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河隨想

※ 周教培

南渡河隨想

※ 周教培

在祖國大陸最南端的雷州半島，蜿蜒著一條水源充沛、風光迤邐的河流——南渡河。她是雷州半島腹部最大的河流，歷來為南下者必渡之河，故獲名南渡河。她也因此被雷州人尊稱為母親河。

初見南渡河，是在三十五年前初中畢業被師范學校錄取前坐車到縣城體檢途徑安攬渡口時所遇。在海邊長大的我，第一次邂逅若大之河流，內心無不充滿好奇和激情。可惜當時并不知道乘渡船所過之河為南渡河，直至在縣城讀書后周末與同學偶爾到白沙墨城河邊玩耍才知悟。五年前調到雷州縣城工作，閑暇之余總喜歡帶著單反到靠近南渡河畔去溜達，也總希望從母親河粼粼的波光倒影中，能尋覓到她崢嶸歲月的印記和遙想到她未來激情流淌的軌跡。

南渡河，是發源雷州物質文明之河。她兩岸保留了大量的古遺址，積淀了上千年的文明底蘊。從歷代郡到縣治遺址，從古村落遺址到古墓葬遺址，從古炮臺遺址到港埠遺址，從古窯址到祠廟遺址，從載人載車的津渡到通人通車的橋梁，其文化遺存之豐厚，其歷史價值、藝術價值和科學考古價值之重大，將激發雷州后人去珍愛、保護和開發，讓雷州人乃至外地人去認識、去研究、去推介。

南渡河，是孕育雷州人文精神之河。作為雷州人的母親河，她豐盈的乳汁，讓雷州子民在紅土地上刀耕火種，繁衍生息，從二三百萬年前的新石器時代走到現在，走向明天，奔向未來。她孕育了雷州第一位土著太守 “雷祖” 陳文玉，讓“雷祖”精察吏治、關注民生、懷柔族群、重教興學的歷史功績，記載千秋，普照萬代；她哺養了“知謀國而不知營家，知恤民而不知愛身”的“天下第一清官”陳瑸，讓《陳瑸放犯》的雷人故事，跨越歷史時空，穿越海峽兩岸，唱響神州大舞臺；她誕生了廉潔從政、嚴謹治學的“粵中第一學者”陳昌齊，讓“有千年祿切，無百年觀樓”的格言，在古老的雷州大地流芳百世；她培育了現代版“裸官”、“感動中國好人”的陳光保，讓“保伯”“當官要窮，為民要富”的為官準則和裸捐千萬獎教獎學、一心裝著群眾的故事廣為傳播。

南渡河，是造福雷州人民之河。上個世紀，南渡河由于經受不起狂風惡浪，要么海水倒灌，要么洪水上漲，曾經導致苦難頻發。治理南渡河，是雷州人的千年夢想。一九六四年，由于海水滲入河道，南渡河兩岸二十萬畝稻田已變為黃葉，部分早稻旱黃、旱傷、旱死，部分水田龜裂、丟荒，許多家庭顆粒無收。時任縣長陳光保，上任伊始就走村串戶，腳步踏遍南渡河兩岸的每個村落。每當聽到“田里光禿禿，人人住茅屋，三餐食薯粥”的雷歌時，陳光保就感到陣陣心痛。面對群眾期盼的眼神，陳光保斬釘截鐵地承諾：“相信我、支持我，有共產黨的英明領導，我們一定能根治好南渡河，讓大伙過上好日子。”一九七0年春，通過資金籌集和發起，陳光保兼任南渡河海堤工程總指揮，帶領群眾擂響了修建南北堤、治理南渡河的“戰鼓”。數萬名鐵骨錚錚的雷州兒女擔著鋤頭、畚箕和簡單行李，從四面八方集結到南渡河畔。幾十公里長的堤圍上旌旗招展，號聲如雷。挖土、擔土、打石、運石、堵海，人如潮涌。陳光保身先士卒，日夜住在工地、吃在工地，聲音沙啞了，兩眼熬紅了，兩腳浮腫了，有人勸他休息，他都不肯下火線。通過十年苦戰，南渡河全線筑起一道寬十米、長二十公里的攔海大堤，可抵抗百年一遇海潮。往日橫沖直撞的南渡河終于被“降服”，兩岸二十萬畝良田從此“旱也旱不著，澇也澇不到”，海康也由此成為廣東的“金色糧倉”。如今，南渡河不僅為所流經九個鄉鎮得農田提供充足的灌溉水源，更為雷城及河兩岸八十萬民眾供給寶貴的生命之水。

南渡河，是雷州生態文明之河。她沿岸匯集、保存了眾多動植物資源。南渡河充足的水源，良好的生長環境，讓許多珍稀物種能生存下去、保存下來。這些物種有珍稀動物如大蟒蛇、穿山甲、貓頭鷹、水鴨等；有珍稀植物如南嶺黃檀、樸樹、母生、楠木、白香樹、木柃、山竹樹等。特別是秋冬之交，南渡河岸邊的蘆葦草叢、灌木林帶及入海口紅樹林，無不成為候鳥棲息的天堂。這些天水相連、人物合一的和諧景觀，無不賦予游人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愉悅境界。

南渡河，是自然風光迤邐之河。她蜿蜒綿長、“九曲十八彎”之特色，堪稱粵西之一絕。她自然環境優美，沿岸田園風光迷人。鳥瞰您的風姿，仿佛一條飄柔揮灑、美麗多姿的藍綢帶，置身于一馬平川、阡陌縱橫的東西洋“萬頃連云”的良田佳景中。親近南渡河，她彎曲迂回、微波蕩漾、情意綿綿。順流而下，河邊蘆葦斜立、水草叢生、鵝鴨成群，一座又一座大橋昂然橫臥河面，一片又一片井田讓人賞心悅目。南渡河雖飽經風雨，但她春華秋實，特色紛呈，景色宜人。春天，兩岸禾苗翠綠、油菜花黃；夏日，一片藍天碧水、紅蓮綠荷；秋天，田野稻谷金黃、瓜果飄香；冬季，河面魚兒跳躍、候鳥低飛。這一幅幅美麗畫卷，無不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南渡河，是一條風情萬種之河。她讓雷州人傾慕，讓外來游人癡迷。她像一位慈祥的母親，與東西洋為伴，與雷祖祠激情相擁。她躺臥雷州大地，接納西湖的輕輕的親吻，接受三元塔深情的眺望。她奔向南海呈現出“九曲回腸”的足跡，演繹了對雷州大地“三步一回頭”的眷戀。她引導高山寺的圣水和寶林禪寺溪流，繞過東海仔人的港灣，一起去追尋九龍山腳下的濕地，探索九龍山的奧秘。她飛越菠蘿的海的金濤綠浪，在燈樓角航燈的指引下，在烏石天成臺與蛋家女相會，與蜈蚣共舞，共賞傍晚北部灣火燒云的變幻與多彩。她又以白水溝為媒，在茂德公古城的茂德公舞臺，與雷州人民共同奏響古典而又現代的樂章。

倘若說南渡河像一條充滿靈性的“青龍”，在古老的雷州大地上蜿蜒游動，奔流不歇，她豐沛之血脈，圣潔之華光，祥和之靈氣，護佑雷州先人后代在紅土地上安居樂業、幸福安康。那么，衷心期待南渡河的不久的將來能得到科學開發、綜合利用，讓“農業科技、生態環保、觀光旅游” 匯聚于一體，讓她的青春容顏更加煥發多彩，讓她生命之乳汁將更加豐盈不竭。但愿雷州人為重塑“母親河”之美麗風韻和誘人魅力而不懈給力。