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體育養生保長壽

肖偉俐

萬里對來看他的中央領導說：“我身體好，主要得益于長期堅持鍛煉——打網球活動四肢，保持血脈暢通;打橋牌活動頭腦，預防老年癡呆。”

農家子弟買不起球拍

20世紀30年代初期，年輕的萬明禮在曲阜師范學校接受了馬列主義思想，參加了黨領導的學潮運動。

坐落在孔子故鄉的曲阜師范學校，與孔府、孔廟一路之隔，儒學的深厚積淀讓這所學校彌漫著修德尚學的風氣，萬明禮感受著濃厚的文化氛圍，很快成了“小書迷”。此外，他還迷上了打網球。那時沒有正規的網球場地和球拍，用麻繩穿成球拍，用石灰畫個長方形的框子，用皮球當網球。

萬明禮身上有很明顯的山東人特點：身材頎長，長臂長腿。他對新事物充滿好奇，喜歡運動，打網球的熱情很高，課余有機會就打幾下。這個出身于東平農村的農家子弟買不起球拍和網球，想打了，只能借有錢人家子弟的球拍和網球來練習。

兩年后，學會打網球的萬明禮參加了中國共產黨，改名“萬里”。隨后，他走出了曲阜，走出了山東。他從家鄉帶走的，除了一生都沒有改的鄉音和山東人忠厚耿直的個性，還有那個跳動的網球。

據萬里的同學、原安徽省委書記袁振講：萬里頭腦聰明，被同學們公認為文武全才——文的吹拉彈唱樣樣都會，還能寫一手好文章;武的就是打網球，經常在球場上把別人打得滿頭大汗。

要打球，找萬里

20世紀50年代中期，三十六歲的萬里奉命進京，調入中央建工部任第一副部長。那時，每逢星期天或節假日，萬里就同賀龍、陳毅、呂正操等人一起，到天壇公園、三座門俱樂部和養蜂夾道去打網球，切磋球技。

1977年6月，萬里被任命為安徽省委第一書記、省革委會主任、省軍區政委，開始主政安徽，由此掀起了他政治生涯中最輝煌的一頁。

萬里在鄧小平、陳云等中央領導的支持下，從小崗村開始搞“包產到戶”，拉開了中國農村改革的序幕。“要吃米，找萬里”，這來自民間的聲音，是對萬里最好的褒揚。

不光“要吃米，找萬里”，要打網球也得找萬里呢！忙里偷閑，萬里抽空就會上球場打打球。為了振興安徽的體育事業，他還專門從北京帶來了網球隊員，成立了安徽省網球隊，這是安徽省歷史上的第一支專業網球隊。修建了比較規范的網球場，帶動了許多人參加到網球運動中來。

出任國務院副總理后，萬里分管體育工作。他有一條明確的指導思想，就是體育對國家、民族的強盛，對人民體質的增強和文化水平的提高有著重要的作用。他反復強調：各級黨政領導特別是教育界、共青團、工會要重視體育工作，哪個省不重視體育，就是對中華民族不負責任。

1984年8月27日，萬里在中央書記處聽取原國家教委負責人的匯報時，建議增加體育經費，加速體育設施建設，設立體育師范學院。同年10月，中央根據這次會議的精神下發了關于進一步發展體育運動的通知，提出了“在本世紀內把我國建設成體育強國”的奮斗目標。

這是我國改革開放以來第一次以中央文件的形式，對體育工作提出明確的要求。

那些年，萬里每次到外地視察，都忘不了帶上自己的球拍，只要有機會，就打上一會兒網球。每到一地，他都鼓勵當地各級領導要多建些網球運動場地、球館和球隊，推廣這項老少皆宜的健身運動。

他還把霍英東等友人贈送的昂貴球拍送給一些省市領導和教練員、運動員，鼓勵大家積極參與網球運動。

萬里常對老球友們說：“越是工作忙，越要加強鍛煉。網球場上兩軍對壘，千變萬化，對抗性強，機會稍縱即逝，這是培養人的判斷力和勇敢頑強品質的好場所！”

