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主義繪畫

劉素均

摘 要：表現主義繪畫為現代主義美術發展初期的重要流派。20世紀初，被稱為“前衛運動”的各種美術活動和流派空前活躍，萊茵河畔形成了不同的新的美術派別，其代表分別為法國巴黎的野獸派、德國北部德累斯頓的橋社以及德國南部慕尼黑的青騎士。他們都認為繪畫創作要以精神為主，物體的具象外形是次要的。為了主觀情感的表達，畫家們在藝術作品中用色對比強烈，構圖夸張變形甚至怪誕扭曲，用以表現內心的強烈情感。雖然他們的藝術形式和思想主張有分別，但他們有個共同之處：都不在乎記錄視覺印象，也不在乎對客觀世界外在的表達，反對藝術的目的性，而旨人類情感體驗與內在精神價值的表達，因此將他們都歸為“表現主義”。

關鍵詞：表現主義；野獸派；橋社；青騎士

在20世紀初的各種前衛派藝術運動當中，出現最早的美術流派是野獸派。1905年在巴黎的多丹那畫廊里展出了以馬蒂斯為首的藝術家們的作品，他們的作品色彩強烈、造型夸張、風格怪異，評論家沃克塞勒批判他們為“一群野獸”，野獸派由此而得名。從1905年起，野獸派的繪畫風格受到推崇，雖極其畫家們非常強調各自繪畫的獨創性，但仍然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他們普遍用色強烈，用純色代替明暗對比，不顧體積與透視，構圖、外形與題材主觀性很強，畫面大多具有裝飾意味。

亨利·馬蒂斯是野獸派的代表畫家及領袖，大膽而強烈的色彩、夸張變形的造型、和諧一致的構圖是其作品的標志。1905年，他展出的作品形成了自身獨特成熟的風格，代表作有《帶綠色條紋的肖像》、《開著的窗戶》、《奢華 寧靜 愉悅》等。這些作品中，馬蒂斯運用富有節奏的輪廓線和平涂的鮮明色塊加強表現力，營造出一種強烈而和諧的光色與空間效果。1906-1907年他繼續畫簡單明快的作品，更加突出了裝飾風格。約在1909-1910年，他的兩幅巨型油畫《音樂》和《舞蹈》標志著馬蒂斯的創作達到頂峰，他越來越注重畫面的單純和裝飾感，試圖通過自由的想象，以最簡練的形式和強烈的色塊對比表達自己的情感。這兩幅畫以深紅色畫人物，綠色和深藍為背景，并且都不同程度的運用了剪紙和攝影的手段。《音樂》這幅油畫中，構思完美和諧統一，馬蒂斯以美麗的藍色描繪天空，用明亮的綠色描繪大地，用栩栩如生的紅色表現人體。“我從這三種顏色中得到了我希望得到的光線、以及純色之間的和諧。”——馬蒂斯如是說。把野獸派那種夸張色彩和有力筆觸發揮得更為淋漓盡致是的深受凡高影響的激情風景畫家莫里斯 弗拉克曼以及安德烈·德蘭。德蘭的風景畫直接用高純度的色彩做大筆平涂，他甚至能用鮮明的純色去畫煙霧彌漫的泰晤士河，代表作為《倫敦橋水域》。野獸派的藝術活動大約只從1905-1907年的三年時間。1908年后，大多數畫家開始分道揚鑣，其中布拉克開創了后來的立體主義畫派。只有馬蒂斯仍然在自己的道路上前進著，終身捍衛著他稱之為“和諧、純粹又寧靜”的野獸派藝術。

