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生若只如初見

呂愛軍

課堂上，面對你的問題，學生爭先恐后，身體盡可能向前傾，近乎站起來，小手舉得高高，不斷揮動，嘴里還大聲喊著：“老師，我來！我來！”教室里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課間，學生興沖沖地跑過來，聚在你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老師，你說話的聲音真好聽！”“老師，你看這道題怎么解？”“老師，你能幫我把水杯蓋擰開嗎？”學生天真無邪，嘰嘰喳喳，有著道不盡說不完的話。

平時，學生喜歡和你分享他們的喜怒哀樂；每天放學，學生不住地和你揮手再見；假日里，學生用各種方式表達對你的依戀和想念……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故事。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了，而且你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

學生來到你的身邊，你拒絕了他們的熱情，責怪他們影響了你的工作。

課堂上，你打擊思維活躍的學生，說他們是“顯擺”“出風頭”“逞能”，還說教室里必須保持安靜。

和學生談話時，你高高在上，一味地教育他們要遵守紀律，要好好學習，要努力考個好成績，僅此而已。

學生上學遲到，作業沒有完成，考試成績不好……這一切讓你無法忍受。你的歡顏不再，而是動輒嘲諷，動輒斥責，動輒懲罰。一句話，你對學生的表現總是不滿意，認為他們事事不自覺，事事不用心，事事不努力。

于是，課堂上了無生氣，學生噤若寒蟬，萬馬齊喑；課間，你形單影只，沒有了學生的陪伴，沒有了歡聲笑語。可你完全不在乎，因為你覺得自己都是為了學生好，而他們不懂事，不理解你的良苦用心。

如今，你都把時間用來干什么了？你評價、比較、甄選。你規范學生，強迫他們進入你滿意的條條框框。你為他們指定了一條路線，給他們分配了一個角色，你不準他們越界。你把他們當成一件物品或一個工具，由你來決定他們的用途。你隨心所欲地要求他們，你去決定他們該做什么，想什么，接受什么；不該做什么，不想什么，不接受什么。你想教育他們，改造他們。此時，你心里已全然沒有實實在在的學生，他們都變成了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

學生站在你面前，手無寸鐵，被迫地努力沿著你預設的軌道前行。雖然他們疲憊不堪，但依然不能讓你滿意。你開始變得不喜歡他們，而且變本加厲地要求他們。

你還記得嗎？不是所有的河流都流向大海，不是所有的花兒都在春天開放。“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每一個學生都是獨特的個體，都有獨特的生命成長軌跡，而且生命成長無法預設，也無法預知。

百年修得同船渡。師生難得相遇，同船而行，應該有一段美好、短暫的故事。現實并非如此，是誰結束了這一段美好而短暫的故事？是學生的錯，是老師的錯，抑或是教育的錯呢？

不禁想起納蘭容若的詞句：“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是啊，師生若只如初見，若“各美其美，美人之美”，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那么，這一段美好而短暫的故事，一定能達到“美美與共，天下大同”的境界，而且一定能夠續寫下去！

（作者單位：山東省日照市外國語學校）

編輯∕于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