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松
2016年5月4日,共青團中央、全國青聯決定將第20屆“中國青年五四獎章”授予來自全國各地的27人。在這27位優秀青年當中,有一位面龐忠厚、目光堅毅的漢子。這位皮膚有些發黑的獲獎者,與眾多其他獲獎者一道,接受了國家領導的接見和頒獎。此刻在他的臉上,憨厚樸實的微笑讓人感到親切,可一旦了解到他背后的感人事跡,這種微笑能讓人肅然起敬!這位獲獎者就是來自我省漠河縣北極鎮北紅村小學的王忠雷。
一、選擇山區,無怨無悔
2009年,王忠雷于哈爾濱體育學院體育系畢業。離開校園,初入社會,同很多大學生一樣,王忠雷有著自己的理想和抱負。但是不同于其他人的是,王忠雷沒有迷失在大城市的滾滾洪流中,也沒有在不斷的糾結和選擇中蹉(cuō)跎(tuó)。或許是出生在大興安嶺林區的緣故,王忠雷毅然決然奔赴到祖國最北端的漠河縣,在條件十分艱苦的北紅村,做起了一名鄉村教師!
遠離了現代社會的便捷條件,遇到了家人苦口婆心地勸說和反對,這些都沒有成為王忠雷扎根邊區、回饋社會的阻礙。他將自己的所學,全都貢獻到神圣的教育事業當中去,為那些邊區山村中的孩子們,帶去了知識,帶去了希望。不僅如此,從王忠雷孤身一人來山村支教開始,他就極力勸說自己的女朋友也隨同自己一起前來。好人自會受到上天的眷(juàn)顧,他的女朋友也是懂事理、明大義的開明女性。她放棄了在三亞做教師的機會,為了愛情,為了理想,也同樣為了王忠雷的這份至誠信念,一同隨王忠雷扎根到這個偏遠山區的小村子里。就這樣,夫妻二人共同面對困難與逆境,從這一刻起,擔負著北紅村孩子們上學的夢想。
二、甘于清貧,勇于奉獻
一來到這個與世隔絕般的漠北小村子,就要面臨很多無法想象的困難。“盡管做好吃苦的心理準備,但是面臨的困難還是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剛到學校報到的那個夜晚,我竟然沒找到學校地點。”王忠雷至今難忘地說道。
北紅村小學是祖國最北端最貧困最偏僻的農村學校點,距漠河縣城130多公里。王忠雷每次去縣城都要坐3個多小時的客車。輪子卷起的灰塵,一路上尾隨著客車前行,顛簸(bǒ)的土路使座位上的人搖搖欲墜。可即使是這種一般人都不愿意坐的客車,在北紅村也不是隨時都有的,有時兩天,有時三天,甚至更久才能有一輛。為了能夠給學校的孩子們多添置一些書籍、教具,王忠雷無數次往返于這輛客車上,無怨無悔。
有一年冬天,王忠雷從縣里給孩子們買了很多東西,興致勃勃地為明天學校開學做好了準備。可由于大雪封山,客車堅決不肯再向村子里走了。為了不耽誤孩子們開學,王忠雷決定,走回村里去!整整4個小時,在足以沒過膝蓋的大雪中,背著給孩子們買的書,跋涉了4個小時。嚴寒、勞累和饑餓此時都算不上什么了,對王忠雷最大的威脅來自森林深處那些未知的眼睛,黑熊、野狼時常出沒的傳聞讓王忠雷也不免心有余悸(jì)。萬幸平安到達了村里,可是王忠雷發現,不知是汗水還是雪水,已經凍在了鞋子里,鞋已經脫不下來了……
每當從并不算多發達的漠河縣返回村里的時候,總讓王忠雷對周圍的環境有滄海桑田的錯覺。是的,村子實在太落后了。就拿王忠雷所在的學校來說吧,一直都沒有實現集中供暖,王忠雷不但是孩子們的老師,同時還是孩子們的保育員。漠河的冬天,漫長又難熬,黑夜與冬天仿佛沒有盡頭。天空中,啟明星還沒有亮起的時候,王忠雷已經起床了,他要劈柴,生火,續煤。為的是過一會兒孩子們來上學時,能有一個暖和的屋子。在忙活完這些之后,王忠雷要開始給自己做早飯了,黑龍江的冬天青菜難能可貴,更何況是在漠河的山村里。土豆、白菜、蘿卜日復一日出現在王忠雷簡陋的餐桌上。
在那些一天只能通電3個小時的歲月里,并不是只有王忠雷一個人來學校任教。但是除了王忠雷,其他人都無法忍受艱苦、枯燥、乏味的山村生活。所以說,歷史就是一塊堅硬的花崗巖,只有無懼疼痛,不辭勞苦,始終如一將名字刻進這塊石頭里的人,他的名字才能流傳千古,被后世人所敬仰。王忠雷就是將名字深深刻進石頭的人,歷史和人民也一定會永遠記住他。
三、傾心付出,收獲快樂
