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者語料庫分級方法研究：反思與啟迪

王　麗　張立英

(1.西安外國語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 2.上海交通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240；3.解放軍外國語學院 英語系，河南 洛陽 47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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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者語料庫分級方法研究：反思與啟迪

王麗1,2張立英3

(1.西安外國語大學 經濟金融學院，陜西 西安 710128； 2.上海交通大學 外國語學院，上海 200240；3.解放軍外國語學院 英語系，河南 洛陽 471003)

本研究調查了國內外學習者語料庫語言水平分級方法，結果表明，國內外重要的學習者語料庫主要依靠“學習者背景”、“教師判斷”、“測試成績”以及“語言能力量表等級”這四種方法來區分語料庫級別。本文通過對比分析不同分級方法的優勢與不足，進一步探索了語言能力量表對教師自建語料庫的啟示，對于我國學習者語料庫研究和二語教學都有一定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學習者語料庫；語言水平等級；語言能力量表

學習者語料庫是按照一定的原則和設計標準，收集語言學習者各種書面語和口語的自然語料而建立起來的一種電子文本庫。[1]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計算機技術的飛速發展，學習者語料庫建設呈現蓬勃發展的趨勢，出現了諸如ICLC，JPU，PELCRA，CLC等大型語料庫。學習者語料庫如實地記錄了學習者語言輸出的實際情況，在描述學習者中介語特征，揭示其發展規律等方面提供了客觀、大量的數據，不僅極大地拓寬二語習得的研究視野，也為外語教學理論和實踐提供重要的反饋和支撐。[2]

作為一種重要的數據資源，學習者語料庫元數據信息的準確性直接影響相關研究的信度、效度以及研究結論的可推廣性。其中，語料庫建設者對學習者語言水平(language proficiency)的界定尤為關鍵，這是因為大多數應用語言學研究都是圍繞學習者的語言水平而開展的，或者把它設為自變量，即研究對象分組的重要依據，或者設為因變量，用于衡量教學或實驗效果。[3]遺憾的是，在學習者語料庫被廣泛用于二語習得研究、語言測試開發及教材編撰的大背景下，目前關于學習者語料庫建設者如何區分學習者語言水平這一問題還尚未引起足夠的關注。鑒于此，本文將主要探討以下兩個問題：國內外現有學習者語料庫采用的分級方法有哪些？這些分級方法的優勢與不足對于我國學習者語料庫的開發和建設有何啟發？在此基礎上，筆者探討了基于語言能力量表等級的語料庫建庫方法。

在學習者語料庫研究方面，比利時Louvain大學英語語料庫語言學研究中心(Centre for English Corpus Linguistics)一直走在該領域的前列，該中心收集并在其官網公布了世界各地頗具影響力的139個學習者語料庫的基本信息，其中包括91個學習者書面語語料庫，33個學習者口語語料庫，12個口筆語語料庫以及3個視頻語料庫(詳情請見https://www.uclouvain.be/en-cecl-lcworld.html)。本文以Louvain大學官網列出的學習者語料庫為主要研究對象，結合文獻回顧、郵件采訪語料庫開發者的方法，調查了它們的語料等級劃分方式。根據收集到的語料庫信息，筆者將按照語料等級劃分方式進行分類統計，分析描述各分類方法的特征，并在此基礎上討論對構建中國學習者語料庫的啟示。

一、學習者語料庫語言水平分級方法

目前學習者語料庫的分級方法可以分為四類：“學習者背景”、“教師判斷”、“測試成績”以及“量表等級”。根據其語料分級信息來源的不同，這四類方法又可以細分為十種具體的手段(見圖1)。后文將對這些分級方法和手段進行簡要的介紹。

圖1　學習者語料庫分級方法與手段

(一)基于學習者背景(learner background)的分級方法

本次調查顯示，絕大多數學習者語料庫都提供有關語料提供者(即學習者)的背景信息，并以此為基礎來劃分語料庫的水平等級。學習者背景信息主要包括學習者在目標語國家經歷(學習或工作)和受教育程度。這種方法的優勢在于獲取信息的便利性，但是也存在明顯的局限性。例如，學習者在目標語國家的學習或工作經歷并不足以代表其接觸目標語的時間和強度，更遑論學習者的語言水平了。同樣，以學習者受教育程度為語言水平劃分標準也存在明顯問題，不同的教育機構在區分學生水平或者評估學生能力的時候往往采用不同的標準。這一問題在語料庫數據涉及不同國籍背景學習者時尤為突出。例如，對某些學校而言，必須要達到具體的水平才能晉升一個能力等級，而對另外一些學校而言，年級的變動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因此，基于學習者個人外部信息來判斷語料所反映的語言水平很可能是不可靠的。