在法國的野獸派風頭正熱的同時，德國的表現主義也正在產生和發展。挪威畫家蒙克對德國表現主義產生了直接的影響。他童年時期的不幸直接影響了他的創作風格，在他的畫作中，題材多為性愛、疾病與死亡，帶有強烈的悲觀情感。他的早期作品《病孩》、《在靈床旁》、《母親之死》多是他童年悲慘記憶的再現。從19世紀90年代起，他開始創作表現因素的作品，用自己獨特的繪畫語言呼喚和揭示人們內心隱蔽的苦悶與痛苦。他的代表作品《吶喊》，用動蕩不安的線條，恐怖的畫面和構圖深刻的喚起了人們對孤獨與死亡的恐懼感。他的創新精神和獨特的藝術風格促進了德國表現主義的產生和發展。

德國表現主義最著名的兩個團體，一個是1905年創立于德累斯頓的橋社，另一個是1911年從慕尼黑新藝術家協會出來的青騎士。橋社的發起者和代表人物有恩斯特·基爾希納、埃米爾·諾爾德和埃里希·黑克爾。他們創作時強調必須表現畫家個人的幻想和情感，反對一味模仿自然，呼吁藝術家們反抗傳統美院學術，期望建立一種新的、與德國歷史傳統想聯系但充滿現代感情和形式的美術，也就是要在傳統與現代之間架起一座“橋梁”，因此團體取名“橋社”。基爾希納深受高更和梵高的影響，推崇“反自然主義”，強調畫家的主體性及線條、筆觸、色彩等繪畫元素。從他的名作《藝術家與他的模特》中可看出，畫面謹慎而有力度，運用了橙與藍、粉紅與綠色等強烈的色彩對比，作品中蘊含了一種馬蒂斯作品中缺少的強烈的感情色彩，視覺沖擊力更強。受蒙克和非洲雕刻的影響，黑克爾塑造的人物形象丑陋，將他們焦慮、病態的精神狀表露無遺。諾爾德是基督徒，他最好的作品都是描繪基督平生的，如《最后的晚餐》、《基督平生》、《基督在孩子們中間》等，就連他的風景畫也包含著宗教情緒。《最后的晚餐》中的基督和門徒形象夸張變形，諾爾德神秘及象征的表現手法，將這幅宗教畫表現得極富宗教性。

另外一個表現主義團體青騎士，是由定居慕尼黑的俄國人瓦西里·康定斯基和兩個年輕畫家弗蘭茨·馬爾克和奧古斯特·麥克于1911年共同創立的。與橋社相比，無論從展覽的國際性還是思想的兼容性，青騎士都更為開放，他們沒有形成共同的風格但卻有著共同的信念：希望將不可見的內在精神用抽象的抒情語言表達為可見的形與色，把藝術表現和深刻的精神內容融為一體。青騎士的領袖康定斯基對二十世紀的藝術具有深遠的影響。他一生積極探索各種藝術之間的等價物，試圖通過藝術把理性與感性統一起來，創造一幅非具象的畫，創造一種獨立的抽象的繪畫語言，來達到一種使人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能產生愉悅的聯覺效果。同時他也研究以圓形和三角形等幾何抽象圖形為主要形式的抽象繪畫。康定斯基的著作《論藝術中的精神》、和論文《論形式問題》《從點、線到面》都體現了他的思想成果，同時也成為抽象藝術的理論基礎。馬爾克喜歡把動物作為原始和純潔的象征，主張以藝術取代傳統宗教和哲學的地位。他的代表作《藍馬》，畫面的色彩明麗燦爛，大面積的藍色在紅、黃、綠的簇擁下顯得高貴沉靜而又生氣勃勃，把動物完美的體現為宇宙和造物主的杰作，作品富有詩意和傷感情懷。麥克的畫風受印象派、野獸派和立體派的影響，吸取了它們的動感和氛圍，并與德國的藝術情調相結合，作品帶有詩一般的抒情性，代表作《動物園》。

表現主義繪畫在西方美術史上占有獨特地位，其內在的精神有極強的生命力，不僅促成了表現主義美學的誕生，更廣泛的影響了近代中國甚至整個世界的藝術創作，對藝術的探索和發展不可忽略，所創造的典范也難以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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