1982年，首都五十多位老同志組織了一支“八十不老網球隊”， 由鐵道部原部長劉建章擔任名譽隊長，萬里一直是這支隊伍的骨干力量，他的球技贏得了眾人的贊嘆。尤其是他的“砍球”，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憑著這手絕技，他曾三次榮獲全國老年網球比賽冠軍，還獲得多個網球邀請賽的冠軍。

送張百發、聶衛平一人一副球拍

以球會友，以球交友，獎掖后人，是萬里最高興的事。從中央到地方，許多領導干部都是萬里的球友。李瑞環、李長春、田紀云、胡啟立、張百發等人都因此喜歡上了網球。萬里的球技以切削著稱，李長春曾開玩笑說：“人家都說我打球動作像萬老，這動作就叫‘萬家削啊！”

張百發也是被萬里領上網球場的。1984年，有一次，張百發有事請示萬里。秘書告訴他：萬里在網球場上，你帶著網球拍去直接找他吧。

張百發興沖沖地走進網球場，萬里的警衛見到他后，示意讓他坐下等著。

張百發說：“我當時什么也不懂，球場有規矩，進網球場不能說話，打球時不能走動。比賽間隙時，才能活動。”

打完一盤，萬里休息了。張百發想，這個玩意兒我也行，就上去了。

萬里一看，馬上把他叫住：“去去去！你不懂，穿皮鞋根本就不能進入場地，這是犯規。”

網球場是沙地，不能穿皮鞋進去，一踩一個腳印。不像打乒乓球，穿什么鞋都能湊合著打。

“換上鞋！”萬里說。

張百發這才醒悟過來，趕緊換上球鞋，拿著拍子上場了。萬里又把他叫住，看了看他手中的拍子，說：“你這個拍子不行，改天我給你一個。”

第二天，萬里給了張百發一個拍子。張百發很高興，可萬里夫人邊濤看見后，悄悄對張百發說：“這個拍子不好，老頭有點兒摳門！”

萬里知道了，對張百發說：“你剛開始打網球，不一定要用多好的拍子，用好拍子學不來，學到差不多時再用好拍子。”

就這樣，張百發開始跟萬里學起了打網球，而且一直堅持了下來。說起自己的網球水平，張百發還是挺自信：“我現在的水平？當然可以啦。我的網球是跟萬里委員長學的呢！”

1984年10月，第一屆中日圍棋擂臺賽即將開戰。

這場比賽，全世界都認為日本必勝，中方也覺得底氣不足，認為如果能扳倒小林光一就是小勝，能拿下加藤澤夫則是大勝。

大戰來臨，中日雙方都在厲兵秣馬，養精蓄銳。幾個月前，好酒的主帥聶衛平就戒了酒，他要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

就在此時，一直關注中日圍棋擂臺賽的萬里找到了聶衛平。

令聶衛平沒有想到的是，萬里笑著拿出一個網球拍，對聶衛平說：“送你一副拍子，你要學習打打網球，學會放松，學會了打網球，肯定能贏日本人。”

從小下棋的聶衛平不會打網球，萬里就手把手地教他。他讓聶衛平先對著墻打，找感覺和節奏。一有機會，萬里就把聶衛平帶到網球場上，感受網球運動強悍的一面。他對聶衛平說，要有斗士之心，所有的競技項目都有相通之處，講究的都是智慧和勇氣，所謂兩強相遇勇者勝。

也許是萬里的網球教育起了作用，在強敵面前，聶衛平上演了一出單騎闖關的好戲——1985年11月20日，聶衛平一邊吸著氧氣，一邊吃著西瓜，談笑間，以三目半輕取日本棋壇的標志性人物，中方獲得首屆中日擂臺賽的勝利。