事實上，一些學者已經開始關注此類語料庫分級方法的局限性。Tono指出，“基于學習者年齡或所在年級等信息無法確保語料提供者處于同等的語言水平”。[4]針對ICLE 語料庫(International Corpus of Learner English)的實證研究也發現，日本學生的語言水平遠遠低于具有同樣教育背景(即高校大三、大四的學生)的歐洲國家英語學習者，[1]進一步證明不同母語背景的同級別學習者在語言水平方面確實存在顯著的差異。目前，ICLE建設者已將該語料庫配套使用手冊中對語料庫級別的描述從高水平學習者調整為中級到高級的學習者。

(二)基于教師判斷(teacher judgment)的分級方法

個別語料庫(如French Interlanguage Database)采用了教師判斷的方法來劃分語料庫等級。教師判斷的手段包括對學生水平和學生語料(如課堂作業)等級水平的判斷。前者的主要問題在于信息的不透明。例如，人們無法了解“該生處于中等水平”這樣的論斷代表何種水平，而且教師對學生語言水平的判斷往往受到教師與學生的熟悉程度等因素的影響，很難做到客觀準確。相比之下，教師判斷學生文本的方法顯然更加直觀，但是由于不同年級的授課教師往往在嚴厲程度、評分標準制定等方面存在巨大差異，因此很可能將實際上處于同一等級的文本劃分到不同等級之下，或者將不同等級的文本劃歸為同一等級，這些因素難免會降低后續研究的信度和效度。

(三)基于測試成績(test score)的分級方法

第三種語料庫分級方法涉及對測試成績的使用。根據測試種類和成績報道項的不同，這種方法又可以被細分為四種手段。其中，測試種類包括校本考試和專業語言測試機構開發的標準化考試；成績報道項可以是總分(通常為考生聽、說、讀、寫成績的平均值)，也可以是學生寫作或口語部分的分項分。從測試種類的角度來看，與校本考試相比，標準化考試從試題開發過程的專業性、成績的可推廣性以及測試內容、評分標準的透明度等方面都更加規范。從成績報道的層面來看，考生的綜合分由于受閱讀、聽力等技能水平的影響，很可能無法正確反映語料庫中書面語語料或口語語料所處的水平等級。例如，相較于寫作、口語這兩種輸出型技能，英語為外語的學習者往往在閱讀、聽力這兩種輸入型技能上得到更多的訓練，因此，寫作水平只處于初級階段的學習者很可能會被歸為中級甚至高級學習者。由此看來，使用標準化考試并報道考生語料來源項的單項成績是該類方法中最為可靠的分級手段。

(四)基于語言能力量表等級(proficiency scale levels)的分級方法

語言能力量表，又稱語言能力標準，是對外語學習者和使用者的外語能力從低到高的一系列描述。[5](P26-30)語言能力量表貫穿于外語教學諸環節之中，是外語教學目標或評價目標的參照或依據。通過與語言能力量表建立等級對應關系，不同測試之間可以實現相互對接，這樣既方便了考試用戶對測試結果的理解和使用，又有利于資格證書之間的相互認證。語言能力量表研究已經有60多年的歷史，主要集中在北美、澳大利亞、歐洲等國家和地區，開發了諸如ILR (Interagency Language Roundtable)、CLB (Canadian Language Benchmarks)、ISLPR (International Second Language Proficiency Ratings)、ALTE (Association of Language Testers in Europe和CEFR(Common European Framework of Reference for Languages)等知名量表。其中，CEFR尤其在歐洲各國乃至世界范圍內的語言教育和測試領域發揮著巨大的影響作用。該量表將語言學習者的外語應用能力分成六個等級(入門級、初級、中級、中高級、高級、精通級)，以“能做什么”(Can do)的能力水平描述，從所具有的語言交際能力、所掌握的語言知識和技能、所面對的語言交際場景和領域等方面，詳細地描述了處于各個等級學習者的一系列典型語言行為表現。[6](P1-4)近年來，越來越多的考試機構(如劍橋大學考試中心、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等)，包括雅思、托福等國際知名的大規模、高風險考試，紛紛開始尋求與CEFR建立對應關系，以期擴大它們的國際認可度。[7]

