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農業銀行湖南省分行特約研究員 雷振華
供給側改革需要破解“四大難題”
中國農業銀行湖南省分行特約研究員 雷振華
2015年11月份以來,中央高層9天4提“供給側改革”,可見供給側改革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從現實來看,一方面,產能過剩企業占據了大量資源,使得人力、資金、土地等成本居高不下,當前多個行業、多個地區的產能過剩正引起各方的擔憂,有可能引發通縮、失業、經濟動力不足等一系列風險,制約了新經濟的發展。同時,唯有有效化解過剩產能,加快淘汰僵尸企業,才可有效提升產業核心競爭力,不斷提高全要素生產率。
另一方面,消化房地產庫存,能夠借助這一行業帶動鋼鐵、水泥、電解鋁等多個下游產業的發展,能夠化解這些行業的過剩產能。尤其是在推進“人的城鎮化”戰略考量中,只有房地產業的發展,才能解決目前2.5億缺乏相應市民權利的城鎮常住人口實現真正定居。
此外,融資難、融資貴以及人力資源綜合成本高企,已經成為眾多小微企業和三農實體等企業經營成本居高不下的“死結”,如果不能從源頭解除制約這些經濟實體穩健發展的瓶頸,相反會助長從事虛擬經濟的企業不斷膨脹,社會物質供給來源隨之不斷減少,其隱形危害會持續加劇,最終可能會導致整個經濟實體陷入“癱瘓”。
還有,事實證明,因人為干預、腐敗侵襲、制度缺失、法制滯后等引發的股票市場亂象,已不折不扣地影響到企業的正常上市融資、普通投資者合法獲得財富、股票市場的投資功能,毫不夸張地說股市的供給職能已在日益喪失,公眾借助股市實現投資增值的愿望變成了奢望。
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無論是行業產能過剩、房地產庫存高企,還是企業經營成本過高、股票市場混亂,都無一例外地刺痛了實體經濟的“軟肋”,違背了市場經濟的客觀規律,不僅占用了有限的貨幣資源,而且挫傷了經濟實體謀發展的積極性,還引發了公眾投資的普遍擔憂,更是隔斷了民間資本進入經濟實體的市場通道。
結合實際而言,去年大量的賺錢領域是在金融業這一“虛擬經濟領域”,高利貸、地下錢莊和正規壟斷金融體系賺了不少錢,實際上是制造業和小微企業的利潤轉移到這些地方了,致使經濟實體的發展后勁愈發“虛弱”,從源頭掐斷了供給側經濟實體的“發展資金來源命脈”。
因此,從“三駕馬車”到“供給側改革”,這種話語的變化不但勾勒出了中國經濟的內在演變,而且改革的好壞直接關系到中國經濟轉型能否平穩落地,還關乎著中國經濟能否擺脫持續的下行壓力,更關系到中國整個經濟體系能否持續前行的命運。
筆者認為,供給側改革成敗的關鍵在于如何從源頭激活供給側企業的“造血細胞”,來激發供給側企業的內生性活力。為此,需要做好以下四件實事。
第一,堅定不移地淘汰僵尸企業,破解產能過剩制約經濟發展難題。
事實上,化解產能嚴重過剩的成效一直不明顯,其根源在于化解產能過剩對于企業和地方政府而言,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從短期來看還會影響一些地方的經濟發展,甚至會犧牲部分企業及個人的“既得利益”。
為此,可以采取金融制裁的辦法來淘汰盤踞在過剩產能的僵尸企業,做到制定與實施金融退出計劃,管理層既要督促各家銀行落實對現有產能嚴重過剩行業企業的信貸退出、融資退出計劃,又要出臺法律規定限定各家銀行做好結算匯兌以及賬戶開設與使用等所有金融服務的分步退出,從源頭截斷行業的不合理輸血渠道,并對其不再提供任何金融服務,消除過剩產能產業的“生存活水”,令其自然休克死亡,減少產能過剩企業對整個經濟調結構與促升級的潛在壓力。
第二,科學合理地消化房地產庫存,破解房地產行業畸形發展難題。
國家統計局公布的庫存為6.8億平方米,加上已批準預售但尚未銷售的7億平方米,即13.8億平方米,再加上71億平方米的已批未建庫存及56.1億平方米的在建未售庫存,寬口徑的“三大塊”待消化庫存合計規模大約為140.9億平方米。
