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長一雙慧眼

李正心

傳說二郎神有三只眼，一只看天上，兩只看人間。川劇《金山寺》中的韋陀出場時原本只有兩只眼，當唱到“待我睜開慧眼一觀”的時候，演員猛一踢腿，足尖剛好踢在額心，剎那間額間現出一只慧眼。這一絕招使觀眾贊嘆不已。

二郎神究竟有幾只眼誰也沒見過，舞臺上韋陀的慧眼雖然能睜開，但究竟是演員事先畫在鞋尖上，借踢腿的功夫印上額頭的。

作為萬物之靈的人有沒有慧眼呢？當然有。我們稱贊別人具有獨到的眼光和見解的時候，不是說他“獨具慧眼”嗎？一般情況下，人們看到的往往是別人早已發現的東西，而獨具慧眼的人，能從司空見慣的事物中發現不尋常之處。福樓拜教導他的學生莫泊桑說：“描寫燃燒著的火焰和原野的樹木時，要注視它，直到發現那些樹木和火焰跟別的樹木和火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為止。這樣，作者就能贏得獨創。”

妨礙人們獨具慧眼的原因是什么呢？

首先是被古老的傳統和某些先人之見束縛著人們的思想。

大足石刻有一組雕像叫作“牧牛圖”，刻著十個牧人十頭牛。其中有個吹笛老牧人，長髯飄胸，悠然自得。奇怪的是，不少人參觀“牧牛圖”的時候，眼中所見一律是牧童，寫文章也說“十個牧童十頭牛”。老牧人的胡須為何被視而不見呢？這與傳統的看法有關，見“牧牛圖”，“牧童橫笛”之類的看法便產生了。也與先人之見有關，上世紀40年代，曾有專家撰文說“牧牛圖”刻有“十個牧童十頭牛”。

妨礙人們獨具慧眼的第二原因是資歷、名氣的累贅。被稱為數學王子的高斯，發現非歐幾何之后秘而不宣，他被自己的發現唬住了，重重顧慮使他隱藏了自己的論文。愛因斯坦則不然，25歲建立狹義相對論的時候，他只是伯爾尼專利局的小職員，卻敢于把那“離經叛道”、別人難以理解的論文發表出來，不怕引起軒然大波。

影響人們獨具慧眼的第三個原因是對事物失去了好奇心，失去了尋根究底、探本溯源的興趣。1940年，法國南部蒙蒡尼亞附近的幾個孩子，鉆進了一個曲折而又狹窄的山洞里，發現了轟動畫壇的原始時代的藝術——拉斯科洞窟壁畫。隱藏了一兩萬年的古老的藝術為什么偏偏給孩子發現了呢？這與孩子的好奇心有關。若不是孩子，誰愿在狹窄的巖石隧道中鉆來鉆去呢？

青年人富有好奇心，沒有或很少有傳統思想的束縛，更沒有資歷、名氣的累贅，只要肯學習，肯鉆研，必能在實踐中鍛煉出一雙慧眼，有所發明，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