借鑒量表等級標準是近年來新興的學習者語料庫分級方法，也是語言測試與語料庫研究領域緊密結合的產物。根據語料與量表等級描述語的對接方式，可以分為量表等級直接對接法和間接對接法。采用量表等級直接對接法時，語料庫建設者需要邀請多位熟悉該量表等級描述語的專家，并在保證信度(如提供培訓)的前提下，請專家評估語料庫中的語料等級。Carlsen以ASK語料庫和CEFR量表為例，詳細地描述了這一方法的步驟和過程。[8]采用間接對接法的語料庫的語料全部取自與量表對接的標準化測試，由于這些測試的分數段已經與量表中的各個級別建立了等級對應關系，因此可以間接地反映語料所處的量表等級。CLC語料庫(the Cambridge Learner Corpus)中的語料全部來自劍橋大學考試中心開發的測試項目，是使用量表等級間接對接法的典型代表。

二、語言能力量表對我國語料庫建設的啟示

(一)現有語料庫分級方法的優勢與不足

Atkin et al.指出，語料庫文本的采樣可以分為內部標準(internal criteria)和外部標準(external criteria)兩大類。[9]內部標準是根據文本內部的語言特征(如詞匯、句法)、風格等因素界定的標準；外部標準則主要涉及非語言因素，包括學習者特征等。如上文所述，采用“學習者背景”等外部標準的語料庫分級方法雖然方便易行，但是脫離了文本本身，因此無法確保其真實地反映語料本身所體現的學習者水平。相比之下，以文本或內部標準為導向的分級方法(如測試單項分)直接作用于語料，能夠提供更加準確有效的信息。在此類分級方法中，以教師判斷和校本測試成績為基礎的手段普遍存在評分標準不一致的問題。基于標準化測試單項成績(寫作或口語)以及語言能力量表等級的語料庫無論從工具本身的效度還是分級標準等方面都更加專業、規范。以CEFR為例，基于量表等級的分級方法尤其具有以下三個核心優勢。

第一，相較于將學習者語言水平區分為初級、中級、高級這三個等級的常規做法，CEFR將語言水平劃分為六級，為開展更細致、更深入的研究提供了平臺。第二，CEFR是一個跨語言量表(language neutral)，可以作為統一的能力標尺用于不同語言學習者語料庫，為開展跨語言中介語研究等創造了有利條件。第三，CEFR直接對接法的操作時間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即便是已經開發完成的語料庫，語料庫建設者或研究人員仍然可以采用這種方法獲取語料庫等級信息；而間接對接法更加方便快捷，并提供諸如語體類型、話題范圍、學習者的個體特征等重要信息。

需要指出的是，雖然以CEFR為評級標準的學習者語料庫具有許多優勢，但是語料庫建設者在采用CEFR標準時應特別注意以下三點。首先，直接對接法非常耗時、費力，且語料庫數據越大，其可操作性就越差。其次，目前一些語言測試雖然聲稱與CEFR對接成功，但卻并未提供任何相關的研究信息，因此無法判斷其是否遵循了科學的對接原則。因此，語料庫建設者在采用間接對接法時，需要仔細評估語料來源測試的專業性。[10]最后，CEFR是通用外語領域的產物，并不能準確地描述專門用途外語的等級特點，因此不建議將其用于專門用途學習者語料庫。

(二)對我國語料庫建設的啟示

1、我國主要學習者語料庫分級方式

我國是一個外語學習大國，外語教學有其自身的特點，要了解和研究我國外語教學就需要建立自己的語料庫，為外語教學和研究提供第一手真實、全面的語料。我國語料庫研究從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興起，在吸收國外建庫經驗的基礎上結合我國國情及外語教學實際對學習者語料庫建設展開了卓有成效的探索，建成了一些較大型的外語學習者語料庫，其中大多屬于英語學習者語料庫。[11]表1列出了目前我國主要的英語學習者語料庫及其基本信息。

如表1所示，我國先后建成的學習者語料庫主要依賴高風險標準化測試成績來區分語料庫等級。如CLEC的語料主要采集于全國大學英語四級考試的作文部分，[12] (P1-3)SWECCL中的部分語料采集于全國大學專業四級英語口語考試錄音。[13]這種做法有兩個好處：首先，相關測試的題型內容、評分標準等能夠保持一致性和透明性，并配有專業人士監控測試的信度和效度，從而盡量保證測試成績與學習者實際語言能力之間的正相關關系。另外，考試機構可以很方便地獲取考試數據、考生背景以及考生成績等信息，同時還可以依據分數信息采集處于不同成績段的英語學習者語料擴大語料代表性。然而，需要指出的是，雖然測試文本對于描述學習者的語言習得特征具有一定參考價值，但是由于受考試語境限制，這些語料不能完全代表學習者的自然習得狀態。我國外語學習者語料庫需要第一手資料來保證語料的真實自然，從而更準確描述學習者的語言特征。這就需要一線外語教師參與到語料庫的建設工作中來，而語言能力量表為科學開發與合并教師自建學習者語料庫搭建了一個平臺。

