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戰臨近結束時,如何處理軸心國中罪大惡極的人員在同盟國內部引起激烈爭論,最終達成的共識是進行公開、公平、公正的審判。
1945年8月8日,美、蘇、英、法在倫敦簽署《歐洲國際軍事法庭憲章》,目的是要公正而迅速地審判和懲治軸心國的主要戰犯,后來又有19個國家參加這項協定。
不久,美、蘇、英、法四國各派法官在德國南部城市紐倫堡組成國際軍事法庭,正式起訴法西斯德國的主要戰犯。
紐倫堡與法西斯黨早有“淵源”。1935年,納粹德國在這里通過了臭名昭著的《紐倫堡法案》,將迫害猶太人變成了“成文法律”。在納粹執政時期,紐倫堡曾經“風光無限”,在這座城市進行審判,標志著對德國納粹思想的徹底清算,象征著希特勒法西斯德國的“罪與罰”。
此后,是對全球法西斯戰犯的逐一清算。
1946年1月19日,由同盟國授權,由中國、蘇聯、美國等11國代表組成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建立,在東京審判日本戰犯。審判歷時兩年半,共開庭818次,判決書長達1212頁。判決書對日本帝國主義策劃、準備和發動對中國和亞洲、太平洋戰爭的罪行進行了揭露,并宣判25名被告有罪,其中判處日本七名甲級戰犯絞刑。
這些審判代表人類進步力量對法西斯邪惡勢力和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責任、反人類罪行的嚴正清算,正如參與紐倫堡審判的美國大法官在審判開始時所說:“今天,真正的公訴人是整個人類文明。”
(除標注外,圖片選自《二戰中的國際大屠殺與民眾受難》,由江蘇人民出版社授權)
里根時代標志著美國總統“演員時代”的來臨,這并不是說每個總統都是職業意義上的演員,而是指總統競選越來越看重“表演性”的成功與否。電視時代走向深入,政治人物的公共形象成為重中之重。
當電視競選成為學問
“演員時代”并不是說總統競選只看臉,故作幽默的諷刺越來越普遍,但有時候也會弄巧成拙。
20年后,時任副總統戈爾想效仿里根的從容風度,卻做得過有點過火了。戈爾在與對手布什的辯論中,覺得對方在辯論中回避問題,于是面露不滿,嘆氣連連,顯得倨傲而缺乏耐心。更糟糕的是這一次:
布什說:“我能代表民眾做一些積極的事情。這才是選舉中的關鍵所在。不僅是你的理論和立場……”戈爾站起來,走近布什,仿佛要羞辱恐嚇他。布什接著說:“而且,你是否能做到這些事?”(布什點頭,全場笑聲)“我相信我能”。
戈爾在與布什進行的第一場辯論時,在對手說話時也在大聲地嘆氣。戈爾的意思是感嘆布什講話狗屁不通、不可救藥。但這一嘆氣,顯示出他的優越感,被媒體反復播放,打造了他那個精英式的傲慢面孔,一嘆送江山。面對似乎要“羞辱恐嚇”自己的戈爾,布什憨直友善的反應無形中打動了選民。經過2000年這一番激烈的選戰,布什最終入主白宮。
2008年,奧巴馬與共和黨的競爭對手麥凱恩當時曾展開三場較量。首場辯論較量,奧巴馬和麥凱恩都很謹慎,因而近四成選民認為兩人在這場辯論中打成平手。奧巴馬在后兩場較量中保持冷靜態度,頑強抵抗住了麥凱恩的攻勢;而反觀麥凱恩則在辯論中提出了一些有爭議性的觀點,令其失分。民調顯示,大多數選民認為奧巴馬贏得了后兩場辯論。總的來看,奧巴馬與麥凱恩相比略占上風,基本可算是辯論的贏家。麥凱恩在辯論中把“參議員奧巴馬并不明白”(Senator Obama does not understand)這幾個字一直掛在嘴邊,一共說了7次,用來嘲諷對手,營造對手稚嫩、無經驗的感覺。
很多人會奇怪,麥凱恩為什么老重復“does not understand”這 幾個字,這又不是什么高瞻遠矚的政綱或者慷慨激昂的政治宣言,這就已經是電視辯論中的秘密武器?麥凱恩應該是明顯在模仿當年的里根,但是火候把握不到位,反而給人盛氣凌人的印象。尤其是,學不會控制自己情緒的麥凱恩在千萬觀眾面前,輕蔑地奚落奧巴馬為“那個人”,支持率立刻跟著下跌。
厭倦的時代,誰能帶來驚喜?
1988年馬薩諸塞州州長杜卡基斯競選總統,在民調中一度領先老布什十幾個百分點。但在電視辯論中,記者問他,如果他的妻子被謀殺,他是否主張對兇手執行死刑。一向反對死刑的杜卡基斯堅持說“不”,這使他一下子被視為“冷血動物”。杜卡基斯的“一失足成千古恨”讓他最終榮登“美國總統大選奇葩排行榜”的榜首。當天晚上,杜卡基斯的支持率就從49%暴跌到42%,最終他也就理所當然地在大選里輸給了老布什。有人說,如果杜卡基斯當時能給出類似于下面這種回答,歷史也許會重寫。“這問題真荒唐,像任何充滿血性的美國男人一樣,我會向任何傷害我至愛妻子的人尋求報復。但是作為美國總統,我不能將國家公共政策建立在個人情感基礎之上。”
在電視辯論中,候選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觀眾敏銳的眼睛,可謂“細節決定成敗”。1992年的總統電視辯論中,謀求連任的老布什在身體語言上吃了虧:他一邊看手表,一邊提腰帶。這個無聊和不耐煩的動作無意間強化了老布什在公眾心中“淡漠的執政官”形象,與善于打親民牌的克林頓形成鮮明對比。如果說,要想找個人一起去喝啤酒聊天?克林頓肯定是首選。在第一場辯論中,克林頓有攻有守,游刃有余,老布什顯然處于下風,克林頓以他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優秀的口才贏得了人心,使公眾真正看到了變革的希望。最終,他勝了這場選舉。
電視時代已經持續了幾十年,從最初的新鮮,發展到今天能夠滲透和主導人們的生活。為了收視率,各種直播節目中有越來越多的出位表演。2005年,中國湖南衛視超女比賽中,評委的犀利點評,從傳統觀點看,簡直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卻引爆了收視率。但對美國社會而言,過于成熟的電視文化,不管你多么出位,都很難真正贏得關注了,觀眾對各種“包袱”都已沒有了新鮮感。在總統競選中也是如此,隨著競選團隊化和各種技術手段的提升,像里根那樣的小幽默已經不可能贏得什么了,公眾反而只關注最核心的問題:這個人到底能給國家和我帶來什么?“變革”是越來越平庸的美國公眾內心的渴望,誰能把握好渴求變革這種公眾情緒,誰就可能走到最后,克林頓靠這個成功了。2008年,奧巴馬在競選時,每次講話都要提“變革”二字,他作為第一個黑人總統這種本身就是一大“變革”的身份,幾乎注定立于不敗之地。
2016年的美國總結競選,是希拉里和特朗普的競爭。這兩個人都是老人,共和黨本來拿不出什么有分量的候選人,特朗普的另類卻讓他大出風頭。從“變革”核心價值來說,特朗普毫無疑問是占優勢的。而希拉里在丈夫當總統的時代,就已經頻頻上電視了,她作為國務卿,也是屏幕的常客,面對太過熟悉的觀眾,她如何創造驚喜,確實是一個問題。但是,美國需要一個女總統嗎?這也是一部分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