特殊的球友——老布什

1985年，萬里迎來了一個特殊的球友和對手——時任美國副總統的老布什。

說起來，萬里和老布什的網球友誼頗有淵源。

1974年10月21日，時年五十歲的老布什飛抵北京，出任美國駐中國聯絡處主任，任期十三個月。

出任美國駐中國聯絡處主任，讓老布什有機會了解中國。在北京期間，他經常做的體育鍛煉活動，一是騎自行車，二是打網球。他打球的地點在北京國際俱樂部網球館，這個網球館，正是萬里在負責使館區建設時，為了駐華使節參加體育活動方便，力排眾議建的一個標準網球館。

在這個網球館里，萬里的“網球外交”打得有聲有色，他經常和一些駐華使節交手，由此交了許多朋友，老布什就是其中之一。一來二去，兩人對彼此的球技有了了解，友誼也不斷加深。

轉眼到了1985年，老布什向萬里發出邀請，要進行一次“中美網球雙打對抗賽”。

這時，老布什已是美國副總統了，萬里則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國務院副總理。這一年，萬里六十九歲，老布什六十一歲，這是一場名副其實的“花甲之戰”。

比賽開始后，萬里一方很快就落了下風。與老布什搭檔的是美國大使館的一個左撇子老運動員。一上來，兩位身材高大的美國人依仗著身高力大，連施硬手，強力的擊球讓萬里他們頻頻失誤，連連丟分。很快萬里一方以四比六落敗。

看美國人玩真的了，中方這邊的工作人員急了：“咱們首長還沒有這樣敗過呢！”他們連忙調兵遣將，把國家網球隊主教練謝昭找來救急。

謝昭底線好，防守穩固，有他助戰，萬里越打越從容，他在網前抽殺，常常打出又低又轉的砍殺球，而且總是把球打給相對較弱的老布什。結果，雙方一路打到搶“七”后，萬里和謝昭又果斷打出兩個線路很刁的球，驚險地贏了第二盤。

謝昭說：“布什打得很好，動作很正規，看起來是專門練過。”

如是，中美雙方各勝一局，握手言和。

后來，老布什每次來華，都要約萬里戰上幾個回合。網球成為他們之間友誼的見證。

2000年3月2日，卸任后的老布什在人民大會堂擔任“慈善大使”，他特意將當年“花甲之戰”的合影簽字后送給了萬里。

網球一流，橋牌也一流

除網球外，萬里喜歡的另外一項健身運動就是打橋牌，這項活動伴隨了他半個世紀的時光。萬里認為打橋牌鍛煉頭腦，能活躍腦細胞，促進思維，預防老年癡呆。多年來，他堅持每周打三次橋牌。

萬里90歲生日時，全國人大辦公廳、中國橋牌協會等部門專門為他舉辦了一次橋牌賽。

比賽開始，萬里搶先入座，和萬里一組的是一位女士，萬里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牌局，叫牌、出牌，迅速而果斷，沒有一絲遲鈍。最后，萬里一組獲得了此次橋牌賽的冠軍。

萬里的長子萬伯翱介紹說，萬里打橋牌和打網球一樣，也是歷史悠久，他是在1949年隨劉鄧大軍入川時，在去重慶的江輪上，由宋任窮等人教會他打橋牌的。

對于萬里的橋牌技術，世界橋牌皇后楊小燕曾這樣評論：“同鄧小平、萬里等橋牌高手打牌能學到很多東西，他們的神機妙算，尤其是叫牌時的膽略，總是超乎意料！”

1984年，萬里和榮高棠的兒子榮樂地搭檔，獲得了世界最佳橋牌“所羅門獎”，這是他們取得的最好成績，為中國橋牌運動寫下了濃濃的一筆。前世界橋聯主席曾高度稱贊道：“萬里是目前世界獲大師分最多的國家領導人。”

摘編自《名人傳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