2、語言能力量表與教師小型語料庫建設

從語料庫分級方式來看，教師判斷和量表等級是目前尚未引起我國學習者語料庫建設者的關注。這兩種方法的缺失反映了我國教師自建語料庫發展較為緩慢且影響力低以及語言能力量表的重要性尚未引起廣泛關注的現實。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學者開始呼吁一線外語教師參與到語料庫建設中來，[14] [15]但是探討的內容還集中在單個小型語料庫的建設，關于如何整合這些語料資源這一話題還鮮有學者關注?；诖耍P者提出一個新的設想：結合教師判斷與語言能力量表的分級方法，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建設學習者語料庫。其基本理念是鼓勵一線外語教師建立個人小型學習者語料庫，將學生語料按照語言能力量表所提供的語言能力標準進行等級劃分，同時使用統一的語料標注和賦碼系統。這樣既可以解決教師判斷語料庫等級主觀性過強，評判標準千差萬別等問題，還可為將來各庫的有效合并創造必要條件。我國有人數最多的外語學習者(絕大多數為英語)，也擁有大量的外語教師。充分發揮廣大基層外語教師的力量，將極大地提升我國學習者語料庫的庫容以及語料本身的真實性、代表性和多樣性，更加充分地反映出學習者二語發展的特征和全貌。合并后的大型語料庫不但能夠進一步推動我國學習者語料庫和語言教學研究，還將為自主開發適合我國外語學習實際情況的語言能力量表提供直接的數據支持，這無疑對我國外語教學一條龍建設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3、基于語言能力量表等級的小型語料庫建設方法初探——以CEFR為例

如上文所述，目前世界范圍內已經開發出多個語言能力量表，盡管他們的研制背景各不相同，但是都具有相似的結構，[16]如都以一定的語言學理論為基礎構建描述框架，以短句的形式對語言能力進行定性描述等。以CEFR為例，該量表由56個分量表構成，包含聽、說、讀、寫、譯五個基本技能，并從詞匯、語法、拼寫等不同方面對學習者語言使用能力以“能做”描述語的形式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在以CEFR能力等級描述為基礎建設教師自建小型語料庫時，可以采取以下幾個步驟：標準設定—標準培訓—標準實施。

首先，由于語言能力量表往往包含不同的語言技能和描述維度，應組織專家學者選擇最相關的能力分量表作為語言能力等級的評價標準。所選擇的分量表必須與語料庫語料類型和基本內容直接相關。例如，在建設書面語料庫時可以參考CEFR中的下述幾個分量表(頁碼以CEFR英文版為準[6])：

——總體筆頭表達能力量表(第61頁)

——報告和短文撰寫能力量表(第62頁)

——創作寫作能力量表(第62頁)

——詞匯能力量表(第112頁)

——詞匯掌握程度量表(第112頁)

——語法能力量表(第114頁)

——拼寫能力量表(第118頁)

——連貫和銜接能力量表(第125頁)

表2列出了“語法能力”分量表的具體內容，供讀者參考。需要指出的是，由于CEFR是針對歐洲的外語學習者開發的，且在語言質量描述方面側重口語技能，[17](P108-120)因此在選定分量表以后，還需確定諸如采用英文描述語還是中文描述語、是否需要適當修改描述語措辭、是否需要細分或調整等級排序等問題，力求使最終選擇地等級標準適用于中國英語教學和測試環境，并且容易被廣大基層教師理解和掌握。

表2　語法能力分量表

其次，在確定最終的等級描述語之后，需要對廣大一線教師進行相關培訓。培訓內容應包括語料庫建設方法和CEFR等級描述這兩部分。培訓應在語言教學單位和語言教育管理或權威部門的統一指導和部署下進行，需要語料庫、語言測試、二語習得等領域專家學者的通力合作，是一項綜合性很強的工作。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充分利用網絡資源，采用在線培訓等方式，從而節省高昂的人力資本。同時應適當加入評估方法，如邀請教師以CEFR標準評判一些范文的等級水平，來確定培訓是否成功。為保證等級評價的效度和信度，可以采用同一篇語料由兩名教師評判，有異議的語料交由第三方確認。教師評判語料的同時，也是對語料進行標注的過程，語料標注可以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涉及CEFR相關的變量，包括量表等級標注，一部分是語言特征變量標注，包括詞頻信息、超出CEFR相應等級詞匯所占百分比、平均句長、詞匯密度、難易度指標、詞性賦碼、拼寫錯誤、語法錯誤等。