面對再創歷史新高的高庫存現實。首先,需把好公共資源國家統一配置度。要制定實施全國一盤棋的公共資源統一發展規劃,加大對非一線城市教育、醫療、衛生等公共資源的國家和地方財政雙投入,實現非一線城市與一線城市共享同等的公共資源,增強非一線城市對新增人口的吸引力,減少人口非理性涌入一線城市,既防范一線城市規模的被動無序擴張,又能通過人口的有序增長解決非一線城市的房市去庫存壓力。

第三需把好房地產市場的價格管控度。要根據各地房地產市場的發展現狀,差別化地出臺和實施房地產經濟發展的國家政策,建立健全房地產價格監督管控體系,科學匡算房地產市場的實際成本,給予房地產市場合理的利潤空間,在廣泛聽取公眾意見和接受公眾公開監督的前提下,出臺土地供給、房屋銷售的政府指導價和引導價,避免出現土地胡亂加價、房價隨意攀升的亂象,打造具有政府公信力的住房消費觀念,既能避免房地產市場的非理性無休止上漲,又能消減公眾的觀望心理,促成公眾自信購房,為去庫存創造良好的公信力環境。
第四,精細有序地推動法規政策落地,破解實體企業成本高企難題。
應該說,融資成本一直居高不下,不僅吞噬實體企業的前端經營利潤,而且直接影響了實體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現實中,無論實體企業到銀行融資、信托融資,還是通過債券市場、民間市場、資本市場融資,幾乎遭受到資產評估機構、抵押物登記機構、抵押物辦理保險機構、中間劵商機構、有關審批機構等眾多環節的“盤剝”,令實體企業為應對生產需要不得不付出這些硬性費用的代價,一來二去實體企業融資成本高、融資難度大成了無法躲避的事實。同時,“五險一金”費率的高企又從另一源頭綁架了實體企業的經營成本,促使實體企業成本被迫“高高在上,下不得地”。
要破解這一難題,需要從法規政策等多方面下足真功夫。
首先,要從廢除與融資相關的現有金融僵尸制度入手,要依照實體企業的經營實際,制定和出臺新的《銀行信貸管理制度》、《實體企業發行債券、參與信托、民間融資、發行股票上市融資等管理制度》,從源頭為企業采用固定資產、專利權、動產設備、真實訂單、商業信譽、高管聯保等靈活多樣的低成本融資擔保方式提供新的制度支持,全面拓展實體企業的融資渠道。
其次,要出臺與實施《金融支持實體企業發展法》,明確開展資產評估、抵押物保險、債券發行承銷等各類相關費用的收費標準,規范銀行、信托、劵商、資本市場、民間市場的經營行為,杜絕彈性收費,并對免收抵押登記費、公證費等附加在企業融資中的“行政費”,確保實體企業融資成本控制在一定的標準之內,化解實體企業融資成本高企難題。此外,重新制定低標準的“五險一金”繳納標準,要采取企業與行政單位同比例并軌新辦法,減少實體企業的費用支付。同時,各級紀檢監察審計等部門要定期和不定期開展落實新制度、新法規的全面檢查,對違反新制度、新法規的行為要給予重罰,消除不作為和亂作為滋生土壤。
第三,再造股市價值投資新體系,破解資金難以融入經濟實體難題。
深層次探究股市暴漲暴跌的根源,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在于,當前股市沒有具備真正意義上的價值投資功能。
因此,一方面,需要直接體現價值投資的新理念,要以法規形式既明確上市公司對股民投資回報的途徑、方式,又明確上市公司必須給予股民投資的回報比例,還要明確公眾投資股市獲得投資收益的合法途徑、合法方式,切實為公眾樹立長期投資股市的信心,從根源上治愈股市“牛短熊長”的痼疾。
另一方面,需要再造培育公司上市融資做大做強做精、持續有效價值回報投資者的新環境。同時,還需要建立健全規范上市公司股東減持股份等相關新制度,為堅持長期價值投資的投資者,營造獲得持續投資回報的好環境,打通資金進入股市為實體經濟“輸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