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外一首〕

林一木

假象〔外一首〕

林一木

當我站在窗前，看著它們

我看到了巨大的約束，和賜予——

它搖晃自己，還是，

搖晃著你？

我按不住心跳，又不忍走開

每一個春天，濃蔭

總是撥開枝葉，甚至傾覆

我才能摸到冰涼與炎熱

直到深秋，直到

冬季，你凋零了所有的葉子

更多的時候，是假象

安靜地站在那兒

它輕輕地，或劇烈地搖晃

比如現在——

綠葉塞滿窗戶，我幾乎擁抱這狂風

之后滿懷的綠

在那翻騰又最終消失的烏云里

我幾乎就是一小片假象

雨火把

當我安靜下來

我就會遭遇生活真正的難度

怎樣才能做到準確

像雨的鼓點

敲擊，恰到好處

站在窗前，看大樹茂密的黑葉子

在雨中，紋絲不動

打開門，來到走廊上

我看到玉米，如此安靜

它們清亮的長條葉子

正發出一束束光芒

雨正在枝條和葉子里燃燒

是雨帶來的打擊

使它們保持了獨立，而我還是

沒有勇氣上前去

像它們，勇敢地走進雨中

握住一株冰涼的雨樹

我沒能，將一片葉子握進手中

這愛會將我毀滅，或被雷電

擊中，成為一個藍色的

雨火把

或一根金色的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