧！”胖子張濤擦著汗，笑嘻嘻地對王晶說。

“給你了，我戴什么？”王晶白了他一眼說。

這時，主持人走上來：“各位同學，接下來的節目是我國傳統藝術瑰寶——變臉！請大家欣賞！”他話音一落，同學們都來了興趣，大家都想親眼看看“臉”是怎么變的。接著，就見一個穿著大長袍、戴著大檐帽的人上來了，他來回走了幾個臺步，手一揚、頭一扭，“唰！”地換了個紅色油彩臉；手一揚、頭一扭，“唰！”地換了個黑色油彩臉；手一揚、頭一扭，“唰！”地換了個紫色油彩臉；手一揚、頭一扭……

“哇！好厲害！”齊小強驚得嘴巴張得老大。

“太絕了！我要是會變臉就好了！”張濤看得入迷了，站起來大叫著。

張濤的話一下引起了齊小強深深的思考——如果能發明一種可以戴在臉上的膜狀可控面具，具有變換人臉的功能那該多好啊！

回到家后，齊小強一門心思研究“變臉面具”，他翻閱了爸爸所有的文件資料，又通過網絡查詢，整整用了兩個月的時間，研究成功“膜狀可控面具”。成功的這一天，齊小強一臉壞笑地給張濤打了個電話：“張濤，快來我家，我有好消息！”

不一會兒功夫，張濤舉著個大冰棍就來敲門了：“齊小強開門！”

接著，門“吱”的一聲開了個縫，卻沒見齊小強的人影。張濤有點納悶兒，推門邊喊邊走進去：“齊小強！齊小強！齊……我的媽呀！” 這時張濤看見一個長著班長劉亦婷的臉、穿著齊小強衣服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嚇得他一哆嗦把冰棍扔在了地上：“你——是人？是鬼？”

“哈哈哈！”齊小強趕緊把面具摘下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我！”

“你？你怎么弄的？嚇死我了！”張濤瞪大眼睛說。

“我告訴你，其實這個面具就是一個柔性顯示器，像在臉上貼張面膜……”齊小強把變臉面具的原理給張濤慢慢講起來。

忙活了這么多天，齊小強又困又累，第二天就這么昏昏沉沉地即將過去，到下午最后一節課的時候，陳老師帶著一摞試卷走進教室，她怒氣沖沖地說：“這次單元測驗的成績出來了，你們知道嗎？全班五十多個學生，九十分以上的只有十個人！太讓我失望了，每天我都苦口婆心地給大家講，好好學習、認真聽講！你們全都給我當耳旁風了嗎？等我念完成績，九十分以上的同學可以回家，剩下的全部留下復習到晚上九點！王晶99分、劉亦婷94分、張帆94分、陳鋒90分……”

此時的教室里鴉雀無聲，同學們一個個低著頭、大氣不敢喘地支棱著耳朵聽，就像兔子悶頭吃草還怕狼偷襲一樣。接下來就看見王晶背上書包走了、劉亦婷背上書包走了、張帆背上書包走了、陳鋒背上書包走了……齊小強心里這個急啊！今天晚上還有球賽呢，如果九點回去到家就該睡覺了，怎么辦？齊小強坐在座位上抓耳撓腮，好像坐在釘板上一樣。經過反復慎重思考，他做出一個重要決定，只見他裝作撿地上的鋼筆，在課桌下面蹲了老半天，然后趁陳老師在最后排給同學講題的功夫，低頭、弓腰、踮著腳悄悄走到教室門口，等身子剛出門，他把頭伸回教室沖陳老師喊了聲：“我走了陳老師！”

陳老師回頭一看是“陳鋒”，不過她覺得怪怪的，因為她好像記得陳鋒已經走了，不過眼見為“實”，就隨口說：“走吧！”

齊小強這次的“蒙混”成功，讓他對高科技的力量大為感慨、震驚和激動。他高興得連蹦帶跳回到家，美美地看上了足球賽。

第三天，齊小強笑呵呵地來到學校，張濤苦著臉過來說：“齊小強，你得幫幫我！”

“干嗎？”

“昨天，陳老師讓留下的同學把試卷抄五遍，然后組長收起來送到她的辦公室。你知道整整讓抄五遍啊！”張濤伸出五個肥肥的手指頭說著，“可試卷上的題也太多了，我一遍也沒抄完……”

“那你死定了！”齊小強瞪大眼睛說，“陳老師如果發現，恐怕今天你得到十二點才能放學！”

“小強——哥——求你幫幫忙……”

