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聲音

楊磊

小劉正和三歲的兒子玩。

突然兒子碰倒了桌上的一只花瓶，花瓶“砰”的一聲砸在了地板上，碎片到處都是。那是一只舊花瓶，小劉沒在意，拿過掃帚“沙沙”地掃了起來，突然，他覺得不妥，動作減緩了許多。最后，他舍了掃帚，索性蹲下身來，輕輕地從地上撿起那些碎玻璃塊兒。小劉想：“這樣應該沒有聲音了。”

小劉這些細小的動作自然躲不過妻子的眼睛，妻子問他：“為什么這段時間你越來越安靜了，不允許孩子在家里瘋鬧，不允許我們發出大的聲音？”

小劉說不上來。

小劉是機關干部，但沒有任何職務。這棟樓住著的大都是小劉的同事。樓上住著的是張副處長，而樓下住的是余副局長。而小劉仍然是一個小科員。

小劉每天回到家，越來越愛安靜了，原先他喜歡唱幾首卡拉OK，現在他不唱了。更離奇的是，他莫名其妙地在桌凳下釘上了一些皮子，這樣搬動桌椅時，就不會有大的聲響了。

一個深夜，小劉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最后，妻子也被他吵醒了，妻子問：“怎么啦？”

小劉開了燈，靠在床背上，說：“我們還是把這套房子賣了吧。”

小劉的妻子感到非常詫異，說：“好好的房子，怎么說賣就賣啊，再說如果再買一套，我們也沒有那個錢。”

小劉呆滯了很久一段時間，最后他看著妻子，說：“關于賣房子的事，那我說了，你要理解，你看我只是一個小科員，而余副局長是領導干部，但我的樓層比他高一層，這樣不妥當。還有余副局長平常很愛干凈，我們住在樓上，經常要吵著他，你看，這段時間我不敢發出大的聲音……”

妻子驚異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覺得他有點兒陌生。

不久，小劉家的房子賣掉了，他又在城郊買了一套，這樣上下班不是很方便。但小劉說，城郊空氣好，上下班很遠也有好處，權當是鍛煉身體了。

（指導老師：李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