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剛在《一九四二》發布會上面對諸多記者關于“為什么要用如此直接的方式揭當年的痛處”的提問時,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什么值得掩飾的。”
的確如此。痛了,就直接說出來,讓人們看到痛處,如此才能去治療。否則,一直捂著傷口,不為他人所知,也許這會讓人贊許你的堅強勇敢,卻也可能使傷口潰爛,錯過治療的最佳時期,從此留下難以撫平的傷痕。
季羨林便是一位不掩飾自己苦痛的人。在《牛棚雜憶》一書中,他回憶當年文革中被批斗時寫道:“這次的批斗頗令我不滿意,沒有戴高帽,沒有坐‘噴氣式……只有半個小時的教育。”季老用如此通透的態度輕描淡寫了文革中所受的屈辱與折磨,縱然寫得幽默風趣,但仍能使我們窺得當年的黑暗。季老知道豁達而不郁結。
相比之下,傅雷上吊,老舍跳湖,顧圣嬰自殺……也許就因為在痛苦中沉默,使得他們最終踏上了不歸路。他們的逝去讓中國一度為之嘆息。如果他們能夠將痛苦宣泄出來,也許他們的人生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人生在世,往往會經歷種種的苦痛,國家、民族也難免如此,民族的痛就更不應該掩飾了。正如索爾仁尼琴所言:“如果一個國家擁有了一個講真話的作家,那么他們就擁有了兩個政府。”事實正是如此,當年索爾仁尼琴因寫了《古拉格群島》這本真實揭露了俄國黑暗社會的著作而被削去國籍、流放到國外。這就顯出當年俄國的心虛了。然而即便作家被趕出國門,《古拉格群島》也從未停止出版,憂國之痛也同樣彌漫在中國作家的心扉。郁達夫寫《沉淪》:中國青年身在東瀛,在與日本侍女的交往中,竟然吟起了典雅的對于故國的愁思的詩句:“一飯千金圖報易,五噫幾輩出關難。茫茫煙水回頭望,也為神州淚暗彈。”亡國之危、弱國民眾的心靈壓抑,激起了郁達夫深沉的悲愴。兩位作家肩負重任,他們痛苦的血脈,流淌在自己作品的字里行間,充滿著痛苦和激憤的情感。
痛了,就要直接說出來,只有說出來才能引起重視,才能得到治療!日本拒不承認侵華事實,這不僅僅是他們的恥辱,更是他們的悲哀。一個民族連自己的痛處都不敢說出來,那么他們還有什么未來可言?
魯迅先生說:“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我想真正有擔當的人,應敢于面對自己的痛處,敢于說出自己的痛處。不說出來如何敢勇敢面對?
該說就說,沒什么值得掩飾的!
素材還原
素材還原現場:“20世紀最悲愴的史詩”《古拉格群島》。被譽為“俄羅斯的良知”的蘇聯作家索爾仁尼琴所著《古拉格群島》,是一部正視苦難歷程、探索真理和救贖之路的偉大史詩。在近乎白描的敘述中,我們聽到了一個作家、一位文學大師在痛苦中的吶喊與抗爭。作者直面歷史,為人們坦然披露了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場景,從而讓人們更加清醒、理智地觀照現實與未來。
【還原鏈接】直擊論題,巧妙照應。作者圍繞“有話則短,無話則長”的中心論題,在主體部分以索爾仁尼琴所言所行,即引述其名言觀點、概述其名著精華,集中論述了“民族的痛就更不應該掩飾”這一觀點,巧妙地照應了全文“該說就說”的中心論點。素材運用得當,更利于深刻說理,其論證效果十分顯著。
運用揭示
成功示例:無數文人墨客可能津津樂道于《史記》的文法技巧,心悅誠服于司馬遷的學養與遠見,但有幾人會作為一個有生命尊嚴的知識分子,在命運轉折關頭秉筆直書、當說則說,這才堪稱偉大悲壯的歷史步伐。這在人類文明史上表現出的又是何等的氣概——一個人踩著自己的影子前進,提著自己的頭發飛翔。無怪乎20世紀另一個英雄魯迅大聲疾呼:“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
【運用亮點】憐憫里突出“堅韌”,禮贊中彰顯“剛直”。文段以對比開篇,前文“津津樂道”“心悅誠服”的描述,為后文全新塑造司馬遷的堅韌形象、贊美司馬遷的可貴精神作了史實的有力鋪墊。而“秉筆直書、當說則說”的評議,則把作者的禮贊之情調動得激蕩熾烈,因而升華了主旨。
(全文完)
編輯/李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