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盈余管理方式選擇的實證研究

駱靜艷

(黎明職業大學，福建 泉州 36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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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市公司盈余管理方式選擇的實證研究

駱靜艷

(黎明職業大學，福建 泉州 362000)

上市公司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直接影響公司盈利水平，對公司而言尤為重要。本文以2009-2013年我國A股市場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借助公司治理變量對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進行了實證檢驗。研究發現: 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與公司治理水平有關，且應計項目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成正相關，實際活動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負相關。

公司治理；實際盈余管理；應計盈余管理；資源配置效率

截至目前，國內外學者定義盈余管理為企業會計人員接受其上級授意或自主運用會計方法或者安排真實交易來改變財務報告內容，以使企業效用最大化或企業市場價值最大化的一種合約行為[1]，其產生原因主要有“契約摩擦”和“溝通阻滯”[2]。根據盈余管理的定義可將盈余管理方式分為兩種方式，一種是應計盈余管理，會計人員選擇不同的會計方法來改變公司的實際盈余在不同會計期間的分布，因此它僅影響公司短期業績，對企業長期業績并沒影響。譬如，為了避免財務報告賬面虧損而采用會計方法來改變其盈余的大小[3]；尤其在會計準則變更之際，會計人員有根據新舊會計準則的選擇機會來實現符合自己動機的盈余管理[4]。另一種是實際盈余管理，根據管理者的意愿安排經營活動、投資活動、籌資活動的運作時點及結構來改變企業實際盈余狀況，其實質偏離了最優經營決策，會對企業長期業績產生重大影響。通過對企業銷售、生產和費用的操控來達到實際盈余管理之目的[5]。目前國內外學者研究盈余管理幾乎論述它的負面影響，似乎盈余管理是企業管理的一種“流毒”或“癌癥”。因此，本文探究盈余管理的選擇方式，使人們獲得對盈余管理客觀公正的認知。

一、研究假設

國內外學者關于實際盈余管理給公司帶來長期嚴峻的經濟后果[6]；應計盈余管理的操縱則會導致公司短期經營業績的下滑[7]。Somnatds and Kyonghee Kim[8]發現該盈余管理帶來的收益會大于遭受的懲罰。目前最新趨勢是將兩種盈余管理方式聯合選擇[7，9]。劉衡，蘇坤等[10]發現兩種盈余管理方式存在“共謀”的特征。基于委托——代理關系下規定不同權利主體之間權、責、利關系的一種基礎性制度安排——公司治理，其主要目的是通過對一個企業的經營管理和績效進行監督和控制[11]，緩解委托人與代理人之間的委托代理問題，降低委托代理成本。因此，作為公司治理末端的一種盈余管理，其方式的選擇可以實現公司治理對應計項目盈余管理的代理成本與實際盈余管理的代理成本的優化調節。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與公司治理水平有關，且應計項目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成正相關，實際活動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負相關。

二、變量設計與模型選擇

(一)變量設計

1.公司治理

國內外學者對作為公司治理核心的企業內、外部治理機制的研究，結果發現：公司內部治理機制對公司資源配置效率具有顯著影響，而外部治理機制對公司資源配置效率影響不顯著[12]。鑒于此，本文選取影響公司內部治理機制各個因素來研究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

(1)獨立董事比例(DDB)。作為完善我國公司治理結構重要措施——獨立董事制度，它對獨立董事安排是不直接受制于控股股東和公司經理層。實證研究發現獨立董事比例對盈余管理具有約束作用[13]。在本文中，獨立董事比例定義為上市公司中獨立董事的人數與股東總數之比。

(2)董事會規模(LNA)。作為公司治理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董事會，一般認為其規模與公司治理的完善程度密切相關[13]。在本文中，董事會規模定義為以上市公司中董事會成員數的自然對數。

(3)高管薪酬(LNGX)，實證研究發現高管報酬與盈余管理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14]。高管薪酬定義為高管薪酬總額的自然對數。