按照CEFR等級描述確定相關語料的等級是自上而下的方法，可以輔之以自下而上的方法，即將教師評定等級的語料收集起來，用語料庫技術分析語料的語言特征，然后檢驗這些特征是否匹配CEFR描述語。自下而上的方法既可驗證所評定的語料等級，又可提取相應等級的語言特征。這兩種方法相輔相成，自上而下的方法依賴因教師對CEFR描述語的解讀和語料評判，帶有一定主觀性，自下而上方法，注重大量數據的收集，可以通過統計手段克服教師評判帶有的主觀性，使之具有一定的客觀性和概括性。

最后，在標準實施階段，需要設立實時的幫助和反饋機制來處理教師在實際操作中所遇到的困難和問題。尤其需要關注的是無法納入CEFR等級的語料，這些語料極有可能反映我國學生獨特的中介語特征，是語言研究的寶貴資料，也是在我國自主開發外語語言能力等級量表的重要參考依據。

三、結語

學習者語料庫已經成為當代語言學理論研究和應用研究不可或缺的基礎資源，在最近二三十年間的發展尤為迅猛，世界各國紛紛建立起各種各樣的學習者語料庫，通過借鑒國外經驗以及結合我國國情，國內學者也在學習者語料庫建設方面開展了廣泛的研究，并取得了豐碩成果。然而，在學習者語料庫被廣泛用于二語習得研究、語言測試開發及教材編撰的大背景下，目前關于學習者語料庫建設者如何區分學習者語言水平這一問題還尚未引起足夠的關注，這無疑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相關研究結論的信度、效度及可推廣性。鑒于此，本文調查了國內外重要學習者語料庫語言水平分級方法，結果表明，國內外重要的學習者語料庫主要依靠“學習者背景”、“教師判斷”、“測試成績”以及“語言能力量表等級”這四種方法來區分語料庫級別。其中，采用“學習者背景”等外部標準的分級方法雖然方便易行，但是卻脫離了文本本身，無法有效反映語料水平。相比之下，語言能力量表作為一種新興的語言水平分級方法，具有很強的專業性和規范性，能夠為語料本身提供細化、科學的分級，因此值得進一步推廣普及。

基于此，本文探討了結合教師判斷與語言能力量表的分級方法，采用自下而上的方式建設學習者語料庫的可行性。其基本理念是鼓勵一線外語教師以語言能力量表為基礎建立個人小型學習者語料庫的可行性。這樣既可以解決教師判斷主觀性過強，評判標準千差萬別等問題，還可為將來各庫的有效合并創造必要條件。與此同時，充分發揮廣大基層外語教師的力量將極大地提升我國學習者語料庫的庫容以及語料本身的真實性、代表性和多樣性，從而為更全面地描述學習者的二語發展特征和全貌提供可能。合并后的大型語料庫不但能夠進一步推動語料庫研究和語言教學的發展，還將為自主開發適合我國外語學習實際情況的語言能力量表提供直接的數據支持，這對我國外語教學研究一條龍建設也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本文以CEFR為例，嘗試性地探討了在以語言能力量表等級描述為基礎建設教師自建小型語料庫的方法和步驟。需要指出的是，從標準設定到標準的培訓與實施，需要眾多語言教學單位、測試機構和語言教育管理部門的通力合作。因此，如何保證教師語料庫建設既符合科學的原則，又滿足實用的需求，這是綜合性很強且十分艱巨的工作，任重而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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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周延云

Proficiency Assessment Approaches in L2 Learner Corpora: A Critical Evaluation

Wang Li1,2Zhang Liying3

(1. School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710128, China; 2. College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0, China; 3. English Department, PLA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Luoyang 471003, China)

This paper presents a survey of the approaches adopted by current L2 learner corpora developers to determine language proficiency levels. Four major conventions for the assignment of proficiency levels emerged from the analysis, which were learner background, teacher judgment, test score and language proficiency scale. A critical evaluation of the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associated with each approach is presented. The paper goes on to consider the feasibility of using language proficiency scale as a common reference tool for proficiency level assignment in the compilation of school-based L2 learner corpora, which has broader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mplications for corpus design as well as language teaching.

L2 learner corpora; language proficiency levels; language proficiency scale

2015-10-07

2015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中國大學生商務英語寫作能力等級量表評價體系構建研究”(15YJC740084)

王麗(1980-)，女，重慶人，西安外國語大學經濟金融學院講師，上海交通大學外國語學院博士研究生，主要從事專門用途英語和語言測試研究。

H315

A

1672-335X(2016)02-010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