“停停停！這事太大，我可幫不上！”說著齊小強扭頭就想走。

“你要是不幫我，我就把昨天你變臉離開教室的事捅出去——”

聽到這兒，齊小強一個急剎立在原地。

“小強，如果這次你幫了我，我天天請你吃冰棍！不，你說吃什么我就請你吃什么！”

“這個……”

“其實這事對你來說非常簡單，你只需要變成劉亦婷的臉，走進辦公室，悄悄把我的作業拿出來就行！前期踩點監視陳老師出辦公室，后期望風，都由我來怎么樣？”

“這個……”

“求你了，幫幫忙，要不這回我就完蛋了！”張濤一臉的可憐相，又是抱拳又是點頭哈腰。“而且我把我媽留存的年輕時的裙子、鞋，我爸爸的假發都拿來了！”張濤這家伙原來昨天晚上就計劃好了。

“行——讓我仔細想想怎么辦——”

因為平時進出辦公室最多的就是班長劉亦婷和課代表王晶，為了拿試卷時不引起懷疑，他們只能裝這兩個人；考慮到王晶留著長辮子不好裝，他們決定扮劉亦婷。就這樣兩個人商量了老半天，終于決定開始行動。

上午，大課間的時候機會終于來了，陳老師騎上電動車出校門了。張濤趕緊告訴齊小強準備，齊小強拿著張濤給他準備的東西一路飛奔跑進鍋爐房，把門關上，穿好備用衣服、鞋，戴上假發，把膜狀面具貼在臉上，“變”成劉亦婷的樣子。然后一路小跑來到辦公室，在門口他按原計劃停下來稍稍靜了靜，就走進去，接著看到教音樂的姜老師、教體育的胡老師還有幾個老師圍在一起說話，正好沒人注意自己。

“真是天助我也！”齊小強暗暗松了一口氣，他學著劉亦婷的走路姿勢，裝作很自然地來到陳老師的辦公桌旁，在一摞試卷里找出張濤的試卷，轉身往外走，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一直走到辦公室門口。

成功就在眼前，齊小強的心情一下放松開了，像一塊壓在心頭的巨石終于落地了一樣——

“咦？你……你……你是誰？”齊小強抬頭一看，我的媽呀！劉亦婷此時正好走進來，就站在自己面前。

“我……我……”齊小強不知道該說什么，一閃身撒丫子就想跑，班長劉亦婷膽大心細、性格潑辣的美譽可不是浪得虛名，她伸手抓住齊小強的裙子帶，“刺啦！”一聲，裙子就扯開了，齊小強顧不了這個繼續跑，心急之下腳一崴，接著不巧又踢在門檻上，“撲通！”一個狗啃泥趴在辦公室外的地上，等他翻身坐起來一看，嗬！一群老師、同學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再一巡視周身——裙子扯了露著脊梁、鞋踢飛了一只，假發就扣在地上，一摸臉，膜狀面具也撕開個大口子，他能想象出自己有點兒像笑傲江湖里陰陽臉護法的形象，不過自己沒有人家那么威嚴……

當然，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些都還不是最不能讓人容忍的，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這時，陳老師回來了，她擠進人群，怒目圓睜、大吼一聲：“齊小強！”

齊小強趕緊裝出一臉無辜，拽下膜狀可控面具說：“陳老師，我剛發明了一種可以變臉的面具，拿出來想試試呢……”

“可你從辦公室里拿出這個來干什么？”劉亦婷遞過張濤的作業本，在齊小強看來那本子就像自己的賣身契一樣。他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大哭起來：“陳老師！嗚嗚！這都怪張濤，嗚嗚……是他沒完成您布置的作業，嗚嗚……讓我偷出他的作業本……”

就在這時大家聽到人群后面“咕咚！”一聲好像什么東西重重摔在地上，大家回頭一看張濤正快速爬起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消失了。

陳老師回過頭來，滿臉怒色，喘著粗氣說：“你們可真是我的好學生啊！有點兒小聰明全都用到歪門邪道上，明天讓你家長來我辦公室！還有還有……去寫份不少于5000字的檢討，周一開學生大會的時候把犯錯經過給我仔仔細細地講一遍！”

“陳老師？”齊小強眼睛突然一亮，露出喜悅的表情。

“什么？”

“我能把膜狀可控面具的科學原理給大家講一下嗎？”

聽完這句話，陳老師驟然向后暈倒，所有人都大聲呼喊起來：“陳老師！陳老師……”

故事的結局嘛，有人猜測很慘烈，也有人猜測會出人意料地美好……而事實怎樣，我就不說了，剩下的就留給大家自己發揮想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