(4)高管持股比例(GGGB)。高管持股比例對于公司治理有顯著影響。本文中，高管持股比例定義為高級管理人員持股數與股本總數之比。

(5)股權制衡度(Z)。相關研究表明，影響公司治理的主要因素正是股權集中度和股權制衡度，但是由于股權集中度對于公司治理的完善程度的相關研究得出了許多截然相反的結論，是一種不確定的關系，本文認為股權制衡度是一個較好的選擇，借鑒陳德萍和陳永圣[15]的研究結論，在本文中，股權制衡度定義為第1大股東持股比例與第2大股東持股比例之比值。

(6)公司領導權結構(JR)。代表企業所有權的董事長職務與代表經營控制權的企業總經理職務之間分離程度來反映公司董事會獨立性，進而研究發現董事會和總經理兩職合一的公司更可能進行盈余管理[16]。在本文中，公司領導權結構定義為虛擬變量，當兩職合一時，JR取值為1，否則取值為0。上述的變量界定見表1所示。

2.盈余管理方式

(1)實際盈余管理

本文借鑒Roychowdhury[5]和Cohen and Zarowin[6]的研究方法，利用經營活動現金凈流量(CFO)估測模型、生產操控(PROD)估測模型和費用操控(EXP)估測模型來衡量實際盈余管理活動。利用回歸分析上述模型的殘差估測，通過對CFO 、PROD 和EXP 的變量值分別進行計算，并依次度量銷售操控程度、生產操控程度和費用操控程度。當一家公司利用上述三種方式做大利潤，則經營現金凈流量呈現異常的低、生產成本異常的高和異常酌量性費用呈現異常的。鑒于銷售操控、生產操控和費用操控方向一致性的基礎上，借鑒Cohen and Zarowin[6]、李增福等[7]、劉衡等[10]的研究方法，同時研究實際盈余管理的整體情況。

(2)應計盈余管理

鑒于度量應計盈余管理的最有力模型是修正的Jones模型，選擇修正Jones模型計算出來的可操控應計利潤，以其對應計盈余管理來度量。利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分行業分年度估測殘差，計算應計盈余管理程度(ETA)。根據計算的回歸預期值來度量預期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目的是緩解因實際盈余管理對經營活動現金流量產生的影響。

(二)研究模型建立

本文構建模型(1)，運用OLS多元回歸分析法驗證假設是否成立。因變量EM表示盈余管理方式，包括實際盈余管理(ECFO、EPROD、EEXP、RM)和應計項目盈余管理(ETA)，目的是檢驗假設；λ和ω分別表示回歸系數和殘差。

EMit=λ0+λ1DDBit+λ2LNDSit+λ3LNGXit+λ4GGGBit+λ5Zit+λ6JRit+λ7GROit+λ8LNAit+λ9ROAit+λ10ATit+λ11CQit+ωit

(1)

其中，變量定義如表1所示。

表1 變量設計表

三、樣本數據選擇

為避免會計準則變更對盈余管理方式選擇的影響，以及確保研究樣本的一致性，以國民經濟行業分類標準對2009-2013年A股上市公司行業分類并對樣本作以下篩選：考慮到企業經營持續性，對營業收入數額為負、所有者權益為負、資產負債率大于1以及樣本相關數據缺失，共刪除了193家上市公司；鑒于金融保險行業的特殊性，剔除143家金融保險業上市公司。鑒于B股或者H股上市公司釆用國際報告準則的可能性大，因此剔除了同時發行B股或者H股的上市公司42家。最終獲得了9 230個樣本觀測值。根據2014 CSMAR數據庫獲取樣本數據，采用stata12.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采用Winsorize (上、下1%)對所有連續變量進行處理，以消除其極端值的影響。

四、實證檢驗

(一)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運用stata對選取的樣本進行描述性統計分析，得到的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由表2看出：公司領導權結構(JR)的均值為0.254，這說明董事長與總經理的兩合一的情況較少。一般認為股權制衡度值在2.13—3.09之間時制衡效果最好，而我國的股權制衡度(Z)的均值為13.201。“一股獨大”成為我國上市公司中普遍現象。在盈余管理中，實際盈余管理匯總程度(RM)和應計項目盈余管理(ETA)的均值分別為0.147，0.009。這說明一定程度上的盈余管理行為在我國上市公司中普遍存在。在資源配置效率中，QA的均值為1.876，其值明顯大于投資和資本成本得到動態均衡時的托賓Q值1，這表明中國資本市場存在投資回報率高的產業，極有可能驅動上市公司進入資本市場進行變現套利。

