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柱”籌資模式或解退休人員繳費難題

■文／陳剛　劉道寒

“三支柱”籌資模式或解退休人員繳費難題

■文／陳剛劉道寒

根據《2014 年社會保險運行分析報告》，全國25個省的185 個地區職工醫保統籌基金當期支大于收，其中3個省出現當期赤字。9個省的42 個地區累計收不抵支。以某省為例，2014年其職工醫保統籌基金收入116.83億元，支出129.84億元，當期赤字13億元。累計結余僅39.2億元，可支付月份為3.6個月，逼近3個月警戒線。按目前的基金運行狀態，全省統籌基金累計結余將在2016年耗盡，當期將出現14.78億元的缺口（見圖1）。

諸多學者對全國和各地區職工醫保統籌基金收支的預測也顯示，醫療費用快速上漲以及人口老齡化加劇的雙重壓力下，現行的基本醫療保障體系將逐漸出現較大債務，統籌基金在10 年內就會出現收不抵支。前兩年被熱炒的職工醫保基金過大結余將成為幻像。為此有觀點認為，在不可能提高用人單位和職工個人繳費率和已經采取延長退休年齡的環境下，實行退休人員繳費政策或可緩解基金壓力。

退休人員繳費有一定合理性

有測算表明，退休人員繳費率在2%以上時，就能顯著增加職工醫保基金的持續支撐能力。但在退休人員繳費與否問題上，目前尚有爭議。筆者認為，從長遠看，退休人員繳費有一定合理性。并且對于不同養老金水平的退休人群，如果建立由退休個人、參保單位和政府財政的“三支柱”籌資模式，是可以解決這些爭議的。

圖1　2015-2019年某省統籌基金累計結余預測（億元）

首先，從基金供給角度說，在職人員需要為退休人員提供個人賬戶資金來源，成為醫療保障籌資的主要對象和費用的主要承擔者；從基金消費來說，占參保人數30%的退休人員消費了接近70%的醫保基金，成為主要的使用者。

其次，就城鎮職工、城鄉居民之間的公平性而言，參加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的老年人都需要繳費，且逐步提高了個人籌資額度。當城鄉居民的籌資標準只有城鎮職工的六分之一，在醫保支付時采用與城鎮職工基本相同的目錄，醫保待遇的差別也只有10%的情況下，退休人員卻繼續長期維持不繳費，會導致醫保制度之間的不平衡。為了保證制度的公平性，退休人員應適當繳費。

再者，從解決醫保關系跨統籌地區轉移接續的角度看，眼下臨近退休年齡流動人員的醫療保險關系跨統籌地區接續困難，已經成為現行制度的瓶頸。雖然各地繳費年限已實現接續，但轉出地的繳費年限到轉入地一般只看作視同繳費年限，到轉入地還是需要繼續繳費至規定的實際繳費年限（一般是10年以上）。某城市為減少臨近退休人員的醫保關系轉入，將醫保關系轉移接續的年齡門檻設置在男50歲、女45歲。退休人員適當繳費后，這些問題將迎刃而解。

管理工具的選擇

要增加城鎮職工醫療保險統籌基金的結余，在管理上有多種工具可以選擇。除了延遲退休和提高費率外，還可以做實繳費基數、增加財政補貼、退休人員繳費及削弱個人賬戶，當然還有包括作為優質資源的農民工參保擴面征繳（見表1）。近幾年，職工醫療保險主要通過擴大覆蓋面和降低個人賬戶劃撥比例等措施開源。然而，參保擴面空間已幾近飽和，經濟下行風險增加、新增開工項目減少。而作為醫保優質資源的農民工參保會提高企業用工成本，在職工醫療保險統賬結合費率高達9.6%的現實下，繼續提高將增加企業成本，降低競爭力和就業吸納能力。同時，降低個人賬戶劃撥比例也僅限于部分地區的微調。鑒于難以消減退休人員的既得利益，未見有地區取消并將個人賬戶并入統籌基金。

表1　城鎮職工醫療保險籌資管理工具的優缺點

根據有關文獻就世界其他國家和地區參保單位退休人員醫保繳費政策的論述，筆者設計了4種退休人員繳費方案（表2）。其中，方式一要求參保單位繳費或政府財政支付，方式二要求退休人員個人繳費，方式三、四要求退休個人和參保單位或財政以不同費率繳費。

表2　退老人員繳費的不同制度設計

繳費主體責任設計

首先是退休人員個人繳費。據2015年《中國社會保險年鑒》統計表顯示，2014年城鎮職工基本養老金為20949億元，按2%的費率計算每人每年需繳費488元，和養老金連續十多年增長10%相比，參加職工醫保的退休人員在繳費能力上是沒有問題的。其次是財政補助。按照2014年職工基本養老金支出的2%計算，每年補助退休人員醫保費419億元，和同期補助城鄉居民醫保財政補助1264億元相比，僅為上年度的增量，財政負擔增加不大。第三是參保單位繳費。若參保單位按2%繼續為退休人員繳費，換算成在職人員繳費費率，僅增加0.62個百分點，在生育保險和醫療保險合并實施的效應下，費率一增一減，用人單位負擔不大。當然對于破產和困難企業，可由政府財政補助，使得在維護基本醫療保險制度底線的過程中，政府的責任主要體現在提高部分人群的籌資能力，使他們能夠不因經濟狀況而被排斥于制度之外。

因此，建議適當修改《社會保險法》，制定實施退休人員分類繳費政策，對于不同養老金水平的退休人群，建立由個人、參保單位和政府財政的“三支柱”籌資模式。改革初期，可將退休人員醫保費率設置在養老金的2%左右，并根據基金支撐能力和經濟社會的發展適時調整，同時對退休人員實行分類終生醫保繳費制度設計，對個人養老金高于某一標準的退休人員，由個人繳費；而低于標準的由參保單位繳費；經縣級及以上人民政府認定的困難企業退休人員，由財政全額補助。■

作者單位：湖北省醫療保險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