人們面對困難時,始終如一保持堅定的信念并不現實,這種要求對人也過于苛刻,王忠雷也曾經動搖過。這是因為這期間發生了兩件足以讓他后悔終生的事。
冬天經常要點煤煙爐子,也因為剛到村里不太會燒煤,有一晚半夜,王忠雷聞到了濃重的煤氣味,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掙扎著起身出門,可是突然頭暈目眩,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僅存的一點求生信念,讓王忠雷掙扎著爬到了門口,就在打開屋門的一瞬間,王忠雷昏迷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忠雷睜開眼睛,自己還趴在門口的大雪中,臉上刮過的北風像刀子一樣,只穿了一套內衣的他,感到小腿不聽使喚。后來經過診斷,由于長時間趴在大雪中,雙腿嚴重凍傷。直到今天,王忠雷走路仍然會有些不太方便,就是那時候留下的病根。從這件事后,王忠雷就不敢在屋子里燒煤,只能用木頭柈(bàn)子,可柈子燃燒得太快,后半夜火就熄滅了,王忠雷經常在后半夜凍得發抖。
另外一件事也讓王忠雷久久不能釋懷。和妻子結婚后的一年,醫院證實妻子懷孕了。本來應該是歡樂的喜訊卻讓王忠雷愁上眉梢。由于交通不便,很多孕期檢查都錯過了。假期他們乘車去縣城,山路上車子顛簸嚴重,為了孩子的安全,3個多小時的路程,妻子始終都是站著,下車的時候臉色白的像一張紙。醫院檢查出她缺鐵性貧血,甲狀腺功能低,拿著化驗單,她安慰他說:“沒事,調理調理就好了。”可是王忠雷知道,村里青菜供應不上,她拿什么調理。他勸她請假在家養一養身體,她說什么都不同意,他時常覺得自己不配做一個丈夫,她隨他來到村里,沒有一刻不在受苦。進入6月份,她的腳開始浮腫,渾身的關節開始疼痛,缺乏營養,嘴巴出現了潰爛,他看見她每次梳頭都大把地掉頭發,她卻總說孕期都這樣,可是他知道這都是缺乏營養造成的。上課保持一個姿勢站久了就會動不了,經常是孩子們攙扶她下講臺。每次看到這種情形,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交通不便,基礎設施落后,物質條件貧乏,信息閉塞……這些王忠雷都不在乎,但是讓自己的愛人受連累,這是任何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都無法承受的。他開始考慮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人的一生,總有幾次站在十字路口上的時候,作出什么樣的選擇,決定了一個人未來的人生走向。盡管動了放棄的念頭,也幾次想收拾行裝離開。但想到六年級的孩子馬上就快畢業考試,王忠雷還是沒有走,他把這個念頭藏在心里,帶領畢業班的學生做強化復習。這一年,畢業生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縣城的中學。歡欣鼓舞的家長給他送來剛磨的麥子,新鮮的豬肉,還有剛出鍋、熱騰騰的大饅頭,用最淳樸的方式表達對這個年輕老師的感激。學生和家長們熱切期待的眼神,撥動了王忠雷柔軟的心弦。孩子每個假期都盼望著早一點開學,他們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們心愛的王老師。王忠雷自己都記不清楚,有多少次聽到過這樣稚嫩的童聲:“王老師,下個學期你還回來嗎?”每到這時,王忠雷都會認真地告訴學生:“一定回來。”這是他給學生們最莊重的承諾,也是他對自己信念,對神圣教育事業的堅守。
人性之中,最為光輝的是什么?是堅持心中的正義、理想、信念,無論如何也會將心底這份執著貫徹到底的精神。王忠雷老師以及他所代表的那樣一群青年,用自己的默默無聲的堅守,向世人昭示著當今世界,還有這樣一批人,他們平凡而不普通,年輕而不浮躁,智慧卻不市儈(kuài),樸素而又上進。他們用青春和熱血,在平地之處起驚雷,用歷史的銘記和人們的稱贊,書寫著蕩氣回腸的人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