(二)公司治理對盈余管理方式選擇影響的回歸分析結果

根據模型(1)，采用OLS多元回歸分析公司治理對盈佘管理方式選擇的影響，結果見表3。

表3 公司治理對盈余管理方式選擇影響的回歸分析結果

注：(1)變量說明見表1；(2) ***、**和*分別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顯著，括號中為t值，并經White異方差調整和公司層面的Cluster處理。

表3中的第1-4列反映了公司治理對盈佘管理方式選擇影響的回歸分析結果：

第1列考察了公司治理與實際盈余管理中銷售操控的回歸結果：LNGX、GGGB、JR的回歸結果分別為0.012 7***、-0.055 6***、-0.009 63***。這說明GGGB，JR兩個公司治理指標會顯著減少銷售操縱行為。第2列考察了公司治理與實際盈余管理中生產操控的回歸結果： LNGX的回歸結果為0.089 5***；LNDS的回歸結果為-0.198**；DDB的回歸結果為-0.475*。這說明相比較LNDS、DDB，LNGX會顯著增加生產操控行為。第3列考察了公司治理與實際盈余管理中費用操控的回歸結果：LNGX、GGGB、JR的回歸結果分別為0.012 9***、-0.055 7***、-0.009 63***。檢驗結果顯示領導權結構與實際盈佘管理呈現顯著的負向關系，其LNGX顯著增加費用操控，GGGB、JR顯著減少費用操控，這說明董事長兼任總經理的領導權結構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會抑制實際盈佘管理行為。第4列考察了公司治理與實際盈余管理整體程度的回歸結果： LNDS、LNGX的回歸結果分別為-0.146***、0.048 7***；GGGB的回歸結果為0.058 8*。這說明LNDS會顯著減少費用操控，LNGX、GGGB會顯著增加費用操控。表中的第5列反映了公司治理對應計項目盈余管理影響的回歸結果：LNGX的回歸結果為0.007 21***；GGGB、JR的回歸結果為-0.035 7***，-0.003 84*，而其他指標都在統計上不具有顯著性，這說明LNGX會顯著增加應計項目盈余管理，GGGB、JR會顯著減少應計項目盈余管理。

從上述結果來看，盈余管理方式的選擇與公司治理水平的確有關，回歸結果展示了應計項目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成正相關，實際盈余管理與公司治理水平負相關。研究假設得到驗證。

五、研究結論與啟示

本文的研究假設均得到了檢驗，在其基礎上得到如下啟示:

(1)追求功利主義的西方公司治理模式受根植于人本主義的中國公司文化路徑的鎖定效益影響，我們可將以人為本思想注入實際盈余管理中，以達到緩解委托代理帶來的利益沖突，抑制企業管理者的機會主義傾向。進而完善公司內部治理機制，提高公司治理效率，抑制上市公司實際盈余管理行為，促進資源的優化配置。

(2)監控和治理實際盈余管理行為。目前政策制定者和監管機構的監管重點還是應計盈余管理，因此有必要加強對于企業在保盈保牌，配股，保增長等實際活動盈余管理程度高的領域的監管。

(3)在提升公司治理有效性與資源配置效率時，應該大力提升獨立董事比例與股權制衡度。通過加大支持和扶植民營控股上市公司快速成長來盡快改變上市公司控股股東“一股獨大”的局面。而對于高管持股比例、高管薪酬，則不應該過高，應尋求適合企業自身的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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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654(2016)09-0011-05

2016-07-03

福建省審計廳2015年度審計科研招標立項課題(MSK1501)的階段性成果；福建泉州黎明職業大學2015年度校立項課題(LW2015110)的階段性成果

F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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